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武公主和沈钰的婚事,属实荒唐了些。
按理来说,就算是要娶,那也是皇室的子弟来娶。
就连左相都看了出来,上一次的封赏,是陛下故意没有给沈钰太大的奖赏。
“既然左相求情的话已经说了出来,朕也不好推辞,沈家确实有功,不若沈卿说说想让朕许你什么?”皇上听左相所言,心中也有了思量,沈家确然贡献大,或许之前也是他自己存有私心罢了。
就如同段南所说,如若不公正,那朝堂上的人心就会偏失。
那不如就让沈钰讨个赏,又让众人觉得他不是这般苛刻。
“臣,确然有一请求。”沈钰站了出来,跪在了众官的面前。
秦政点了点头,示意他有话就可以直接说。
“臣,想请陛下彻查宁远侯府一案!”沈钰说完,众官哗然。
这件事情毕竟牵连的太广,况且宁远侯也不过是被革职在家,宁远侯府还在,他的爵位也还在,何必纠结于这一件事情?
皇上面色有些怒气,但是还在隐忍。
只不过话音已经有了不悦:“宁远侯年纪大了,在家中休养是朕的主意,何来彻查一说?”
秦政心中已经笃定,沈钰所作这些,不过是为了给沈荷一个好名声罢了。
“陛下……”沈钰还想再言,秦政却挥了挥手,满面倦意:“朕今日也累了,这件事情,以后便莫要再提。”
随后高公公搀扶着皇上走了下去,只留这些朝臣面面相觑。
左相不由得摇头叹息,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钰,直接挥袖离开。
沈明目光中隐隐约约有些担忧,可是碍于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好直接上前询问。
倒是秦如风,此番沈钰作为,的确是让他的计划更加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我说世子何必这么心急呢?你同世子妃的情谊,当真是令人感动啊……”
秦如风走到了沈钰的面前,拂去了官服上的灰尘,有些幸灾乐祸。
“真相自在心中,我也劝王爷万事小心的好,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呢?”沈钰一双凤目紧紧盯着秦如风,两个人的目光如同刀光剑影,就这样点燃了战争的硝烟。
沈钰说完转身离去,没有再说其他。
如若再说其他,那在沈钰眼中的确不是君子行径。
秦如风笑的倒是肆意,这下看沈钰还如何能在圣上眼中博得欢心?
他走上这皇位最担心的不过是沈钰。
除去沈钰这个绊脚石,那他以后的路会走的很顺畅。
沈荷在医馆中待的有些无聊,刚刚等着沈钰来医馆接他,可是来的人却不是沈钰,而是穿着皇宫官服的人。
“可是世子妃?”来的人态度还算恭敬。
沈荷点了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贵妃有请。”那人说明了来由。
贵妃?
沈荷皱了眉头,随后突然想起来那个眉眼灵动很是可爱的女子。
原来是沈昙。
沈荷点了点头,上了马车,随后看了看远处的小路,迟迟没有沈钰的身形,看来今日确实是等不到沈钰了。
只不过沈昙自从进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沈荷,也没有找过沈荷。
为何今日突然找她?
冬日的皇宫倒是不像之前的那般热闹,也不知道是因为下了朝的原因,还是冬日本就冷清。
除了该有的奴婢,走动的人少之又少。
“世子妃,到了。”
那人把沈荷引进了一间大殿,看样子应该是很少有人居住的。
沈荷刚想发问,随后那人便关上了大门,任凭沈荷如何敲打也没有动静。
“你们这样作为,实非君子!”沈荷用力的踹了房门,可是却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反应。
她赌气的抱拳坐在了地上,看着周围的沈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沈昙为何要这样对她,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更何况现在处于这样一个状态,别说是让沈钰来救她了,就是从这殿内飞出一只苍蝇恐怕都难。
来的时候本就夜色渐起,等到沈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角是明黄色的衣袍,沈荷连忙起身,竟然是秦政站在了她的面前。
“陛下……”沈荷揉了揉眼睛,就知道沈昙不会这么对她,想来应该是皇上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世子妃还真是……这种环境都能安然入睡?”秦政在沈荷的面前坐了下来,打量着沈荷睡眼惺忪的样子。
沈荷听到这话倒是没来由的笑了。
为何不能入睡。
一开始她住在蒋家村的时候,四壁都漏风,还不是一样睡。
不过是现在住的环境稍稍好些,她的身子也养的娇贵了,于是笑了笑:“陛下说笑了,妾身还没有那么娇贵。”
“你应该明白朕今日来找你做些什么把。”皇上冷眼看着她,沈荷这样嘴秦政是知道的,向来能说会道,所以他也不愿意和沈荷兜圈子。
“陛下,恕妾身愚钝,妾身不知道。”沈荷心中差不多有了定数,但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应该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今日沈钰在朝堂上为宁远侯府求情,请求朕彻查宁远侯府一案,不是你在背后授意?”秦政不和她多费口舌,直接把事情的原由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妾身已是代罪之身,又怎么敢?”这件事沈荷倒是真的惶恐,她今日还没有见过沈钰一面,而且这件事情沈钰从来都没有和她商议过。
没想到事情一出,皇上竟然以为是她的授意。
秦政一听沈荷所言,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了沈荷的面前。
这女人果然是同传言中的一样,口腹蜜剑,城府极深。
如若不是为了稳住宁远侯,这些事情他绝计不会忍。
现在宁远侯手中没有任何实权,沈荷还仗着自己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摆弄。
沈荷听着这清脆的响声,神情一震。
莫非今天她还会丧命这宫殿不可?
她早该知道的,不应该这样出现在沈钰的身边,更不应该为了那一点贪念放弃自己的计划。
秦政早就已经视她为眼中钉,现在又怎么能容忍她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京城当中。
“沈钰本是良臣,他如今做此,朕认为是受人蛊惑,你是怎么看的呢?”秦政眯着眼睛,俯视着跪在眼前的沈荷,就算到了今天这刻她仍然面不改色,秦政有的时候也在想,这样一个女子,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