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回头,笑着道,“古医书?当然要看了。”
穆元修微笑道,“你从桑家回来后,去找我吧,现在你们要出门了,没时间看了。”
李玉竹笑道,“也好。”
她回自己房间去了。
李兴安和穆元修两人接着往前走,他们俩的屋子,在另一个地方。
李兴安看一眼穆元修,又看一眼穆元修,“行啊,穆元修,你好厉害,居然找到一本古医书?那医书有多古?”
“是六百多年前的一位医神写的医书。”穆元修说道。
李兴安吸了口凉气,好么,他家三妹对穆元修可就彻底崇拜了。
见李兴安拉长着脸,穆元修疑惑问道,“李三哥,怎么啦?有什么烦心事?”
“哦,我也想给三妹找书,可不知从哪儿找。”李兴安皱眉。
穆元修微微一笑,“你不是要陪玉竹去桑家么?找书这等麻烦事,还是我去吧。”
李兴安看他一眼,心里更不高兴了。
你去?你小子找到了书,李玉竹就更认为她三哥是废物了。
可也没办法啊,他又不会分身。
李兴安冷哈哈地拍拍穆元修的肩头,“那就辛苦你了。”
“还好还好,不太辛苦。”穆元修微笑道。
李兴安,“……”这话说得,他真成了个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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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换了身略新的衣裳,在田婶的帮忙下重新梳了头,戴上了县令夫人送的一只珠花,一对新耳环。
田婶夸她这身打扮,比以往都要好看。
李玉竹笑道,“是田婶梳的头发好看。”
把田婶夸得直笑。
李兴安也换了身新长衫。
李立行倒不用换衣,他天天都穿得漂亮,似乎有意在穆元修和李兴安的面前展示自己有多漂亮。
但两人这回站了统一战线,根本不将李立行的显摆放在眼里。
再漂亮也是小屁孩,这是两人一致的看法。
没得到李兴安和穆元修的夸赞,李立行有点沮丧。
倒是李玉竹赞赏地点头,“你这打扮比昨天的还要好看,比桑太太家的大公子要好看多了。”
李立行前往桑家,就是想将桑家的小屁孩们比下去,李玉竹这么夸他,他很高兴,“真的吗?”
“当然,我眼光一向不差。”李玉竹点头。
“太好了,嘿嘿,我要将桑文顺比下去。”李立行被夸得又得意起来。
县令安排了一个衙役,赶着马车送他们三人来到桑府。
县城不大,马车走了一刻时间就到了。
桑家早在昨天就收到了县令夫人派来的贴子,三人到了宅子门前时,宅子门正大开着,早候在门口的管事娘子带着两个大侍女在相迎。
“我们太太一早就让我们候在这里。”管事娘子笑道。
她说着话时,留意着李立行的言行。
这城中,但凡和县令府上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县令夫人运气不好,只生了一个儿子,偏生还是个废物。
不读书,不学武,不学任何规矩,今天打骂丫头,明天打骂奶娘,后天打骂夫子。
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人人都讨厌李立行。
有一个人得知县令看中他的学问,想请他做李立行的夫子时,他吓得连夜搬走了。
为什么呢?因为李立行爱打人啊,县令还护短,这谁受得了?
管事娘子瞧着李立行大模大样背着手走路的样子,悄悄撇唇讽笑。
这县令的儿子,今天一定会丢一个大脸。
衙役停了马车后,自有桑家仆人来看管马车。
衙役提着拜见的礼物,走在李立行李玉竹李兴安他们的后面,大家跟着桑家的管事娘子来到了后宅。
李玉竹原以为,桑家会只请李立行,可没想到,还有不少人在后园里。
桑太太和三个贵妇人,带着自家的小辈们,在后宅的凉阁处吃茶闲聊。
十几个从四五岁到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坐在她们周围说说笑笑着。
十分热闹。
李立行按着县令夫人的叮嘱,走上前朝几位贵太太们拱手问安,“太太们好。”
几位太太一起点头回礼。
大家看一眼李立行后,目光又扫向了李兴安和李玉竹。
她们的目光全都惊讶起来,因为这里的十几个孩子,长得都不如这两个好看,都说县令家的儿子好看,可这两位和李立行站一起,很明显将李立行比了下去。
李立行倒显得像个跟班,这位高个儿少年,才像富家公子。
还有这个小姑娘,不仅长得水灵灵的,看起来还十分聪慧。
桑太太笑道,“立行啊,来来来,这儿来坐。”
她和县令夫人是从小认识的旧友,喊李立行一向喊名字。
李立行说道,“桑太太,我带了两个朋友前来,您不会嫌弃吧?”
桑太太笑道,“李三姑娘和她哥哥前来,我当然欢迎了,怎会嫌弃呢?”又笑着招呼李玉竹和李兴安不要拘谨,随意坐。
李玉竹和李兴安并没有随意落坐,他们跟在李立行的身旁,李立行坐下后,他们才坐。
一言一行,没有半点不妥。
妇人越发惊讶了,不是说,李立行十分不懂规矩吗?但今天他的言行,没有半点不规矩啊。
坐下后,桑太太就说起了李立行,“立行啊,昨天当着你母亲的面,我不好多说,怕她伤心又气坏了身子,必竟她还病着不是?今天她不在这里,我可要实话实说了。”
李立行朝她拱手,“桑太太和我母亲是旧友,立行就是桑太太的侄儿,您说什么我都会洗耳恭听。”
他表情谦恭,让几个人妇人看得更加的惊讶了。
桑太太叹了口气,“哎,也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下回可别闹离家出走的事了,大人得多担心啦,你娘为你的事都气病了。”
李玉竹挑眉,难怪县令不对外说李立行离家出走的事情了,这传出去,李立行就会被扣一个不孝的帽子。
古时以孝为大,从小就被人说不孝,长大了当官都当不了。
桑太太直言直语,把李立行气得脸都黑了。
他心里生气,可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确实是离家出走过,但他不想被外人说出来。
李玉竹看出了他的为难,马上纠正说道,“桑太太,您说错了,立行公子并非离家出走,他是因为县令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心里担心,到乡下寻大夫去了。”
她也看出来了,桑太太和县令夫人,是塑料花姐妹情。
桑太太不替县令夫人母子立形象,她来立。
临行时县令夫人特意叮嘱她,要她和李兴安照顾李立行的面子,她得信守诺言。
她这话一落,桑太太的脸色是相当的难看。
一个妇人惊讶了,“哦?李公子是寻大夫去了?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李立行马上明白李玉竹说的话,他就顺着这话往下说,“因为她就是治好我娘的大夫呀。”
李兴安也补充说道,“我妹妹本不想来县城,因为路太远了,立行公子为了请动我妹妹,在我家做了好几天的苦力呢。”
一个妇人不满地问桑太太,“桑太太,这位姑娘是治好县令夫人的神医,你怎么不早说?我正找她呢。”
桑太太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她干嘛要说?
这些人治好了病,一个个都会过得比她好!
“唉,这不一时没注意吗?我一见到立行就喜欢得要紧,忘记了说别的事情,瞧我这脑子,孩子生多了人就糊涂了,我要是少生几个就好了,就会像你们一样记性好了。”桑太太歉意笑道。
在场的妇人中,就数桑太太能生,她生了三儿两女。
其他妇人,其中一位生了三孩,另外两个妇人都只生了两孩。
桑太太却生了五孩,在整个县城的妇人中,也没几人像她一样会生。
在古代,人口存活低的情况下,能生会养的女人,都被敬为能人,会被官府敬重着,生了五孩或更多的女人,每年逢年过节,还能从官府衙门领到一定的补助钱。
桑太太有钱,不稀罕衙门里每年补助的那一二两银子。
但每到节日,有衙役捧着红漆礼盒进她家送礼时,她还是相当高兴的,并常常引以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