“住手!”
随着江霄儿一声怒吼,苑内的下人齐刷刷看了过来,纷纷作揖:“大小姐!”
江霄儿扫视众人一圈,眯了眯眸子:“灵松苑的人留下,其他闲杂人等,都出去!”
如月第一个站了出来,怒视江霄儿:“二小姐惩治犯人,你有何资格赶我们...”
“啪!”
话还没说完,江霄儿杨手就是一记耳光,直打得如月身子一晃,瘫在地上。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丫鬟都敢打?”
江婉儿睚眦欲裂,谩骂出声,一脚将冯秀兰踹倒在地,脸上挂满了倨傲和不屑...
江霄儿勾起一抹冷笑,抖了抖袖子,一把精致的弩机滑落掌间,这是她回到丞相府后,重新制作的,里面安装了四根银针,且涂有剧毒...
他对准罗湘园的一名小厮,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只见一道银光闪瞬即逝,锋利的银针刺入小厮的胸口,后者惨叫一声,眨眼间便晕了过去。
“啊!杀人了,快逃啊!”
众人一阵惊慌,尖叫声与咒骂声此起彼伏,刹那间,跑得无影无踪。
江婉儿跺了跺脚,大声叫嚷着:“回来,都给我回来!”
此时此刻,谁回去谁是傻帽,正所谓:胸次本来容具区,自私盆盎一何愚...
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连主子都不顾了,还谈何效忠和厚道?
江霄儿放下弩机,看向一名灵松苑的丫鬟:“老爷和夫人呢?”
小丫鬟吓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他们,他们去宫里参加冬雪宴了...”
难怪江婉儿会如此猖狂,今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自己该如何在灵松苑立足?
“紫萧,雪澜,把冯秀兰扶到屋里去!”
“是!”
江婉儿见状,一甩皮鞭:“站住!谁让你走的?给我老老实实跪着!”
“嗯?”江霄儿冷眸一眯,缓缓走到江婉儿面前:“该跪下的人应该是你!”
一声刺耳的惨叫响彻灵松苑上空,江婉儿‘扑腾’一声跪了下去,脚背上还刺着一根手指长的银针...
“江婉儿,你记性可真不好,我那日明明说过,谁若是敢动灵松苑的人,我定将十倍奉还,你这么快就忘了?嗯?”江霄儿眯缝着眸子,冷冰冰道。
江婉儿脸色惨白,虚弱地抬起手,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你...”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如月抱住江婉儿,大声呼唤着。
毒液迅速蔓延全身,届时会出现面部浮肿、神经衰弱、视力下降等副作用,而解药,就在江霄儿的手中...
“小姐,你醒醒啊!呜呜...”
如月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抬起头瞪着江霄儿:“你把小姐怎么了?说啊!”
若是老爷和夫人回来,见到江婉儿这般模样,如月也难辞其咎...
江霄儿冷笑一声:“待江婉儿醒过来,你告诉她,若想解毒,就跪在灵松苑门口,磕一百个响头,我心情好了,没准儿会给她解药...”
说到这里,江霄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如月:“若是不来道歉,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来人啊,送客!”
一名小厮跑过来,背起江婉儿,又拽着如月离开了...
直到这时,江霄儿才松了口气,她剜了冯秀兰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和反感;江婉儿为了恶心自己,特意把冯秀兰接到灵松苑,可谓是几经周折、煞费苦心...
“去把我的药箱子拿来!”江霄儿替揉了揉眉心,吩咐紫萧道。
“好!”
东厢房内,梁富贵紧紧攥着冯秀兰的手,见她高热不退、面白如纸,急得梁富贵直冒冷汗...
江霄儿走进来,替她诊疗片刻,写了一味药方,递给紫萧:“去屋里抓药!”
“是!”
雪澜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此时正弯腰清洗毛巾,替冯秀兰擦拭脸上的血渍...
“霄...儿,大小姐,秀兰她,她没事吧?”梁富贵问道。
江霄儿没有言语,只用一双探究的目光,盯着梁富贵看了很久,末了,她皱了皱眉:“你不在意冯秀兰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梁富贵闻言,默默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只要秀兰心里有我,能幡然悔悟,我,我不在乎!”
江霄儿:“......”
还真是鹣鲽情深、珠联璧合,人家都把你绿了,你还念念不忘、至死方休的守护,到底图个什么?
“大姐姐,娘她怎么了?”梁锐寒拽着江霄儿的衣袖,哭得眼圈通红。
江霄儿蹲下身,拿出手帕擦了擦了他的小脸,笑道:“锐寒喜欢待在相府,还是待在家里?”
梁锐寒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锐寒想要回家,这里都是坏人!”
“好!”
江霄儿拍了拍梁锐寒的头,站起身瞥了梁富贵一眼:“过会儿紫萧把汤药端来,让冯秀兰喝下去,休息两日就没事了!”
说完,江霄儿拎着药箱子,朝门口走去。
“大小姐...”梁富贵叫住她,看着江霄儿单薄的背影,他心如刀绞、悲不自胜,“你刺伤二小姐,老爷和夫人一定会怪罪你,到时...”
“爹不必操心,有我在,他们不敢过于刁难!”
这一声‘爹’叫得梁富贵心里暖洋洋的,自打来到相府,他不仅没帮上霄儿的忙,反倒惹了不少麻烦,一一细数,哪一样不是霄儿帮他处理的?
梁富贵感到惭愧,又心余力绌、无可奈何,拖家带口全都仰仗霄儿自己,一旦这根顶梁柱断了,他们未来的境况,不言自知...
灯光如数熄灭,丞相府也归于沉寂,月牙扯起弯弯的嘴角,半掩在云层后面,挥洒下一片朦胧的光辉;灵松苑的各处陈设,如凝固在黑暗中的水晶,盈动着迷雾般的诡异...
幽幽冷风无处闲,雪意青丝如断弦,静谧的长夜,扰得江霄儿毫无睡意,她坐在案前,钻研着小俊体内的毒素。
翻看穆昱阳送给她的医书,从中找到几味草药,与小俊的症状非常相符,她兴奋之余,又有些失落,因为这些草药来自外域,大齐国的医馆根本找不见这种珍贵药材...
“这种草药专治红廯,霄儿很感兴趣?”
身后又响起穆昱阳的声音,吓得江霄儿一激灵,猛然回头,见穆昱阳正满目柔情地看着自己。
江霄儿脸色不太好看:“穆昱阳,这里是我的卧房,请你自重!”
穆昱阳一脸无辜,指了指门口:“我敲门了,但没人应声!”
紫萧这个死丫头,估计又睡死过去了,江霄儿在心里暗骂着...
“麻烦下次来府,让丫鬟通传一声,也好光明磊落地从正门进来,你这般鬼鬼祟祟、藏头露尾,若是被外人看见,难免会传出闲话!”江霄儿一脸冷漠道。
谁知穆昱阳却抿嘴一笑,缓缓走上前来,扫了一眼案上的医书,淡淡道:“这种草药只长在北疆一带,大齐国是见不到的,霄儿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你运回来一些!”
“不需要,你走吧!”江霄儿侧过身去,一颗心也跳得纷乱如麻。
穆昱阳扳过江霄儿的身体,二人的脸颊近在咫尺,却恰到好处地保持一寸距离,江霄儿甚至能感受到穆昱阳那坚强有力的鼻息;烛光闪烁,在他的脸颊上镀了一层醉人的光晕,眼里的深情如一滩秋水、一盏明月、一首民谣...
江霄儿推开穆昱阳,走到窗前喘了口气:“你若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穆昱阳不慌不忙地看着她,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浅笑,“霄儿,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跟我说!”
“麻烦穆将军不要在我爹,或者安羽面前提我的名字!”江霄儿不冷不热道。
“好!我答应你!”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奔主屋这边而来,江霄儿眉头一皱,看向穆昱阳:“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