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好笑,不管什么时候,这哥俩都要互相踩一下对方。
“总之,你小心些吧。”李玉竹又叮嘱他。
“知道了,三妹,你不必担心。”李兴盛笑道。
至于李兴安那边,虽然事情简单,但也不容易做。
要是油漆刷得不均匀,没法书写。
李玉竹决定亲自盯着李兴安刷黑漆。
刘二娘子是请来的厨娘,她做好了午饭,看看时间到了,敲响了学堂门口树上挂着的铜锣。
庐陵王说了声“午饭时间到,都去吃饭罢。”
孩子们收了课本,欢呼着往隔壁屋的厨房跑去。
换了新厨娘,他们想知道饭菜是不是更好吃了。
李兴安和李玉竹进了学堂。
他们要利用这个空当时间,将黑板刷好。
庐陵王看他们忙了会儿,也去吃饭去了。
李兴安先用灶里烧过的黑木炭,在墙壁上画出一个方框来,接着,他往框出的范围中刷黑漆。
白墙壁已经刷得十分的平整,外面刷层黑漆只要把握好力度,就能将黑板刷好。
李玉竹担心李兴安做不好事情,提醒了又提醒。
李兴安得意地笑道,“放心吧,三妹,这是小菜一碟。”
李玉竹好笑道,“你可别吹牛啊,学生们可都看着呢。”
前后两处门那儿,吃好饭的孩子,正挤成一团看着李兴安刷黑板。
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李兴安要在漂亮的墙壁上刷一层黑漆。
只刷黑漆,并不复杂。
李兴安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刷好了。
还别说,刷得挺平整的。
李玉竹贴着墙壁站着去查看是否平整,那漆好的黑板,反着一层光。
可见,刷得还算合格。
李兴安嘿嘿笑着求表扬,“三妹,我刷得还行吧?”
“还不错,三哥好厉害。”李玉竹夸着他。
李兴安笑道,“当然啦,我可比老二那家伙厉害多了。”
黑板刷好,需要晾上三天才能使用。
要是遇到阴雨潮湿的天气,时间还要延长,直到完结干为止。
总之,以手摸到黑板上的油漆不会沾手,而且落上一点灰尘能轻易擦掉为优。
为防止调皮的孩子们前来捣乱搞坏黑板。
庐陵王对大家严厉警告,在黑板没有正式使用前,谁摸黑板罚打十下手板。
抄书罚站或挨骂,都比不上罚打手板恐怖。
没一个孩子不怕打手板的,大家一起回答,“我们一定不会摸黑板!”
三天后,黑板完全干了。
李兴盛做的一些粉笔也晾干了,虽然粉笔的形状一言难尽,好在,还能书写。被李兴安好一阵嘲笑。
李玉竹将粉笔拿给了庐陵王。
庐陵王马上试着用起来。
写过的字,拿干净的抹布一抹,字便掉了,又是一片光洁的黑板,又能再次书写。
庐陵王十分高兴,连连夸赞着这个法子好。
当天,他便用上了黑板。
黑板有九尺长。
庐陵王将黑板用白粉笔划成三份。
左边是大孩子们的课程,中间是中间年纪孩子的学习内容,最右边是小年纪和刚入学堂的孩子们学的。
将内容写在黑板上后,在没有要求书写时,庐陵王不准任何人低头看书。
这样下来,没一个孩子敢偷偷玩了。
也再没出现,一道题听成几种题目的事情。
他教小些孩子们看黑板朗读时,会让大些的孩子练字或是计算。
给大孩子们讲解书本中的深奥知识时,会让小些的孩子们照着黑板的生字练字。
互不干扰,教学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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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的事情安定下来后,家里的人又按部就班地忙碌起来。
李兴安和李兴茂哥俩,忙着田里的一些棉花地,再过一个月,棉花就能采摘了。
另外,他们又翻整了一些地,正忙着播种冬小麦。
二公子李兴盛依旧每天带着二郡主和大郡主去集市上。
李玉竹在学堂落成的第二天上午,去看了宋夫子,并将宋夫子家厨娘的几天功钱结算了。
这已经又过去四天了,李玉竹决定再去看看宋夫子,量下他的血糖和血压。
穆元修得知她要出门,要赶着骡子车送她。
其实呢,最近都是穆元修送她去宋夫子家。
“那我就不客气啦。”李玉竹笑眯眯爬进了骡子车。
今天刮着大风,天气又凉了不少。
李玉竹穿着一件上杏色下竹青色的夹袄裙。
这是穆元修送给她的。
穆元修看着她莞尔一笑,坐上赶车位,将骡子车往清水河村赶去。
进了村,他们经过一处大水塘时,看到有好些人围在水塘边看着什么。
有人急得跺脚,还有人在惊呼,喊着会水性的人快下水去。
李玉竹正挑着帘子看那里,“怎么回事呢?穆元修?那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走,去看看。”穆元修拉了拉栓骡子鼻子的绳子,将车转道赶了过去。
到了近前,他匆匆将骡子系在一根树上,挤进人群去看。
李玉竹也马上跳下车来,跑了过去。
大家往河里看着,有两个汉子,还在河里摸着什么。
有人指指点点,“这里这里,那里那里。”
这是清水河村一处较大的水塘,据说塘中间有三个人的深度。
岸边的也有一个人的深度。
河塘有李家五个宅子的大小,像片小湖。
“刚刚还冒了下头,怎么又看不见了呢?哎哟,可别出事哦。”一个老妇人拍着大腿跺着脚,十分焦急地嚷道。
“怎么回事?大娘?”李玉竹忙问道。
“宋夫子的孙女锦绣跳了水,一早还看到她去地里摘菜呢,这才过了多大会儿,怎么就跳水了呢?”老妇人急得不知怎么才好。
“什么?”李玉竹大吃一惊。
她飞快去脱鞋子,要跳水去看。
穆元修伸手一拦,“站着别动!”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鞋子已经脱了,外套也脱了,拦了下李玉竹后,他一个猛扎,跳进了水塘里。
“是元修啊,元修的水性好,有他下水,锦绣有救了。”有人大声说道。
穆元修是孤苦的孩子,他爷爷生前也是个瓦匠,他跟着他爷爷来往于各村给人干活。
后来他爷爷过世后,他又在各村打零工给人做事,所以,清水河村和桃花村的村民,大多数都认得他。
“穆元修,找到锦绣后从后面抱她上来,千万别抱正面!”李玉竹大声叮嘱着喊道。
这是救落水之人的最好的法子,同时也是自救的最好的法子。
落水之人正处于惊惶之中,遇到一根稻草都要死命抓住,何况一个前来救他的人?
他会毫不犹豫的抱上去。
像八爪鱼一样,将施救之人牢牢缠着,生怕救他的人离他远去。
但施救者被这般缠住后,手脚不能展开划水,最后的最后,两人容易一同溺水。
很多血的教训告诉后人,施救者最好是从背后搂着落水之人的腰划水,这样的救法,让被救者的手脚不能缠上施救者。
施救者用双脚蹬水,一只手划水,水性好的人大多不会出现意外。
李玉竹这么一喊,站在岸边上的人听不懂。
以为是不准穆元修去抱宋锦绣。
有人打趣道,“哟,小姑娘你怎么还嫉妒上啦?这么怕穆元修抱了别的姑娘不理你啦?”
李玉竹无语了,什么跟什么嘛?
“这是最好的施救法子,正面抱人,落水的人会将双手双脚缠着穆元修,他手脚都不能动了,还怎么救人?他自己也会有危险!”
李玉竹怒了,瞪着那个说话流里流气的青年汉子。
她又推了把他旁的一个人,那个人同样长得流里流气的,“你从正面抱着他,看他如何划水!”
她这么说,并让两个男子贴面做了个姿势,围观的人全都听懂了。
再不取笑她了,也更担心起穆元修起来。
那个青年汉子的脸色更是变白了几分,“对对对……对不住,我误会了。”
李玉竹冷冷看他一眼,再没理他,又专心看向水面。
她现在担心穆元修,没时间理会这无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