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一直以来的期望都是他能高中，光耀门楣，这才导致他摇摆不定。

苏其正从外面推门进来，瞧见他们都在，奇怪的问：“爹，你们不是去玩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正要仰头喝，突然发现了周遭的气氛不太对。

他爹似乎在生气？

儿子低垂着脑袋。

暖宝盯着他爹看。

至于三弟，不知道他在干嘛，一直望着屋顶，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爹，怎……怎么了？”苏其正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的问。

不过一个时辰没见着，就出事了？出的还是大事，他爹这么生气他只见过一次，杨翠花闹和离的那一次，他爹气的不行，就跟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苏老爷子始终板着一张臭脸，直往苏怀涑那看去。

苏其正哪还不明白，这是自个儿子惹爹生气了。他走到苏怀涑跟前，尽量放轻语气：“怀涑，怎的惹爷爷生气了？快跟爷爷道歉！”

苏怀涑抬眼瞄了眼苏老爷子，后又低下了头，什么也不肯说出口。

苏其正摸不着头脑，他儿子什么样自个是很清楚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今日怎的那么反常？

一个两个不说话，一时之间屋里落针可闻，除了苏老爷子和苏怀涑外，另外三个人互瞪眼。

苏其正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苏暖努了努嘴：什么玩意？

苏其元翻着白眼，无语凝噎：你们搞这么多花样，也看不懂啊！

苏其元看了眼苏老爷子，见他没注意到自己，悄悄往边上的椅子挪去。他站的脚都麻了，不停的换站姿，他闺女到好，自顾自坐着，连她老爸都不顾了。

“砰”

苏其元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一瞬间，众人朝他看去，尴尬的不行，不知是坐还是不坐，最后在苏老爷子不善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坐了下去。

苏怀涑稍稍动了动脚，一阵酥麻难耐的触感从脚心蔓延至小腿处，他抿着唇紧紧不放，好一会儿麻意才减了下去，他曲着膝盖站着，想以此来缓解麻意。

眼见苏老爷子的怒火更甚，隐隐有冲过去把苏怀涑胖揍一顿的架势。

苏暖动了，她跑过去站苏怀涑身边，仰着小脸看他：“大哥，事情总归是要说清楚的，能瞒一时不能瞒一世，这样只会让家里人更担心。”

苏怀涑眼睫颤了颤，他站在这儿想了许多，就像暖宝说的那样，不可能瞒一世的，就算能瞒，他甘心就这样子一辈子吗？

偷偷学武，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吗？

如今就有一个机会在自己面前，自己理应抓住才是，甭管阿爷和爹是怎么想的，他说出来了才能知晓他们的想法不是。

“大哥想明白了。”他缓缓抬起头，薄唇轻启。

眼神坚定的看向苏老爷子，毫无退却的说道：“阿爷、爹，没能第一时间告知你们，是怕你们知道了会生气。”

那年衙门来村里征兵，他看着那些一字排开整整齐齐的队伍，走动间一股威武霸气的气质令他动容。当时的他想，长大了也要去参军，他一直想找个时间与阿爷和爹娘说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直到苏武叔受伤回来，阿爷和爹娘眼里均流露出难过的神情，还有苏武叔的爹爹哭了三天两夜，头发一瞬间花白了不少，去看苏武叔的村民各各在叹气。

说一个好好的娃儿弄成了这样，先不说取不取媳妇的问题，自力更生的办法都没有，还想娶媳妇？

从那以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阿爷和爹娘是不会同意的，但是他不甘就此，偷偷和苏武叔学了一些本事，到了镇上，偷偷跟押镖的梁师父学了不少，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成今日被阿爷瞧见了。

不过瞧见了也好，把压在心里的事都说出来，说出来后不管他们怎么想，他都会听的。

苏老爷子没有动，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苏其正则有些懵，完成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没跟他们一起一会会儿，就错过了什么大事？

他正想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呢，就被苏其元制止了。

苏其元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听着就好。

苏怀涑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情绪，又道：“我会武功是因为偷偷学的，会学是因为喜欢。”

“我想要去参军。”说这句话时他的眼中亮了一下，后面说出的话越显激动，“向往上战场把敌人按在地下的感觉，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从小想到大的。”

砰的一声巨响，苏其正一拳砸向红木桌按上，砸向桌子的手抖的不行，额上青筋暴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眸中怒火中烧，控制不住自己的爆怒的情绪。

“苏怀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说会武时自个还高兴的不行，多了一项保护自己的技能，现在他却说会学武是因为想去参军。

这么多年了，整整十五年，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既然这么不爱惜自己。

瞒他们瞒了那么久，一点儿破绽都没露出，能不生气吗？

苏其正的反应在苏怀涑的意料之中，可是苏老爷子却异常的安静，他就静静的坐在那儿，面上一点表情都无，

这让苏怀涑不由的心慌，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的死紧，张开时隐隐有血丝渗出：“爹，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直都知道。”

苏其正一听，哪里还能忍的住，红着眼睛就要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把他打醒。

他手一抬起苏其元就知晓他要干啥了，赶忙上去阻拦，拉着他的手臂不放：“大哥，大哥，有活好好说，有活好好说啊，冲动是魔鬼。”

苏其正在气头上，哪还会顾及他，手臂一挥，没挥开，直接两手一推，推开老远：“老三你别管，我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

苏其元被推的踉跄好几步，好在没摔着，还想上去拦。

苏暖扯了扯他的衣s袖，小声道：“爸，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只有他们才能解决。”

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才能听见。

苏其元点了点头，没再上前去拦，和苏暖站一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