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他怎么在这?
那股突然窜出来的感觉骤然就消失了,就像来时一样无迹可寻,清梨走过两步,再回头看那醉汉时,醉汉已低着头喝起了闷酒,不再看清梨。而那感觉清梨也没能抓住回过味儿来。
出了门,魏长风的人已经把他的马车驾了过来。
此时清梨自然不能再坐王府的马车,只能上了魏长风的马车。
清梨有些傻乎乎地听着魏长风的安排就上了马车,脑袋里还在回味着刚刚的事情。
此事如今镇静下来细思,有诸多可疑之处,其中最令清梨想不明白的是,她身边的暗卫都去了何处?
而且婳儿和云琅去换衣裳应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按照这俩人谨慎的性子,即使她说要自己静静,俩人也会换完衣裳就立马去她门口守着。
可事实是,她都换完衣裳了,还在窗口坐着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可俩人竟然还是迟迟不回,竟是直到醉汉来了,甚至连魏长风都来了,俩人才刚刚赶回来。
这中间这么长时间,她们俩做什么去了?
清梨有心想问问婳儿和云琅,可奈何魏长风一直就在旁边坐着。
他担心清梨,或者说只是想找借口跟女儿亲近亲近,所以也坐了马车。
一路上,还总找话说,而且一听这话头起得,就是没话找话说。
清梨在想着刚刚的事,没工夫搭理他,故而没一个话头能继续下去,魏长风还十分锲而不舍地不停地找新话头。
婳儿和云琅听着,都替魏长风觉得尴尬的慌,只恨不能把魏长风的嘴给堵上。
清梨倒是觉得这爹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太多,毕竟把他们母子一丢十数年,清梨着实对这位父亲没有什么期望。
这一路走得顺利,清梨原先还隐隐担心,只怕刚刚那位醉汉出现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为何她身边那么多人,合该万无一失,却偏偏都没有出现?
不过似乎真的是清梨想多了,一刻钟后车夫停了车,对立面道,“老爷,阿梨姑娘,城西梨园到了。”
“好。”魏长风应了一声,对清梨温笑道,“这会儿正好申时,刚刚好赶上了,咱们下去吧。”
清梨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魏长风的身后下了马车。
原本应该是云琅先下马车,而后扶着清梨下马车的,不过明显今儿这个差使被魏长风揽了过去。
清梨也云琅也识趣,没有跟魏长风抢。
下了马车,清梨看着城西的梨园,脸上隐隐露出了些温糯软笑。
城西这梨园在整个清州都有名,今儿这的镇楼名角儿最后一场戏,可是人满为患。
里头早已挤满了人,外头院子里都站了满满的人,小孩坐在大人的脖子上,抻着头往里看。
清梨看着这场景,忽然觉得,这看戏是她刚刚与魏长风说的,只怕没有坐处可以看了。
让她站着看?清梨还没痴迷到这种地步。
她侧头看了一眼魏长风,皱了小眉,“只怕这会儿已经没地儿了。”
魏长风也不禁皱了眉头,他初到清州,平日里也对这些曲乐不甚感兴趣,哪里知道今儿会是这样一场盛况?魏长风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
他唤了小厮近前,让他进去瞧瞧,还有没有位置。
小厮近前,给了魏长风一个对牌子,“回老爷,奴才过来买票时,说是今儿的票早就卖完了,正说着,便有个人来说今儿家中临时有事,要退了原先预定的雅间,奴才便给买了过来,这是那雅间的对牌。”
魏长风接过了对牌,意外道,“竟有这样巧的事情。”
魏长风明显敏锐地多想了些,但是故意之人的目的,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压到了心底去,让小厮带路,带了清梨上楼。
清梨听了小厮的话,侧头看了云琅和婳儿一眼。
云琅做了口型,“奴婢让暗卫传信儿给了陈姑娘,让她把原先定的雅间退了。”
清梨挑了挑眉,原来是陈娆原先定的雅间,难怪退房的人来的这样及时。
大约刚刚云琅没及时回来,应当就是做这个去了。
清梨这也算误打误撞明白了刚刚云琅的去处,可这点小事一个暗卫足矣,婳儿和剩下的暗卫又去了哪里?
清梨刚刚压下去的心事又涌了上来,连带着看戏的心情都减淡了不少。
魏长风见清梨一直心事重重的,也只当是被刚刚那个醉汉吓得,并没有放在心上,带着她进了上头的雅间,可谁想一进门,就遇上了刚刚想要欺负清梨的那个醉汉。
清梨看着眼前的人瞳孔一震,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兴许是下意识地害怕,可还有难以置信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现在应该还在楚楼才对!
他们离开楚楼的时候这人还在继续醉眼迷离地喝着闷酒,而且他们虽说坐着马车,可为了赶上申时戏开场,车夫驾得极快,这邋遢醉汉衣着褴褛,乍一看还以为是乞丐,寻常百姓,连马都没有,怎么可能在他们前面到这里来?
清梨愣住了,不过那男人却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今日城西梨园人满为患,清梨一愣之时眼神儿没跟紧那醉汉,故而再想找,就只能瞧见乌泱泱的人群,再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不过清梨确定,她绝对没有看错。
清梨心里绷起了弦,侧头对云琅轻声道,“我觉得刚刚那个醉汉不简单,我刚刚好像又瞧见她了,你盯仔细些。”
云琅刚刚并没有看到那醉汉出现在这里,不过听见了清梨话她也觉得不对劲,当即认真地点点头,目光开始谨慎地在这厅堂里逡巡,不放过任何一点可以的地方。
这个地方嘈杂,清梨的声音又细软,魏长风听不清清梨跟身边的丫鬟说了什么,不过他听得出应当不是什么闲谈之语。
他闻声回过头,见清梨小脸上心事更重,蹙了眉问道,“怎么了?”
清梨心里一跳,忙笑着点了点头,原本想趁着嘈杂问问婳儿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念头,也随之被她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