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这才意识自己暴露了身份，刚想说没有，却听沈钰说道：“的确。”
沈明有些好奇的看向沈钰，之前不是不让他透露自己的身份吗？
“我相信段大人为了阿荷，也会保密对吧。”沈钰一双凤目看着段南漆黑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
“可是他为高安门下，我……”段南欲言又止，想起了在朝堂上沈明总是附和着高安。
沈荷会允许沈明这样做？
“所以，你们是做了一场戏？”聪明如段南，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些时日为什么沈明突然见和沈钰的关系如此只好。
沈钰点头：“因为这都是我的手下，所以我们当然不用演戏。”
“只要是对圣上好，那我一切都无所谓。”段南低下了头，淡淡说道。
其实当时沈荷就很好奇，段南为什么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秦政，手上替秦政沾染了多少鲜血。
后来沈荷也和沈钰说过这个问题，不过后来也没得出什么答案。
“段大人可否允许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为何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陛下。”沈钰想知道，也想替沈荷了解。
因为不出意外，沈荷以后可能很少会有机会见到段南了。
他们毕竟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
“陛下于我父亲的恩情，自然由我来偿还。”段南似乎想起了那一段段往事，眉眼间涌现了几分苦涩。
前朝的段家在朝廷并没有什么根基，也不是百年的世家，只不过是寒门士子偶然得了机遇罢了。
所以不但朝中的这些大臣看不上段家，就连先皇对段家也是不太重视。
后来一场兵变，段南的父亲成了替罪羊，面临着诛九族的大罪。
是秦政想了办法让段家没有遭此横祸。
但是一时间段家不复存在了，所以才给秦政做事。
段南的父亲临之前对段南的要求就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秦政，无论他是否成为这九五至尊之位的主人。
“所以，你就这样一直呆在了陛下身边？”沈明有些惊叹这朝中那些往事。
或许众人只看到那在表面的罪恶，却不知隐藏在深处让人深刻体会的感人事迹。
“所以陛下成立暗卫营，不过是让你能光明正大的做事，不再背负着杀手的罪名？”沈钰想到之前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暗卫营的事，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段南看着远处漂浮的浮云，冰山似的脸庞还是第一次露出若有若无的笑。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尽心尽力的呆在秦政的身边。
就算秦政现在昏庸无道，一心只想着他那宝座。
那他仍然愿意追随秦政的想法，做一个称职的臣子。
“可是陛下如此……”
沈明想要说话，却被沈钰打断了。
“今天天色已晚，段大人先回去休息吧。”
“沈大哥，为什么不同段南说一说。”沈明问道。
“你啊，还是太小。”沈钰有些无奈，想来段南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如若他说管用的话，那他不会坐视不管。
应该是多次劝说无果，但是还有着以前的恩情，所以段南才会如此。
真正心痛的人，其实是段南。
“三日后，你便以南朝的名义送一封信给北武王，我们的计划应该是时候开始了。”沈钰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既然沈荷帮了他们一把，那现在就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京城。
“听说了吗？那个宁远侯府小姐开的医馆昨日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特意过去瞧了呢？每个进医馆的人，听闻都给了赠礼。”
“这侯府的小姐出手就是阔绰。”
“什么侯府的小姐，宁远侯府现在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不然怎么会让女人出来抛头露面？”
“是啊是啊……”
恰逢沈荷从街头散步回来，就听见这些人在嚼着舌根。
女人怎么了？
凭什么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
“世子妃，我这就替你教训教训他们！”连琴撸起袖子恶狠狠的看着那些人。
沈荷却摇了摇头：“若说南朝还有什么自有的话，那就是百姓的嘴了。随他们说去吧。”
走到了河边，沈荷就看见一堆人围在岸边看着什么。
刚刚走进，只看两个孩子在水中费力的扑腾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救他们。
“为何不救人？”连琴刚说完话，沈荷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
她水性并不好，费力的捞上来了两个孩子，气喘吁吁的把两个孩子救上岸之后，那小孩子却哭了起来，终于过了许久，孩子的家长走了过来，看见小孩子身上浑身湿了透于是问道：“欸哟，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荷刚要说话，只听那小孩子说道：“娘亲，是她，是她把我们从岸边推下去的。”
她给小孩子推下水？明明是她救了小孩子好不好？
“你这个黑心的人，他们才这么小，你怎么忍心？”那中年妇女哭了起来，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怎么说话呢？明明是我家小姐救了你们家孩子，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连琴气的有些委屈。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清楚真相。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去安护府说个明白！”沈荷也不是省油的灯。
本来想着见义勇为，可是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人泼了一身脏水。
那妇人一听说去安护府，连忙有些退缩：“孩子还这么小，他们能说清楚什么？”
“有什么说不清楚，既然都能指认是谁推了他们，还不能在安护府的命官面前说清楚真相吗？”沈荷不愿意平白无故受委屈。
反正这件事情，她一定要让真相水落石出。
“去就去！”那妇人似乎也和沈荷犟上了。
想来应该也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小孩子说的话。
安护府。
“本官再问你一遍，可是那个女子把你推入水中的？”那命官说的严厉，吓的小孩子浑身颤抖。
姐姐年纪比较大，于是站了起来说道：“没错，就是她。”
“好，既然你们说是我，那我为何要推你们下水？”沈荷看着他们到了安护府还如此，心中有些气愤。
现在这京城中究竟是什么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