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忍冬想不到的是,她要找的那个李红早就死了。
“病逝?”
而且是从王府回去后不久就染病不治身亡,她仔细问过蔡嬷嬷,那个小兰入府四年多,也就是说,李红四年前就死了。
这么巧?
王府的人问过小兰家,左邻右舍也打听过,说是小兰和家里关系并不好,入王府后很少回去,每月倒是会托人带几个钱送回家,好像说是几年就回去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就走,但是王府的记录上,小兰每次轮休的时候都出府了。
还有,小兰和家里关系这么僵,家里出了点事,她就会四处托人凑银子?
过犹不及,总觉得哪里说不过去,李红的病逝,让忍冬有更加充分的理由怀疑王府中的小兰未必就是原来的小兰。
入府的时候掉包是最不易让人发现端倪的,府上没有熟悉的人,家底也经得住查,她只是偶尔回家露面,家里人也不会起疑,可谓天衣无缝了。
如果王府那个走丢的小兰是假的,那原来那个小兰八成早就没了。
不过小兰中途还是回去过几次,就算时间再短,家里人认脸总能认出来,除非进入王府的小兰和小兰本人长的一样,或者...换颜术!
猛然间,忍冬想起她从许家庄带回的那个画盘还有那把小刀。
“江海,这里就交给你,你主要盯着木家吧,相府那边我来想办法,有什么事我会跟你联系。”
“魏姑娘放心,对了,刚接到少主的消息,他已经回城了,晚点去找你拿药。”
江海也纳闷,什么药需要少主亲自回城来拿,让人送去就是了。
拿药?
忍冬愣了下回过神,是郁世子让江海来取药?
“知道了,我先回府了,江海找时间给乐老爷子带句话,明月楼那边,劳他让丐帮的兄弟多看顾些。”
明月楼不是花楼吗?
魏姑娘和花楼还有往来?也没多问点头应下。
忙活这一天,忍冬回去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了。
落日余晖,忍冬坐在院子里煮药,江城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在回廊上看着在几个火炉子中间转来转去的人。
“江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大门不走非要翻墙,还险些被人劫了,这好歹是她的闺院,这么随意的吗?
江城摸了摸鼻子,起身走近闻了闻,好重的药味,谁知道世子会在魏府周围布置了暗卫。
“这都是些什么药?”
“在等会就好了,出门在外,无非是些治跌打损伤和清毒的药,世子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吗?”
“夜半出发,世子让你放心。”江城说话间冲着忍冬暧昧的挑了挑眉。
忍冬斜了对方一眼,“江少主入军营,可谓如鱼得水。”看着和以前有些不同,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领域。
江城笑了笑,他今天入城除了跑腿,还有事要问她。
“听说,你让江海往洛府塞人?”
“没错,不过没塞进去。”忍冬耸了耸肩,这事的确有些头疼。
“你确定东西真的在洛家?”
面对江城的一脸认真,忍冬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毕竟是上辈子依稀的一点记忆,知道江城在找解兵策时,她想起西陵王说的话,为此还特意查了一下前任兵部尚书洛元浩,以前不止一次听西陵王提到过这个人,据说是个文武全才,东岳山匪之乱的时候,就是此人的困解之策让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平了匪乱,而所谓困解之策就出自解兵策。
但奇怪的是,此人掌管兵部,又有领兵之才,为何先帝却将他留任京都没有让他领兵?
还说是这个人的文才更加出众?
多方打听之下,结果有些让她意外,洛元浩在朝中颇具威望,但是为人十分低调,没有结交党羽,没有门生,朝中也没有嫡系的势力,直到告休仍是洁身自好,不光是他,整个洛家的家风也是如此,他的儿子,当朝的左相,平日里闷不吭声,也甚少与其他官员往来,即便右相因病告假静休,他依然锋芒内敛,几乎都快让人忘了朝堂之上还有个左相。
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在西陵王登基之后成了新朝的宰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由让忍冬想起民间一句俗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她想安插个人进洛府,除了帮江城找解兵策之外,也像了解了解这个洛家。
想了解洛家在西陵王成王之路上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洛家总不会和当初的她一样蠢,她是被利用,洛家肯定不是,换句话说,洛家很有可能早就暗中和西陵王暗渡陈仓了,一直暗中相帮西陵王。
而现在的她不想让西陵王如愿,这个洛家就必须注意了。
“江城,当初咱们说好了,你帮我忙,我帮你找到解兵策,不管在哪里,我都会给你找回来,我魏忍冬说话算话。”哪怕真在相府,她也会想方设法给他拿到手。
说起来,解兵策本来就是人家江家的东西。
她取回来也是物归原主。
江城似笑非笑看着小火炉上的药罐子,看着轻烟袅袅轻道:“妹子是女中君子,你说的话自然算话,但那是相府,我也说过,解兵策江家找了这么多年,就算你找不回也不怪你,不要冒险。”
纵然她现在有靖王府这张护身符,可对面是相府,真要弄出点什么事,就是王府也不好出面。
“你莫不是以为我会让人冲进相府抢东西?江大哥,放心吧,忍冬自有分寸,你就在军营安心待着吧,我会弄清楚再说。”
相府行事谨慎没错,只要想法子,总会找到突破口,那么大一座相府,难道真的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那这个相府就真的值得好好琢磨一番了。
“行吧,有事你只管找江海他们就是,对了,世子说了,长空会留在京都,以便掩人耳目,说是有一位姓凤的公子过几天就会回京,若遇上棘手的事尽可找他,还有他给你的那块玉牌...”
忍冬听的眼角直抽,她都可以想象郁世子交代这些事时的表情和语气。
传话的江城也十分无奈,没法子,世子交代的的确有些多。
一边听着江城传达的叮嘱之言,一边低头收药,该装的装,该制丸的执丸,江城说了好一会总算传达完了。
“没了吧,告诉世子,都记下了,这些药瓶上我都贴了用途,让收药的人仔细看了记着别用错了。”但愿没有用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