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铺子前停下,柴大嫂带着柴天朗回柴记商铺去了。
李玉竹往自家铺子走来,李兴安见她回来,马上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玉竹摇摇头,叹着道,“赵家大房一位姑娘生病了,心情不好,柴大嫂带我去看了她,三天后我再去给她治病。”
李兴安皱眉,“又是赵家,赵家的事情倒是多。”
“他们家家大人多,这个那个生个小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李玉竹笑道。
李兴安也笑道,“倒也是。”想到一件事,他马上沉着脸问,“又是大房的人,这回扣不扣诊金?”
李兴安可记得,上回李玉竹去给赵老太太看病,赵大太太亲口说的,看好了给一百两诊金,可结果呢,只给了几两银子打发李玉竹。
提到赵家大房,李兴安就没好感。
李玉竹说道,“虽说是大房的人,但却并非真正的赵家大房的人。”
赵大太太嫌弃女儿,这诊金的事,估计赵大太太不会出。
如此看来,赵五姑娘不算赵家大房的人。
“这话怎么讲?”李兴安听不懂。
“是赵家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养病呢。”李玉竹道。
李兴安哦了一声,“原来是嫁出的女儿,那就不愁诊金了。”
小成子和柳岩柏一起走来喊着她,“李三姑娘。”
李玉竹朝他们点了点头,笑着道,“正好,你们年纪差不多,今后一起做事吧。”
穆元修在沏茶水,李玉竹走过去,他马上递了杯子过来,“喝杯水暖暖身子。”
李玉竹笑眯眯地接了。
李兴安马上跟着道,“我的呢?穆元修。”
穆元修笑了笑,也倒了杯水,“三哥的。”
李兴安十分受用地接了,“谢了哈!”
李玉竹喝了口水,放下茶杯说道,“今天我们收拾下铺子,就不去县令大人家了,明早去吧。”
她得先将她的药丸拿出来摆在柜台上。
她的这间铺子是在拐角口,南门朝大街,东门面朝巷子。
她用装着书的架子,将铺子隔成两间,大间摆上书册,将来还能摆上其他的物品,小间的摆上药品。
他们运来的印字机器,则搬到了后院那间二楼小楼的一楼。
一楼厨房的旁边还有半间空屋子,准备当杂物间的,正好摆上印字机器。
李兴安不反对,“大家坐车都累着了,吃完晚饭就休息吧,明天再接着干活。”
小成子是个勤快的孩子,“我带了些菜来,我做晚饭去。”
小成子眼睛上的麦粒肿好了后,李玉竹帮他澄清了谣言,他的自信心又回来了。
柳岩柏不甘落后,“我帮你烧灶去。”
穆元修说道,“我来做饭吧。”
两小子自告奋勇的精神值得鼓励,但是李玉竹爱吃吗?还是他来做吧。
那两个少年笑着道,“那咱们一起去。”
三人去了厨房。
午休好的贵伯,则提着一篮子草料喂两头骡子去了。
李兴安拉过李玉竹,小声问她,“三妹,你怎么将穆元修的屋子安在你的隔壁?”
李玉竹眨着眼,“我们住的两间房,不是你之前分好的吗?还剩下中间一间,他不住那里,住哪里?”
李兴安,“……”
楼上三间屋,他们兄妹各占了东西两间,李玉竹是东间,李兴安是西间,中间的一间空着。
“换掉换掉,我住中间屋。”李兴安咬了咬牙说道。
这两人住隔壁屋的话,晚上敲下墙板就能递小话。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半夜递小话成何体统?
李玉竹看着一脸严肃的李兴安,不禁好笑道,“三哥,你确定要换吗?中间屋略小呢,你的那间屋大,而且屋中是大床,还有柜子,中间屋没有衣柜。”
李兴安说道,“能睡就行,换换换。”
李玉竹气笑了,“好好好,换换换。”
李兴安说干就干,将他和穆元修的行李调换了房间。
这边房间腾换好,楼下,穆元修喊着李玉竹和李兴安下去吃饭。
兄妹俩走下楼来,马上闻到了莲藕炖猪骨头的香气。
“好香。”李玉竹笑着,往厨房走去。
贵伯笑道,“没想到,元修还会做饭呢。”
李玉竹笑着道,“他可是全能之人。”
李兴安嫉妒得黑着脸。
厨房也隔成两间,一间用来烧饭,一间稍大的屋子摆着大圆桌,围圈摆有几张凳子。
小成子跑前跑后地端菜端饭。
看到李玉竹他们走来,小成子笑着道,“藕是我到水塘挖的,排骨是到村里买的,有人家杀年猪,我买了一些回来。”
李玉竹惊讶了,“小成子,你哪来的钱买肉骨头?”
小成子说道,“李三姑娘你怎么忘记了?我帮着你们刻版画,你给了钱啊。还有,我在千文书社当过差呢,他们知道我跟县令大人认识,长了我的工钱呢,我现在有一千文一月。”
小成子的娘只是继母,他亲爹病死,房子被继母罢占了。
没地儿去的小成子不是挤在千字书社的库房对付一宿,就是去土地庙里睡,李玉竹将铺子整理好后,就跟他说,会请他来这里做伙计,也提供地方住,小成子很高兴,马上答应了。
他将千文书社的活儿辞掉了,来了这里。
李玉竹笑着道,“不错不错,你来这里,工钱照旧。”
小成子大喜,“多谢李三姑娘。”
柳岩柏没敢提工钱的事,小成子是熟练工,他什么都不懂,他有地儿住,有吃的就满足了。
李玉竹见他看着小成子,一脸的艳羡,便也说道,“柳岩柏,你来这里当伙计,刚开始虽然是做学徒,但学徒也有学徒的工钱,头一个月没有,你先学着,第二个月看你的表现,一天给十文还是二十文,到时再看。”
她虽然同情柳岩柏,但她不做菩萨。
再说了,菩萨面前可没有勤快人。
求一求神,拜一拜佛就有好处,那么就没有人做事了,都来拜神拜菩萨。
柳岩柏高兴道,“是,李三姑娘放心,我一定跟着成子哥努力学。”
贵伯拍拍柳岩柏的肩头,“好好干啊,可别让李三姑娘失望。”
“知道了,贵伯。”柳岩柏认真点头。
穆元修将一把筷子分给大家,“别光聊天,吃饭了。”
桌上除了一人一碗莲藕排骨外,一人还有一碗米饭,还有两盘清菜。
李兴安看着一桌好吃的,瞪大双眼问穆元修,“穆元修,这些是你做的?”
穆元修点头,“对啊,三哥,尝尝排骨吧,炖得极软。”
李兴安闷头吃饭,心里暗想着,穆元修属神仙的不是?怎么什么都会?过份!
学这么多是不是想勾搭他三妹?
大家吃好饭,小成子和柳岩柏去洗碗,李玉竹对穆元修说了,李兴安和他换了房间的事。
“你住中间屋他不放心。”李玉竹特别强调。
穆元修忍着笑,嘴角抽抽,“我晚上不梦游,三哥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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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由穆元修带着小成子和柳岩柏守铺子,贵伯也留在铺中休息。
李兴安和李玉竹坐着骡子车,来到县令家见县令两口子。
两人先来到县令的书房见县令。
李玉竹留意到,县令的气色比两个多月前好了不少,不知是不是他和县令夫人的夫妻生活变好了的缘故。
县令见到他们很高兴,挽留他们留下来吃午饭。
兄妹们道了谢,又一起来见县令夫人。
因为是常来的,县令大人让他们在宅里随意行走。
两人走到后花园这儿时,李玉竹又看到了县令的那个小妾。
小妾在和一个妇人在说话。
妇人的长相很陌生,打扮得还算华丽,大约是县令府上的亲戚?
李玉竹没打算理会那小妾,但小妾看到她了,远远拜下,“李三姑娘。”又朝李兴安行礼,“李三公子。”
那妇人转身过来,只朝李玉竹和李兴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不认得,所以只有点头礼。
不过,小妾给李玉竹和李兴安做起介绍来,“这位是钱四少奶奶。”
李玉竹惊讶了,钱家的四少奶奶?跟柳五姑娘前夫家的钱家,有什么关系?李玉竹被这个姓氏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