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安笑了一声,“皇后和贵妃两族人相斗,李参病重,这两件事,可着实有点意思,只可惜呀,我没机会看到。”
他抖了抖袖子,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李兴盛也笑了笑,“将来回了京,这等机会只多不少。”
李兴安摸摸下巴,眸光微转,“二哥,要不,我悄悄溜回京城去瞧一瞧?咱们来了这里一年多了,跟县令和知府都挺熟的,只要他们两人不说什么,咱们可以来去自由。”
李兴盛抽出腰间的扇子,敲了下李兴安的头,沉着脸道,“爹真是料事如神,我出门的时候,他提醒我说,要是遇到你,叫我警告你,没有他的准许,不得回京去!”
李兴安摸摸额头,“为什么?咱们后面有人撑腰,为什么不能回去?”
李兴盛冷笑,“当然是有人在暗中监视咱们一家的动向了。”
李兴安暗吸一口凉气,“谁?”
李兴盛冷笑道,“是谁不知道,但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李参既然想让咱们一家子老死在这里,当然是派人监督了,除了他,还会有其他不想咱们回京城的人,定在暗中监视着!你想想,咱们家住在桃花河村竹屋的事,那安公公是如何知道的?去年他将咱们丢弃的地方,可不是桃花河村,而是隔壁的黄村!”
李兴盛这样一提醒,李兴安这才想起,他们身旁会有暗探的事。
宗亲被流放,皇上派人暗中监视,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哼,不回去就不回去,不就是两家打架么?小爷我以前看得还少?”李兴安袖子一甩,冷哼一声。
李兴盛笑了笑,“三弟,他们在那里斗成一团,李参还有心情打咱们的主意?我倒觉得这是好事。”
李兴安拍手而笑,“哈哈哈哈,说的对,什么皇后贵妃,这还不是李参自己整出来的事?活该!我坐着看他的笑话好了!”
。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娄知府就安排人备马车离开了县城。
进入夏季,出门行路比冬天时要快。
去年李玉恩出嫁到府城,正是冰天雪地的时候,骡子马和赶车人都受不了寒冷,加上路途泥泞,走得慢。
这一次去府城,艳阳高照。
太阳出得早,落得晚。
不到三天,他们就回到了府城。
马车还没有到娄府,早有打头的护卫先一步回娄府传信。
当娄知府一行人回到府里时,门口已经排成了长队,娄夫人带着几个儿子媳妇和一众仆人,迎接在府门口。
娄知府走下马车,所有人一起行礼,“老爷回来了?路上辛苦了。”
又看到跟着娄承业一起走来的女子,全都惊讶地看她看去。
面容有些眼熟,这是……
“娘,我们回来了。”娄承业兴冲冲拉着李玉恩的手,走到娄夫人的面前来。
“母亲。”李玉恩向娄夫人行了个屈膝礼,又喊了几个哥嫂。
李玉恩?
几个娄家娘子,看到走到近前的李兴恩,惊讶得全都忘记了回礼。
“大嫂二嫂三嫂四嫂,你们怎么这么看我?我怎么啦?”李玉恩低头,朝身上看了看。
娄大娘子回过神来,讪讪笑着道,“这不,好久没见了,怪是想你的。”
作为家里的长媳,她招呼着李玉恩和其他几个弟妹们往府里走,自己亲自来搀扶娄夫人。
娄家公子们簇拥着娄知府娄承业,还有送行的李兴盛一起进了府里。
李玉恩跟着娄大娘子一行走在后面。
大家频频往李玉恩这里看来,有人小声说道,“不仔细看,我还以为来了个陌生人,这个李氏,三月不见,居然大变样。”
“四弟妹,她如今的样子,可比你强了哦。”娄三娘子微微一笑。
娄四娘子马上柳眉竖起,压着火气道,“三嫂,五弟妹比你个儿高,皮肤也比你白,你有没有发现?”
娄三娘子气得将头扭过。
.
娄知府一行人回府,府里马上安排起宴席来,全府上下一派喜气。
娄知府吩咐娄承业带李兴盛到偏厅休息吃茶,他则和其他几个儿子,去了书房议事。
他三个月不在府中,回来就问儿子们衙门里的政务,听到大儿子的汇报,他吃了一惊。
“南越国在边地闹事?”娄知府沉着脸,问着大儿子,“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在父亲离开府城半个月后,南越国人和飞虎寨的人狼狈为奸,抢了不少马匹和茶叶,还有粮食。”娄大公子道,“父亲是奉旨进京,不得不去,所以,这件事情就没有汇报给父亲。”
汇报也没有用,娄知府也解决不了。
南越国跟赵国境内的山匪们勾结,时不时地来抢一波,在这以前,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镇安府地处赵国最南端,和南边的南越国相临,两国中间以大山和大森林为界线。
镇安府虽然比不了北方那些大城富庶,但比南越国有钱。
南越国人冒死翻过大山穿过森林,来镇安府抢财物的事,早在几百年前就有。
规模大的,镇安知府会发兵镇压一波,规模小的,派了兵去也抓不到人。
南越国人狡猾,分散钻入大森林里伪装起来,连片衣角都寻不到。
“又是飞虎寨!”娄知府沉了下气息,“有多少人家户财物受损?”
“一共是一百八十户,大部分只是被抢了财物,有二十三户的房屋被烧光,儿子按着父亲以前的处理方法,给那些人家发了救济粮食和衣物。”娄大公子回道。
“南越国人越来越嚣张了,以前只是抢财物,这回倒好,直接烧了山民的屋子!山里人家的房屋,不是竹屋就是木屋,极易起火,烧着一家,一烧就是一片,那烧掉的二十三户,全都建在一处山坳里,不到一个小时辰,全部烧成了灰烬。”娄二公子痛心疾首地摇摇头。
“以前不过是见东西就抢,从去年冬到今年春,南越人变本加厉了,直接将一个村子洗空,这回还烧光了半个村子,这让村里人怎么活?”娄三公子咬牙愤恨着怒道。
娄四公子冷笑,“南越人生性野蛮,他们才不会顾及咱们这边山民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