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忠轻飘飘一句话,便将众人目光又重新引到了南怀枢身上。
面对着或嘲讽、或冷漠的视线,南怀枢紧了紧手,下一刻终于亮出了袖底木盒……
他对金玉之物并不十分在行。
但出门前女儿曾给他看过玉牌,其质地温润剔透,雕工更是鬼斧神工,比起宁师弟所送的宝瑞楼金簪,似乎不遑多让。
然而……
“这是什么东西啊?竟然放在这样一个破盒子里面。”
“呵,南家如今穷得叮当响,还得罪了襄王,哪还买得起什么体面寿礼?”
“说得对!依我看,这十有八九是从街边小摊买来的破烂货。”
声声入耳,南怀枢不由得脑门突突跳了几下:“娘,这是棠儿特意给你准备的寿礼!不如打开……”
听到南怀枢竟然要当众打开眼前的破木盒,爱面子的邬孙氏瞬间黑了脸!
于是忍无可忍的她猛一手夺过木盒,直接往旁边堆满杂物的桌上一推:“我知道了,先放这吧~等得了空再看也不迟。”
看着满目失落的父亲,再看看外祖母那轻蔑的眼神,南棠悄然捏紧了十指。
就在她要上前替父亲讨回公道时,舅舅邬锦春却突然上前把父亲拉到了一边:“妹夫,这里人多眼杂,你腿又不方便,不如我带你上别处坐坐?”
南棠正要跟过去看看,不想一道黄色身影将其拦下:“表姐,我找你有事,咱俩上后院去说吧。”
邬娉婷,比自己小三个月的表妹。
前世总爱各种占自己便宜,这回看来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不过这次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因为俩人一到后院,邬娉婷立马从身上掏出一串钱:“给!”
“为什么给我钱?”掂了掂手心轻飘飘的钱串,南棠似乎有点意外。
邬娉婷却死死盯向南棠身上衣裳:“我听我爹娘说了,你们南家遭了难,几乎要揭不开锅了。所以这串钱用来换你身上衣裳,这样你就有钱买米买肉了。”
南棠一直静静望着对方,突然呵的一声笑……看来自己还是太高估这邬娉婷了。
“不好意思,这衣裳乃我爹所送,多少钱都不换!”南棠一手将钱串塞回对方手中,一手裹紧了衣裳。
邬娉婷傻眼了:“为什么?你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还占着这漂亮衣裳干嘛?”
“我再说一次,多少钱也不换。”南棠一字一句,犹如斩钉截铁。
对上南棠冰冷的眼神,邬娉婷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反应过来后,她不由得又羞又气,索性一跺脚,转身便走:“哼,稀罕!丑人多作怪!”
望着邬娉婷负气跑开,南棠眼底寒霜才渐渐开始消融……这一世还想占我便宜?想得美!
一拂袖,南棠刚要转身离去,不想却突然看到邬青莲母女身影打不远处一闪而过。
见俩人鬼鬼崇崇的模样,南棠一时好奇,忙跟了上去。
须臾,厢房内响起了邬孙氏气急败坏的声音:“如今那死瘸子不单丢了差事,还得罪了王爷!莲儿啊,娘劝你还是赶紧想办法离了吧。”
“娘,女儿知道了。”邬青莲幽幽应声。
“还有,娘得提醒你一句,将来若棠丫头要跟着你,你可千万不能心软答应,不然日后可有你后悔的。”
“娘,这事我早与唯忠商量过,棠儿我必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