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牡丹

听完之后，韩清溪并没有太愤慨，而是对着芍药淡淡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是我舅舅的意思，还是我舅母自己的意思。”

闻言，芍药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不过我跟孙嬷嬷过去的时候，那些丫鬟起先态度还很好，只不过听见我们是涿州的亲戚，立马就变了脸色，看着我们的眼神很是鄙夷。”

这就奇怪了，韩清溪跟柳家的人多年没联系，她只不过是正常上门拜访，就算是再不欢迎，按理柳家的人也不应该直接这样做打人脸的事情。

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韩清溪心里充满疑惑，只不过还没有见过柳家的人，她也轻易下定论。

花嬷嬷经历的事情更多，一下子就洞悉事情其中的蹊跷，对着韩清溪提醒道：“荆州和涿州离得远，像是一些大户人家的亲戚往来送礼都是由家中主母操办，我记得当时韩家的主母好像不是您的生母。”

闻言，韩清溪脑内灵光一闪，王氏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对柳家的亲戚有好脸色，看来问题说不定就出现在王氏的身上。

想通了以后，韩清溪轻松许多道：“等过段时间，我们再去拜访一下我舅舅，王氏做的事情，总不能让我背锅。”

“韩姑娘能想通就好。”花嬷嬷温声道。

没了父母的帮衬，日后作为当家主母应酬只怕艰难了些，不过外祖家能靠得住，倒也不是为一个好办法。

这些事情暂且不提，韩清溪拿了药箱，打算去看一下那一日得了梅毒的女子的情况了。

因为风月楼是春楼，韩清溪也不好用女子的装束去，所以她打算女扮男装。

她把自己的眉毛画得粗犷，脸上的棱角之处拿着眉笔轻轻勾勒晕染了一下，使整个人看起来硬朗不少，没有那么女气，再换上一身男装，俨然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因为芍药要跟着去，也打扮成了男子的模样，不仅不害怕，还有些新奇朝着韩清溪问道：“小姐，风月楼里真的有胡姬吗？我听说胡姬跟我们长得不一样，肌肤赛雪，眼睛还是蓝色的。”

“嘘，这话不要让孙嬷嬷听见。”韩清溪严肃道。

孙嬷嬷要是知道他们去青楼，肯定要生气的。

芍药立马放轻了声音道：“你放心，我跟孙嬷嬷说我们要去给之前约好的人家看诊，并没有说是要去哪里。”

还以为芍药知道要去风月楼，会像普通女子那样羞涩，没想到她竟然兴致勃勃，这倒是省了韩清溪的口舌。

韩清溪将药箱甩给芍药，带头走向了风月楼，脚下动作步步生风，看起来还真像是个男子一般。

风月楼在一排古朴的建筑物中格外显眼，二楼栏杆还倚着女子往下招手，还没走到门口，就可以听见了里面的靡靡之音，诱惑着过路的男子进去。

“这位小哥好面生，来玩吗？”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朝着韩清溪抛了一个媚眼。

韩清溪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楼里，芍药羞红了脸。

一进风月楼，并没有看见一群女子跟男子做着伤风败俗的事情，这些楼里的女子反而穿得十分正经，就是颜色艳丽了点，透着风尘味。

看见韩清溪进去，老鸨立马就迎了上来，满脸笑容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有什么喜欢的类型，我王妈妈保证给你介绍个令你满意的。”

“我不是来睡姑娘的，我是个大夫，我来这里治病，前几天有个身上长了疱疹的姑娘来找我，麻烦王妈妈带我过去看看，这种病会传染，想必王妈妈楼里不少姑娘都染上了吧。”韩清溪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听到这话，王妈妈神色变了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公子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该不会是想来砸我的招牌吧。”

“若是我想砸你的厂子，怎么会这么和和气气的跟你说话。”韩清溪声音低沉道，“我只不过是想医好那位姑娘，拿一些治疗费罢了，王妈妈应该也不想让事态变得更严重吧，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这里的姑娘染了病，还有人敢过来吗？”

王妈妈绷着脸，眼神打量着韩清溪，似是在判断她这的好坏。

韩清溪看着王妈妈微笑着，不慌不忙。

就算是王妈妈不带她去，她也没有损失。

“公子要找的人应该是牡丹吧，牡丹现在不接客了，她在后面的院子里，你跟我过来了。”

王妈妈最终还是软化了态度，楼里确实有人染了花柳，要是真如韩清溪说得那样会传染，就怕她也染了病，若是眼前之人能治好牡丹，那也算是帮了她大忙。

韩清溪跟在王妈妈的身后，路过那些寻欢作乐的场所，走进了后院。

后院也有几个小房间，还有一口井水，不少小厮在那里做事。

王妈妈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房间，捂着了口鼻，敲了敲门道：“牡丹，有大夫过来看你了。”

说罢，王妈妈就挥着帕子退了几步道：“牡丹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我们也就没让她接客了。”

闻言，韩清溪似笑非笑看着王妈妈道：“难道不是因为她身上的疱疹已经无法遮掩了吗？”

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有谁敢冒着被传染跟牡丹发生关系。

王妈妈也不恼，摇着团扇笑吟吟道：“确实有个这个原因，毕竟我们都是用身体卖钱的，牡丹之前伺候都是大官，我总不能冒这个风险。”

“嗯，牡丹患的应该是花柳，现在已经是中后期了，她之前应该是接过不少客人，王妈妈还记得那些客人吗？说不定那些客人身上也染了病，来酒楼跟其他姑娘欢好的时候，说不定传染给楼里其他姑娘了，我觉得你的酒楼最好还是停业一段时间才好。”韩清溪缓缓地说道。

王妈妈脸上的笑僵住了，看着韩清溪沉声道：“这病真的这么严重吗？”

“当然，你看看牡丹现在的情况难道还不明白吗？”韩清溪淡淡道。

话说她们敲了这么久的门，屋里面的人怎么还没有反应。

韩清溪犹豫着要不要把门推开，旁边的王妈妈像是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病难不成只要碰到的人都会染上吗？”王妈妈盯着韩清溪问道。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只要跟有花柳的人发生关系，亲吻或者是饮用同一器具，被染上的几率就很大。”韩清溪淡声道，“像是牡丹的情况，应该是患病有三月之久了，期间跟她发生过关系的人应该要特别注意，频繁接触发生关系，说不定也患上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