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疯狂的阿春
阿春幽幽地起身,装模作样地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眼底带狠,声尖细地冷笑,“强哥,杂家可是真的把你当兄弟,是你先背叛杂家的!就别怪杂家不顾兄弟之情!”
万强听着阿春理直气壮的指责气得发疯,双目通红,阴狠怒骂,“背叛?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背叛?殿下和秦主子待你不薄!可你竟然背叛了他们做了秦王的走狗!你还有良心吗?”
“良心?哈哈良心?”阿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狂笑不止,疯魔了一般地嗤笑道,“没了根儿的阉人,要良心作甚?”
“你——!”万强此人最是忠义,他看着阿春这般模样,气得浑身阴狠发抖,双目充血,死死盯着阿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阿春看着万强的模样讥讽一笑,凑到万强的跟前,得意疯笑,“殿下跟贵妃娘娘是对杂家不薄,但是秦王殿下答应杂家,只要事情办得好,等日后杂家就是总管太监!御前的总管太监!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哈哈哈……”
阿春就好像看到了日后的场景一样,仰头大笑,笑得癫狂。
清梨看着阿春发疯的模样,心里更是发怵,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阿春会这么适时地直接拦截下了他们送出去的令牌。
不过这时候也容不得清梨细想这些问题,她看着阿春发疯的模样,应该是他笃定了不会有人再来救她了!靠不上旁人的时候,小妞只能靠自己。
她趁机赶紧抖着惊颤的目光四下看去,只看到了一道道震惊甚至惊恐的目光。
这时候,清梨忽然意识到,这里是衙门里的大牢,还不是府里的刑房,这里的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太监爷爷这样的人。
大牢里的囚犯可没一个敢出声的,毕竟清王府在清州的地位本是超然,而太监爷爷在清王府里都是无人敢惹的存在,何况在清州民间。
尤其他们听着两人的对话,竟然还涉及了清王……以及贵妃娘娘,这更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存在……
大牢里安静极了,甚至一个个囚犯在接触到了清梨的目光后,都赶紧避开了视线。
清梨看了一圈,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妞着急忙慌地转着自个儿的小脑袋想着对策,可等她一抬头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头顶上阿春已经是近在咫尺地盯着她,不知道道盯了她多久!
清梨对上这道目光登时回神儿,那淬了毒一般的阴森鬼恐的目光吓得小妞登时大叫一声,手忙脚乱的立马往柳桐竹身后躲去。
一双蛇目通红,宛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阿春,满脸阴煞凶狠,阴声带狠,“阿春!你有什么本事你冲着杂家来!欺负女人你算什么本事?别学的跟秦王那个狗东西一样龌龊不堪!”
对于太监来说,这种阴秽污语早已是习以为常了,阿春听着万强在身后对他的咒骂面不改色,就好像没听见他话里的侮辱似的。
他依旧冷笑着盯着清梨,阴声阴气,“谁说欺负女人没本事了?杂家欺负的可是清王殿下的女人,天下有多少人敢?啊?哈哈哈!”
清梨躲在柳桐竹的身后,为了躲开阿春厌恶的视线,连小脑袋都缩下去了,揣着小手,不接话,不对眼,怂成小球。
阿春阴笑着看着清梨,扫了一眼她身后已经傻了眼不敢惹事的糙汉,啧啧说道,“你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啊?跟杂家走锦衣玉食地被伺候着不好吗?”
清梨不说话,她当然知道阿春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带她走,但问题是,阿春一个太监,唬唬这些囚犯小吏还行,但是想随便从县衙大牢里带走一个活人?可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阿春想把她带走,定有什么办法,以阿春这种爱炫耀的性子,他一定会自己急于表现的。
果然,如清梨所料,阿春见清梨这不搭理他的模样,就好像根本不信他说的话似的,顿时便被激怒,阴狠怒道,“呵,不用躲!在这儿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你就等着今儿夜里,乖乖地被人扛上往京里去的马车上吧!哈哈哈……”
今儿晚上?清梨一愣,惊诧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阿春,揣在一起的小手紧紧地绞着,眼中带了愤愤。
阿春对上清梨的目光,又得意了起来,他晃晃悠悠地起了身,这一刻他好像感觉自己都当上主子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清梨脏兮兮的小脸蛋,狰狞冷笑,“别挣扎了,跟着杂家走吧,杂家一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说着,阿春还有意无意地往清梨的肚子上看了一眼,嘴角阴鸷的弧度越发大了,“还有,你肚子里清王的那唯一的种。”
清梨浑身一震,惊愣地抬起头,看着阿春腥残的目光,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
阿春……知道她怀孕了?
阿春大笑着走了,清梨看着阿春的目光,小手下意识地护上了肚子,一顿一愣的目光一寸寸地挪回了地面,挪到了柳桐竹的身上,对上柳桐竹苍白的脸庞,对上她茫然惊恐的眸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殿下唯一的种?你……你怀孕了?”万强听着阿春的话也是猛地一愣,他等着阿春走出牢房,立马迫不及待地扑到牢门上,惊诧地盯着清梨。
温行是知道清梨怀孕了的,但是不知道现在清梨肚子里还有宝宝,他跟清王和王婆子一样,以为清梨是已经小产了的。
不过,清梨现在根本顾不上对面的两个人,她惊愣地看着面前的柳桐竹,一边摇着头捂着肚子踉跄地朝后挪去。
柳桐竹一回头看到清梨的神色惊惧,她还以为是阿春吓到了清梨,忙转头要去安慰清梨,可她刚一转身,清梨立马飞快地往后挪了好几步,远远地离着她,避她如瘟神。
“梨梨……”柳桐竹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惧怕她的清梨,干干地笑了笑,试探问道,“梨梨,你怎么了?”
清梨摇着头,看着柳桐竹脸上的茫然,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小奶音儿哽咽绝望,“桐竹姐……桐竹姐,只有你知道!只有你知道我没有小产的事!只有你知道!”
说到最后,一向软绵绵的小人儿已经歇斯底里起来,她大恸绝望地看着柳桐竹,哭得伤心极了。
昼夜担惊受怕后,竟得知要害自己的人竟然在自己的身边,是她最最贴心的人,清梨这会儿心里有一根一直绷着的弦忽然就绷断了,泪也断了线地往下只掉。
柳桐竹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清梨说的是什么,她赶紧摇头,对上几近崩溃的清梨,急忙说道,“梨梨,梨梨你要相信我啊,我可从前儿晚上就一直在柜子里的!你是知道的啊!怎可能是我呢?”
“可是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没有小产,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孩子还在!”清梨仍旧不信,泪如雨下,后背已经抵到了大牢的石墙壁上。
原本那里躺着一个瘸腿的老汉,不过在听了他们刚刚跟阿春的对话后,牢房里的人看着清梨他们几人的眼神儿都变了,见到清梨过来,即使老汉腿脚不便,也赶紧在旁边人的拉扯下退开了。
清梨的情绪极不稳定,她只觉小腹一阵剧痛,紧紧捂着肚子,小脸顿时煞白。
柳桐竹看到这一幕登时心里一跳知道不好,她立马过去,扳正了清梨的脸跟她认真说道,“梨梨你要相信桐竹姐!桐竹姐若是想要害你,大可以直接把你带回去!没必要那么麻烦!”
清梨此时正是最受不得刺激的时候,柳桐竹扑过来,她顿时猛烈地要推开她,不过,这时候的小人儿早没了刚刚压住大汉时候的力气,她被柳桐竹拉着,听完了柳桐竹的话。
许是柳桐竹的强行镇压起了一点作用,也可能是柳桐竹的话让清梨听进去了,小妞愣愣地抬起头,看向柳桐竹时终于不再那么敏感抵触了。
柳桐竹见此松了一口气,她缓了语气,对上清梨的目光,认真诚挚地说道,“真的不是我!阿春知道你怀孕,我猜可能是在他们把你截出来的时候给你号过脉了!你还记得吗?当时他们把你绑出去之前,你曾被飞箭刺杀过。”
清梨经柳桐竹这么一瞬顿时就想到了她昏迷前,确实曾有两箭透过窗子,正好射向正在柜子前站着的她。
如果那不是阿春的同伙,而阿春一党是为了掳走她带回京城当人质,那阿春找人来给她诊脉确实正常。
想通了的清梨渐渐松了浑身的小刺,小刺猬立马就变成软软怂怂的小奶兔,这时候的小兔不敢面对柳桐竹,她绞着小手低着头,蔫蔫地扁着嘴。
小妞的小气势来得快,溜得更快,怂下来的小妞在柳桐竹的目光下坐立难安的,她小手绞了又绞,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来一只小手,轻悄悄地拽了拽柳桐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