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承业不好意思说道,“我确实不看其他,只看计算。”
李玉恩眸光闪了闪,想起一个主意,“承业,我有个想法。”
娄承业心情好,说道,“玉恩只管说来。”
李玉恩就说道,“承业,你不如去父亲身边帮着做事吧?”
娄承业吓了一大跳,“可是我不会政务啊。”
李玉恩道,“帮着查漏核算,也是政务的一种,而且,这种差事得能干之人才能做,没能力的人,是不能胜任的。”
娄承业蹙起眉头,“玉恩,我行吗?”
李玉恩笑着道,“你今天做得极好,父亲还奖励你了,说明你的核算检查相当的重要,你不如时常去父亲的书房帮帮忙,不会的你别管,只挑你会的帮着做。就当作,打发时间,你说呢?”
娄承业皱着眉头,想着李玉恩的话。
自打成亲后,就不能像以前可以随意跑出去玩了,每天只闲着确实挺无聊的。
不如,就按娘子说的,去父亲那里帮帮忙?
今天去书房,父亲和兄长也没有让他做难做的事情。
他挑会做的事情做吧。
娄承业想了一番,说道,“成,我明天就再去父亲书房看看。”
“我就知道,我家相公不比哥哥们差。”李玉恩笑眯眯拍拍娄承业的肩头。
娄承业被夸得更加有了信心。
快吃晚饭的时候,李玉恩熬好了药粥。
娄承业帮她端着药粥碗,和她一起来见娄老夫人。
娄老夫人想留他们吃饭,忍着不喜欢的药味,将药粥吃了。
陪娄老夫人吃晚饭时,李玉恩对娄老夫人说了娄承业得到娄知府奖励的事。
“承业帮老爷找出了文书中的几处大错处,老爷奖励了他一顶狐狸毛的皮帽子和一条围脖,是叫水生叔送来的。”李玉恩笑着道。
娄水生是娄知府的长随,一般不跑腿办差,除了重要的事情,娄知府才派娄水生去做。
送一顶帽子和一条围脖而已,却派了娄水生前来,可见娄知府重视这件事情。
娄老夫人很高兴,夸着娄承业,“看看,你总说自己这不会,那不会的,不肯去你父亲的书房,今天不是会了?还得了奖励。明天要是没什么事,也去你父亲的书房转转,不会的不管,只管挑会的帮帮忙。”
李玉恩笑道,“祖母,我也是这么跟承业说的。”
娄老夫人笑着道,“承业,你还不如你媳妇明白。”
娄承业不好意思道,“我会听玉恩的。”
吃好晚饭,小两口回到荷风院。
刘二娘子拿出从李兴盛那里拿来的茶叶,给他们沏起茶来。
这府里的茶叶,全是官府发下来的贡茶,品质还不及乡里的野茶。
贡茶经过层层筛查,早过了保鲜时期。
而乡里的野茶,都是吃当年现炒的。
李玉恩吃着茶,对娄承业说道,“承业,我们明天请父亲和母亲来这里吃茶吧。”
娄承业道,“怎么忽然邀请他们来吃茶?”
李玉恩笑道,“感谢母亲送了木炭,感谢父亲送了你一顶好看的帽子和一条围脖啊。”
只要自家娘子高兴,娄承业都不反对,“好,我来安排下。”
李玉恩说道,“请他们下午来吃茶,明天上午,我们去买些点心果子回来。”
娄承业说道,“我去买,我知道父亲母亲喜欢什么点心果子。”
商议好,李玉恩打发刘二娘子去请娄夫人和娄知府。
“二婶,先请老爷,再去请夫人。”李玉恩叮嘱刘二娘子。
刘二娘子疑惑问道,“怎么还要排先后?”
明明是娄夫人离这里近些,娄知府的书房更远些。
李玉恩笑着道,“要是先请夫人,夫人不一定会来,而老爷一定会来,老爷同意前来,夫人就会来的。”
娄承业恍然,“对对对,母亲好面子,要是父亲来了,她不来,她会被父亲说的。”
刘二娘子笑着道,“明白了。”她心说,李太太还担心二姑娘是个憨傻姑娘,叫她时时提醒着二姑娘不要吃亏上当。
可几天下来,她没发现二姑娘比旁人笨呀,她倒觉得,二姑娘是个顶机灵的人。
刘二娘子按着李玉恩的吩咐,先来娄知府的书房请娄知府。
“五少爷和五少奶奶说,感谢老爷送了五少爷的帽子和围脖,请老爷明天晌午后到荷风院吃茶水。”
因为娄承业今天表现好,娄知府心情好,就算两口子没请他去吃茶,他也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去看看两口子。
这会儿主动来请,还说是因为感谢,说明两口子不是不懂事的人,是个懂礼节的人。
娄知府越发高兴,“好好好,明天准时前去。”
离开书房,刘二娘子又去请娄夫人。
刘二娘子按着李玉恩的交待,直接说,娄知府也会去。
果然,娄夫人虽然脸上表现出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知道了,明天晌午后会去。”
。
第二天上午,娄承业吃罢早饭后,就出府买点心果子去了。
两口子在老夫人那里吃了中饭后,就回到荷风院来准备茶宴。
点心有,时令的鲜果也有,干果子也有。
八个碟子摆了一桌。
点心果子摆好了,接着是生炉子烧茶水。
院里的两个嬷嬷和两个侍女都闲着,刘二娘子喊她们帮忙。
但四人敷衍行事,磨叽半天也没有挑来一担清水。
最后,只挑来一担浑浊的水。
刘二娘子怒了,“井姐姐,这水是从哪里打来的?能吃吗?”
井嬷嬷说道,“就是按你说的,从荷花塘里担来的呀。”
“我平时担的水,清澈见底,你今天担的水,怎么全是浑的,这这,还飘着水草,怎么吃?烧洗浴水都脏。”刘二娘子气得将水倒掉了。
井嬷嬷笑了笑,“你刚才也看到我担水了,可担来的水就是这样的,我有什么办法?”
李玉恩走来,拉了拉刘二娘子,“二婶,让她去吧,求人办事求不来的,二婶辛苦下吧。”
刘二娘子瞪了眼井嬷嬷,挑了水桶去担水。
到了水塘边,刘二娘子看到,那水塘边的泥土被什么东西刮了条印子,大小正和水桶底差不多。
刘二娘子心里明白了,井嬷嬷担的水是贴着塘边装的,不浑浊才怪。
她气哼哼洗了桶,重新担了水挑回了荷风院。
洗茶具,洗茶壶,洗炉子。
李玉恩开始煮茶,她只要刘二娘子和二妞三妞帮忙做事,不再使唤井嬷嬷等四人。
那四人以为李玉恩怕了她们,得意地坐在一旁闲玩。
而娄承业又不管侍女的事情,四个人更是得意了。
这边茶水刚煮上,娄知府和娄夫人到了。
两人一进正屋,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将娄知府吹得脸颊生疼,他赶紧抬袖子遮脸转身过去。
可转身也是风,风把袖子吹开,根本遮不住脸。
四面八方都是风。
娄夫人更是直呼“好冷“。
大风吹得她踉跄了下。
”父亲,母亲,你们来了?请坐吧。“李玉恩笑眯眯地走上前,向两人行礼问安。
因为屋里风大,她穿着厚皮氅,还戴着帽子。
娄承业跟着喊了“父亲母亲。”
他也穿得厚实,裹得像头熊。
娄知府喘了口气,回头来看,这才发现,这间屋子的窗子全都开着,前后门也开着,难怪四面都是风了。
大风卷着雪花,肆意地往屋里吹来。
一些角落里积攒了不少雪花。
侍女们冷得都缩着脖子。
娄知府冷得不知往哪里站才好,只觉得四处都是风,他望着李玉恩和娄承业,“你们,不冷吗?”
李玉恩笑着道,“多穿点,烤着火还好,不太冷。”
多穿点?在屋里也穿得厚厚的,这怎么行动做事?娄知府皱了眉头。
娄承业也老实地点头,“卧房里还好,平时我们都在卧房的。”
“那你们还住这儿?”娄知府惊讶地问,他快冷死了,不知道五儿子两口子平时是怎么过的。
他只知道,荷风院是个夏天纳凉冬天赏梅的地方。他去年冬天来的时候,只在外面赏过梅,没进屋里来坐,没想到屋里这么冷。
“不住这儿,住哪儿?”李玉恩一脸懵怔地问。
娄承业也说道,“这是母亲安排给我们的新房啊,当然得住这里。”
娄知府转身来看娄夫人,沉着脸问,“夫人?怎么将他们安排在这里住?这是人能住的地方吗?”站在这里半刻时间不到,他都只想逃走,这怎么住人?
娄夫人看到那些被大风吹得咣当响的窗户,“这窗子全开了,当然冷了,承业,还不快去将窗子关起来。”
娄承业正要说话,李玉恩先说道,“窗户被风吹坏了,关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