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可有日子没出来溜达了!”
以前跟小姐出府,她总是提心吊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出来玩,感觉就是不一样。
忍冬笑着摇头,“走吧,先到济世堂去看看乌先生。”
济世堂在京都城也是老字号了,最近更是因为忍冬名声鹊起,不少人慕名而来,或是看病或是看热闹。
忍冬她们来的时候,济世堂来捡药看病的人川流不息。
身为一名医者有时候其实心态挺复杂的,盼着世人平安无病无灾,可若是世上与人生病,他们这些人就无用武之地了。
“乌先生,打搅你了,在这可还习惯?”
济世堂的后堂相对安静,钟掌柜亲自上茶招呼着,现如今大小姐可是济世堂的到家,也就是他的东家。
忍冬也没刻意避着钟掌柜,请得人家一同坐下。
子乌捏着胡子笑了笑,“钟掌柜处处照顾,挺好的,大小姐这是专程来视察?”
“乌先生玩笑了,您在这晚辈哪有不放心的,就怕让您受累了,听说最近来济世堂看病的病人比较多,等我忙完这几天,我也来坐堂。”
子乌摆了摆手,“还应付的来,不还有魏老爷吗?听说你最近在琢磨什么药剂,你忙你的就是。”
钟掌柜默默看着,这乌先生在济世堂坐诊好几天了,医术着实高明,也不知道东家在哪找来的,瞧着这乌先生和大小姐相熟。
“说到药剂,正好有事请教乌先生,对了,钟掌柜,怎么没看到我爹?”
忍冬从进来就没看到她爹,忍不住问了句。
“回小姐,老爷出城了,去谈药田的事!”钟掌柜赶紧回了句。
忍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看向当归,“把那几个药瓶给乌先生。”
“乌先生,这一共六小瓶药剂,三种是别人家的样本,剩下的是我调配的,你帮我看看药效如何!差距在哪里!我再做调整!”自己一个人闷头搞有时候会钻进死胡同,很简单的问题会想的很复杂不利事情的进展。
所以今天她打算暂停一下,让乌先生帮着瞧瞧。
子乌接了药瓶十分好奇当场就拔塞闻了闻,“给我两天时间。”这药剂闻着就知道,用的药材种类很多。
“不急,方子在这,乌先生细看看。”
忍冬将方子也一并递给了对方。
子乌见状愣了下随即哈哈一笑道:“这方子可是郎中的法宝,你就这么随便给我看,不怕我偷学?”这药可不是寻常的药,她这样本不知哪弄来的,但肯定是没方子的,否则也不用请他相看了,手里这方子,是她琢磨出来的吧。
“无妨。”
正说着,前头伙计来喊,有病人要郎中看诊。
病人为先,乌先生将东西收下起身就去了。
“这位乌先生不仅医术高明,医德更是无话可说,对病人极其耐心,他瞧过的病人没有不夸的,小姐,这上哪找的这么好的郎中?”
这才几天,就有别的药堂来打听了,开始他还担心了,这会看这乌先生和小姐这般熟,该是挖不走的,要请个好郎中太难了。
“钟掌柜好眼力,平素乌先生的衣食起居就交给钟掌柜了打理了,可被亏待了!”忍冬笑着交代,这钟掌柜办事仔细,又在济世堂待了这么多年,也是让人放心的。
“小姐放心,不敢怠慢了乌先生。”
忍冬点了点头,朝着当归使了个眼色,当归立刻会意站到门口去了。
小姐这是有话要说?
“钟掌柜,你也不是外人,有件事想来想去,交给你我最放心。”
钟掌柜一听连忙坐不住了,起身拱手,“小姐莫要这么说,有什么事小姐吩咐就是。”
“之前家里的一些事,想必钟掌柜也听说了一些,钟掌柜常在这京都城行走,见多识广,想让钟掌柜暗中帮我留意一下木家的动静。”
木家?钟掌柜眉头一皱,不太确定问着:“小姐说的可是四大家医药世家的木家?”
“没错,钟掌柜不必刻意打听,我这有几个人,回头你以招收伙计的名义将他们招进医馆,有什么事,你让他们去办就是,我也布满着你,我娘发现有孕时身子不太稳,我和祖父查了原因,最后发现和木家有些牵连,这件事我必须弄清楚。”
既要人办事,就要坦诚以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才能少出岔子。
钟掌柜一听心头一颤,惊的看向忍冬,东家一家都是厚道人,怎会...得罪木家?
“钟掌柜倘若不方便,这件事你且当我没说过便是。”毕竟对方是四大医药世家之一的木家。
钟掌柜忙摇头,“小姐这是什么话,这些年,魏家待我不薄,小姐怎么吩咐,我怎么做就是。”
这个大小姐非比寻常,他早就看出来了,或许魏家的将来会不一样呢,他在这济世堂干了二十多年了,从伙计到掌柜,不到万不得已,他没想过离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早就把自己当成济世堂的人了。
“辛苦钟掌柜了,这是几个伙计的名字,你记下便是。”
听祖父说,这钟掌柜年轻的时候是个镖师,后来受了伤不能跑镖了,这才到济世堂做了伙计,这一待就是这么些年,所以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忍冬把写了名字的纸条交给对方后便起身了,她还约了江城,时辰也差不多了。
为了方便,在济世堂换了套衣裳直接从后门出了。
这京都城永远这般热闹,济世堂后门正对的正是顺安街,一辆马车从忍冬主仆身旁缓缓驶过,忍冬立刻拿着当归退到一边,这是西陵王的车驾,这个方向...应该是去往皇宫吧。
“小姐,这是哪家官门的马车吗?”
当归也算是京都城长大的,看马车规格也能看出几分。
“西陵王府的马车。”忍冬看着已经驶过的马车轻道了句。
刚才离的近,正好车帘被风吹起了一角,马车内,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虽只是匆匆一眼。
于飞,消失了一阵的于飞就在西陵王的马车内。
忍冬抬头看着马车所去的方向有些出神,于飞的命运换了一种方式,最终却是殊途同归吗?
虽不知马车最终的去向是不是那魏巍皇宫,可她直觉告诉她,就是那里。
于飞还是踏上了这条路吗?
尽管她救她的初衷并不单纯,可看到她的留书之后,却让她松了口气,想着她也未必会入宫了,还是那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去了,这辈子恐怕再难出来,一墙之隔,从此就是两个世界。
还是踏上这条路了吗?
忍冬抬头,怔怔望着头顶穹空,命运真的如此强大,兜兜转转还是一样的结局吗?
不!
旁人她不管,她绝不会让魏家重蹈覆辙。
“当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