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看尸体?不怕吗?
大家看向慕容郁苏,慕容郁苏抿了下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扶着靖亲王先上马车。
“郁儿,你去看看吧!”这未来儿媳妇不一般啊。
半躺在那车内,靖亲王也有些精神不济,体热未散有些昏沉。
慕容郁苏看了车外一眼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服毒自尽!”
忍冬蹲下查看了一番,身上的几处伤都不致命,应该是想活捉故意避开的,而刺客知道逃生无门所以服毒自尽了。
段猛点了点头,服毒自尽很明显,他们是想知道一点其他的东西,其实...这种刺客一般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查看尸体只是一种习惯。
忍冬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再没开口,但是也没起来,好似还没看完。
“魏姑娘,我们已经搜查过了。”段猛见状忙提醒一句,意思如果看不出别的就算了。
慕容郁苏也走了过来,虽然他不是很懂,但也知道,检验尸体和看病是两回事,“没关系,一般刺客除非活口,作用都不大。”
意思不用纠结。
“世子,帮忙把他的上衣脱了我看看。”
“脱衣服?”慕容郁苏都有些跟不上,她当真要验尸?在这?
忍冬没有抬头,正在仔细查看男子的头部。
见半天没动静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快些。”不是赶时间吗?
“哦...好。”慕容郁苏面对忍冬一脸认真的样子自然的配合着,尽管他也不知道她要看什么。
段猛等人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接手,这种事怎么能让世子来,这姑娘..吩咐起来还挺自然的..
“我来。”慕容郁苏没让段猛上手,快速解开刺客的衣服。
忍冬也正好检查完头部,又抓起刺客的手掌仔细翻看,最后查看尸体的上身,连对方退下的衣服都翻看了一下。
“毒是藏在牙缝中的,这刺客不是死士就是专业的杀手,偏向于死士,人都有惧死之心,尤其是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而死士通常在面对死亡时不会有任何迟疑,刺客口中的毒是瞬间咬破且是尽了全力抱着必死之心的,这种藏于牙缝的毒丸,因怕误碰漏毒,藏毒的外囊蜡层一般都比较硬,不用力咬一时咬不开,所以一些刺客在被抓的时候因为一瞬间的惧死,往往来不及咬破毒囊或者是用力不够被阻止。”
她还知道这些?
慕容郁苏是真的一次次被她的‘渊博’惊到了。
世子带来的这姑娘什么来头?还有这本事?段猛等人也认真聆听了起来。
其实她没开口,看她的动作和认真的态度,以及这番胆量,就有些刮目相看了。
与他们印象中的女子都不同。
“再有,这刺客肤色很白,不是天生的白,而是因为长期处于阴暗的环境,见光太少...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地方因为饮食习惯、气候、习俗等因素不同,人的体貌特征也会有所不同,比如这个刺客,就不像西北边的人,也就是说,他可能来自东南之地,还有这个..”
忍冬指着对方手臂上的一块疤痕让大家看。
忍冬的话让大家再次认真审视尸体,这些东西,就是仵作也未必看得出啊。
可她说的这些信息对他们来说太有用了,这尸体瞬间就有了极大的价值。
“这疤痕怎么了?”
慕容郁苏的神情也越来越认真了。
“这疤痕不是因伤所留,这么说吧,这个刺客可能之前手臂这个位置有个什么东西,后来用火铁烙掉了。”
“如何看出是被烙掉而不是伤疤?”
“因为不管什么疤痕都有区别。”细说也没时间,但是她可以肯定这是洛铁留下的。
其他的没什么了,忍冬起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到出药汁搓了搓手,再给慕容郁苏倒了一点,“搓一搓,再洗洗。”
她说的这些信息已经是意外收获,现在尸体可以处理掉了。
“魏姑娘年纪轻轻本事了得!”
段猛是个直爽人,有什么说什么,忍不住夸了一句。
“行了,出发吧!”
慕容郁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回去再说。
死士,什么人会豢养死士,如果这些人就是让沈原平惊马的人,那这人必是藏于京都朝堂之人。
朝堂中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如何能安生吗?
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像一张巨大的网,正在一点点展开,从资鉴考试的刺杀开始..
粗看都没什么关联,可细想之下,目的都是一样的,乱了朝纲。
刺客总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刺杀,背后的人几天没收到消息,自是知道刺杀失败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练了这么久,还是不中用啊,幸之,爹跟你说过,咱们走的是条独木桥,没有回头路,当初西北之事你说都清理干净了,结果呢?西北兵变,我们费了多大的功夫,筹谋了几年,最后让皇上压下来也就罢了,现在还留下这么多尾巴,为了争取时间让他们处理痕迹,不得已只能对靖亲王下手,想托住他去西北的步子,可到现在人还没回,八成是失败了,必需做好后手准备?”
京都城的深宅大院,老者坐在槐树下盯着棋盘迟迟没有落子。
与他对弈的中年男子一身褐色长衣,脸色称不上好看。
“所有的事,都坏在花承业身上,若不是他,皇上也不会大查西北之事,也不会牵出兵部这些调任函让皇上生了疑心..”
“若是做的滴水不漏,或者早些发现,何至于如此被动,罢了,事已至此,只能壮士断腕了,西北这一块,彻底放手,断了所有的联络吧,辛之啊,当今天子,非等闲之辈啊,闹出这么大动静,让六部内查,实则暗中早就掌握了一些线索却不漏半点风声,都以为他在等六部彻查的结果,都以为他派镜府出城是去了西北,没想到...出城只是个幌子,转头暗查兵部...”
落子起身,已然没了往日的从容镇定,西北经营多年,说断就断,怎能真的无动于衷。
只是多说无益,已经到了这一步,不断就会损失更多。
“爹,朝堂之事儿来处理,派去的人就算失手也不必担心。”
意思不会查出什么,但是没能拦住靖亲王,西北那边就真的只能放弃了。
他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一步步都开始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