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高兴
温康看着小温行乖乖的模样,眼底的严厉却没有一丝松动,转了手腕,鞭子顿时兜风凌厉而下,狠狠甩在了温行的背上,疼得温行顿时惨叫一声,直接扑到地上,双臂打着颤,嘴里惨叫不断。
温康冷眼瞅着温行可怜兮兮的模样,双目凌厉没有丝毫心软,抖了手腕继续甩鞭。
“啊!啊——!”
温行这小孩儿也没有往日那脸皮薄薄的模样,扯着嗓子哭着喊疼,喊得凄惨无比声嘶力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行烙铁之刑呢。
清王被温行这哭喊顶得脑袋疼,蹙了眉抬手捏了捏额角,瞥了温行那干嚎的小模样,心疼?却明知道这小子故意的成分居多。
果然,四周的将士神色都有松动的迹象,看着温行的目光皆带了或轻或重的同情,蹙眉看来。
温行哭喊得凄厉,看着的众人都以为温康这是下了死手。
包括愣愣地跪在清王跟前的温行之母,更是以为清王这是因为温行的背叛,要把他活活打死。
终于在温行的又一声凄厉叫声中,温行的母亲挣脱了押着她的将士,扑到了清王的脚边,“殿下!清王殿下!您的生母是秦贵妃吗?罪妇恳求您看在秦贵妃的面上,饶了我孩儿一命吧!”
清王听着温行母亲的话缓缓睁开眼,墨眸深深地看了温行母亲一眼,蹙眉沉声,“你说什么?”
温行的母亲慌乱地从发髻里扯出了一根藏得极深的金簪,塞到了清王的手里。
一边,老妇人仰头看着清王,苦苦哀求,“殿下您看看这个!恕罪妇托大,当年贵妃娘娘亲手将这个给了罪妇,说有朝一日可持此为信物,犹如娘娘亲临!”
清王没有推开老妇人递上来的金簪,而是借着微熹晨光,仔细地看了看。
这个金簪,清王认得,认得这上面的雕刻金纹。
如果清梨在这儿会发现,这跟金簪上的雕刻饰纹与清王给她的那条小手链上的金铃铛如出一辙,这确实是秦贵妃之物,是秦贵妃亲手雕刻的。
清王微粗粝的拇指轻轻抚过母亲亲手雕下的纹案,剑眉紧蹙,又看向了老妇人,目光中带了凝重,“你怎会有此物?”
“友人所赠,前尘遗落。”老妇人看着清王的模样,皱纹深陷的面容上也浮上了一丝怅然。
清王看着老妇人的这番模样,蹙起剑眉又紧了紧,他扫了一眼嚎声小了不少的温行,上前扶起了老妇人,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放心,他还有力气叫,说明温康没真下死手,不过这小子叫得吓人罢了。”
言罢,清王也扶起了老妇人,转头示意旁边的将士将老妇人带到了一旁。
这时,魏清墨率部已清理了周遭尸体,过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瞧着温行疼得龇牙咧嘴,抱着温康两腿直哭,倒是觉得怀念,挑眉打趣,“小温行这又是犯了什么大事了?要拎到这儿来丢人?”
箜图众人见魏清墨过来,心里立马存了一丝侥幸。
在他们的意识中,魏清墨是皇上派来清州与清王夺权的,该是与清王针锋相对的。
从前为了剿灭箜图可以暂时联手,这会儿联盟结束,他们该剑拔弩张起来,既是如此,他们或许可以趁着两方挣得不可开交此时钻个空子。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所以看到魏清墨来,箜图这些俘虏皆是双目一亮。
清王也没有扫了他们的兴,看到魏清墨一副忙完了凑过来看热闹的架势,蹙眉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这下面除了温行他母姊外都是将死之人,看就看吧,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对魏清墨。
魏清墨挑眉扫了清王一眼,掐指一算就猜到是他的宝贝妹妹又怎么惹着清王了,所以这厮才把火撒在他身上。
魏清墨也不恼,又看了一眼依旧疼得只能咬牙呜噜,早就没力气叫了的小孩儿温行,叹气说了句,“差不多行了,别真给打死。”
说着,还故意往清王“伤口”上戳了一下,冷笑讥讽,“哟,这弄得还挺像呢,骗谁呢?霍祁墨你可真是能抓住一切机会加以利用呵!”
今儿围剿箜图大获全胜,众人都兴奋着呢。
魏清墨虽然也去南疆西面打过几次大胜仗,不过这次是在自家的地盘上,他们多年的心病了,能一举灭了箜图这个心腹大患给他们大师兄林暄报仇,魏清墨自然也是极高兴的。
今儿的魏清墨一改平日里的冰冷,多了几分少年郎的血气方刚。
清王也知道魏清墨今日高兴,但是林暄当日是死在他眼前的,他不灭了这些箜图俘虏挫骨扬灰,心里的恨意尤是不解,而且在这儿,清王时时刻刻能想到林暄,犹如一块巨石,他高兴不起来。
但是清王不想扫了魏清墨的兴致,他也松了脸上沉色浮上淡笑,踹了魏清墨一脚笑骂,“滚去干活去,搁本王这凑什么热闹!这会儿梨梨害怕,你快去守着她!”
魏清墨好脾气地一笑撇嘴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箜图俘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时至今日,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错了!大错特错!原来徐九温跟清王压根就是一伙的!
即使徐九温带大军来了清州,也不可能掣肘清王,让他们坐享渔翁之利!只会让他们腹背受敌,更加艰难。
清王满意地冷眼看着下头一个个灭了希望,灰头土脸的箜图俘虏,深眸眯起,眼底杀意凌厉,绝情暴戾。
“啊——呃……”
温行蔫了的痛呼声传进了清王的耳朵里,把浑身滚了杀气的清王叫回了神儿,他收了眼底暴戾,瞥向了温康鞭子下的温行。
这会儿少年已经被鞭子抽得满地打滚了,温康为防止温行乱滚导致他试手打到他要害,干脆一脚踩在温行的小腿上,让他无法乱滚,鞭子却依旧力道不减地落下。
小孩的唇瓣上已经被他咬出了一道道血痕,小脸疼得惨白,龇牙咧嘴的看着就能觉着他的疼,背上也隐隐露出了些血迹。
“好了。”清王到底还是彻底心软了,他沉声叫停了温康,上前掀开了温行的衣裳瞅了瞅,瞥了一眼温康说,“可真不怕打死了!”
温康冷哼一声,吓得地上的温行一抖,他瞥了温行一眼,目光还是下意识地顺着清王掀起的衣角往里瞅了瞅。
趴在地上的温行咬着疼得乱颤的牙关,可怜兮兮地扭头看了他师父一眼,正好对上了温康看下来的目光,吓得他一个激灵,麻溜地扭回了头,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等吩咐。
也难怪温行怕温康,这会儿的温康可没有半分往日吊儿郎当的痞相,一脸阴鸷狠辣,眼中严厉吓人,任谁看了都不禁一个哆嗦。
这才是真正的温康,极少人见过温康的这一面,大部分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清王放下了温行的衣裳,温康下手看着狠,其实他也是个临到头心软的,也就青紫破了皮,内里是半分都没有伤到,养个三五日便能大好。
也就是每每温康都不下狠手,凭温行这个猴精性子,自然知道师父不舍得,下回该胡折腾依旧胡折腾。
说到底,都是温康惯得!
清王眼神十分不善地瞥了一眼温康,眼底嫌弃。
温康松了压着温行腿上的脚,耸耸肩,又是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瞥了温行道,“起来!甭给老子装死。”
温行哪敢不听话,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许是碰到伤口,疼得他轻轻哼哼了两声。
温康听见了,不过他这会儿看着温行背上印出的血痕,手里的鞭子却是早就不舍得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