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此时正与慕容郁苏他们聊着,王妃突然而至,都有些意外,听得王妃所述之事更是眉头深锁。
刚才他们在聊西陵王,现在又蹦出个裕王。
到底是立储的关键时候,话题就绕不开几位皇子了?
“是表妹亲耳听的?”
看出儿子脸上的疑惑,王妃也颇为忐忑,“倩儿是这么说的,郁儿,此事你怎么看?”
她当然不希望儿子和靖王府搅合到储位之争里去,可他们本来就是这权利漩涡里打转的人,怎么可能完全避得开?
“颇为古怪。”
这不光是慕容郁苏此刻的想法,忍冬和凤景听着也是觉得古怪。
“这倒不难,查一查就知道,索性宣城离京都不算,若是速度快,一个晚上来回也不无可能,郁苏,我让跑一趟宣城便是。”这也不算是家务事,毕竟牵扯到虎营。
若是裕王真与虎营有什么瓜葛,那他们还是真小瞧这些皇子了。
这不声不响的,手都伸得这么远了。
慕容郁苏点了点头,这种事也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说到陈倩儿这个表妹,慕容郁苏似乎想起前两天长空提醒的那句话。
“母妃,既然姨母和表妹这么说,那就暂时让她们住在府上,也当陪你说说话,你也别太着急上火,等弄清楚了再说。”
靖王妃点了点头,“当年你外翁帮姐姐挑了陈家,就是图陈家门风好...”
同气连枝,自家姐姐在夫家被欺负了,王妃难免有气,但也不至于昏头,一切等弄清楚再说吧。
忍冬一直安静听着,心里暗道,照这么说,那陈姑娘想留在府上也是情非得已,是来避难的?
可是这和她对世子起意是两码事吧。
不肯进裕王府当小,难道就愿意进靖王府当小?挺奇怪的。
不过这些事她且听听。
“王妃放宽心,身体要紧。”见靖王妃脸色不太好,忍冬忍不住劝了一句,王妃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应少思少虑,这人哪能连番折腾。
看着忍冬,眼里明显有了一丝笑意,“你就别操心本妃了,倒是你自己的身子骨要好生养着,行了,你们继续说事,本妃先回去了,一会儿你就不用专程到我那去了,回去的时候让郁儿送送你,若是方便就留下一起用了膳再回去。”
“忍冬一会得回去了,手上有点事,等忙完这两天我陪王妃出门走走?”
“哦?那感情好,去哪?”
王妃面上没什么,但是忍冬看得出王爷突然离世对她打击还是很大的,此刻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她是郎中,一眼就看出来了,王妃郁结在心。
若是长此以往,早晚憋出个好歹来。
“去看看忍冬的药田吧,哪里景致不错。”
“早就听说你在城外折腾出了一片药田,还在盖屋,你选的地方定是极好的,行,到时候本妃也去瞧瞧。”
到底还是这孩子看得明白,这是要带她去散散心。
送走靖王妃,忍冬差不多也要回去了,这两天她还真的挺忙的。
“世子,忍冬今儿所说,紧是个人浅见,你这事多不必送了。”
“再事多送你的功夫总归是有的。”
个人浅见吗?他看未必。
之前他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几次忍冬面对西陵王的时候好似都在刻意忽视对方的存在,现在大概明白了,原来是真的不喜。
不是因为个人喜好。
储君的事,其实他也私下和凤景讨论过,可拢共就这么几个人,再拖下去也不会有变局,再说,边境情况越来越复杂,储位便是内患的一个关键点,囊外安内,不过今天听了她的一番话,他确实该好好想想了。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便是想得再多恐怕也是徒劳。
再则,靖王府不能插手储位之争,这是他父王在世的时候定的规矩,父王才走,尸骨未寒呢。
“王爷不必多虑,总有尘埃落定的一天。”
忍冬突然抬手,手指落在慕容郁苏的眉心,似是想要抚平那个川字。
好好的一张脸,生得这般好看,总皱着眉头做什么,发现从东南回来之后,见到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个心里装着江山社稷的男人,让她心疼了...
慕容郁苏静静望着忍冬,在她眼里看到的却是满眼的自己。
以后谁在说她对自己不上心他跟谁急。
忍冬并未回魏府,慕容郁苏亲自将她送到济世堂才肯离开。
“本公子可是第一次给人当马夫,这样吧,等将来你们成亲的时候,本公子亲自替你们驾车如何?”
看着这两个,就是觉得般配,着实让人羡慕啊。
什么时候,他也能寻得一个能与他这般聊天说地的女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彼此心照不宣,郁苏这小子,够幸运的,反过来,魏忍冬又何尝不幸运,茫茫人海,难得一遇是知己。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两人击掌,这事就算是说定了。
“凤景,储位之争靖王府不便插手,可未来国君却关乎大渊黎民百姓...西陵王是皇上心中人选,八成就是他了,可是...刚才你也听着了她对西陵王的评价,你再去仔细查一查,不管皇上最后选谁,靖王府都会支持,但是明知有问题却不弄清楚,等于是遮蔽了皇上的双眼,另外,虎营的事也尽快弄清楚,皇上留我在京都,便是把京都的安全交给了我。”
“明白了。”
“郁苏,王爷的事真的不查了吗?”
慕容郁苏缓缓闭上眼摇了摇头,“暂停吧...”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凤景点了点头,为缓解沉重突然沉重的气氛,赶紧找了个话题,“...对了魏姑娘刚才说最近忙一桩大买卖,魏姑娘什么时候开始做买卖了?”
“兵部每年秋都要采购一批药材..”
“兵部?这不都是老惯例走的吗?”魏姑娘想插一杆子?若是郁苏出面,倒也能行,不过这不像是魏姑娘的行事风格啊。
慕容郁苏神秘兮兮一笑,想着她做的事忍不住替裘佟两家捏把汗。
不管她做什么,总有她的道理,她不是为名利奔走的人,他始终记得当初她说她要走的道。
见慕容郁苏不再说下去,凤景也不再多问,他也该去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