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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她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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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俞睁开眼,看到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毛团子上长出耳朵,睁开一双琥珀般的眼睛。

居然看了这么久才认出这是一只猫,江俞觉得是时候诊断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了。

那只猫一张嘴,发出的却不是预期中的“喵喵” 声,而是低沉有磁性的男性嗓音。

江俞觉得自己精神已经彻底崩塌了。

“我是系统,别怕。”猫猫说。

那这是在梦中?江俞伸出手,试图弄明白自己此刻处于什么时期。

猫猫:“你现在的身份是楚云洛,你将见证她一生中和你有关系的几个阶段。”

据说楚云洛在南方的五年里曾养过猫,江俞推测自己此刻可能处于那五年内。

“你与角色楚云洛的默契程度收到系统认可,系统赋予你以她的身份查看你们过往的权利。”

江俞已经领会系统的意思,她打算利用梦境好好看看楚云洛的过往。

一个仆人打扮女人走过来,看到楚云洛后就怒气冲冲,但还是装作比较和善的样子。

“小姐,老爷夫人叫你过去。”

楚云洛应声过去找所谓的“老爷和夫人” ,江俞的视角也随楚云洛的移动而变化着。

老爷和夫人就是楚云洛的舅舅与舅母。

舅母板着脸,不愿和楚云洛说话,舅父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对跪着的楚云洛说:“我已经听说过你的事情了,尽早把那小畜生(指猫猫)处理掉,任何人都比你配浪费时间,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知道是什么吗?”

楚云洛抬起头,木然地答道:“超过所有人,找到凶手,为母亲报仇。”

情景发生转换。

那是十二年前,大齐历史上最混乱的那一年,江俞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时楚将军刚入京,与江太医交好。那也是楚云洛和江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两人六岁。

江俞从楚云洛眼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穿着鲜艳的裙子,头发梳成最可爱的双耳髻 ,耳边坠着两个绒球球,有些害羞,怯生生地躲在祖父身后。

楚云洛那时刁蛮任性,上前一把拽住江俞,也不管是否拽疼对方,说要带她去府里玩玩。

“这宅子,可大了漂亮了,你没见过是你的不幸!”

嬉笑声逐渐消散,江俞来到另一个时间节点。

她听到一段自白,声音稚气未脱,但是语气冷冷的。

“母亲要为我生弟弟或者妹妹了,可是有人说这孩子来历不干净,父亲为了避免母亲与外人接触,将母亲安排到芷兰阁里。孙若芳,你……”

芷兰阁就是后来被烧毁的建筑物,有两层高,李夫人就住在第二层。

江俞看到李夫人时,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楚云洛这个身体的战栗。

李夫人递给楚云洛一只长命锁,说:“我不知道还能护你多久了,拿好这个,若是以后见到谁和你有一样的,请务必相信他,并为他提供帮助。”

楚云洛拿着长命锁,抚摸着锁上的纹理。

江俞能体会到楚云洛此刻内心中挣扎着的复杂的痛苦情感。

“你总是最没用的,希望以后能有变化吧。”

这是楚云洛听到过的李夫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接着,楚云洛就被带到了祖母身边。

视线逐渐被绿色填充,鲜活的绿意流淌着,这是楚家宅子的某处游廊。

江俞又看到自己,坐在游廊长椅上的自己。

小江俞在吃一碗杨梅,此时的她已丧失至亲,大概明白楚云洛无法与母亲相见的难过感受。

她不会安慰人,能做到的只有保持沉默。

楚云洛并排坐在江俞身边,突然起身,随她的动作,江俞的视角也逐渐转换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

小江俞有些害怕,任楚云洛把乘着杨梅的小碗搁在一旁。惊慌的小脸越凑越近,楚云洛有些于心不忍,解下江俞束发的丝带,将丝带蒙在江俞眼前。

蝉鸣阵阵,江俞听到年仅十二岁的楚云洛的心声。

她在害怕什么?墙壁很凉吗?我又在做什么?

青釉的瓷碗被搁在一旁,任杨梅的汁液将其染红。

火光吞噬绿意,江俞看到被烧毁的芷兰阁。

大火已经熄灭,楚云洛不顾一切冲上去,心脏剧烈跳动。她被某样东西绊倒,回过头一看发现是一枚黑色的玉佩。

玉佩上有一个小小的裂纹,大概是被大火烧裂的。楚云洛试图去捡,却突然感到一阵闷疼,被掉下来的某样东西砸中,陷入昏迷。

李夫人的葬礼过后,楚云洛陷入了近乎癫狂的一个不认人的状态,她没有发疯,反而表现出出奇的冷静。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母亲最后一次和自己说话时的所有细节,她一遍又一遍回想那枚玉佩的样子。

江俞走过来,问:“你脖子上的伤,没问题吧?”

楚云洛抬头,不知作何表情,打量着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女孩。

江俞拉着她来到一面荒坡,那叫药坡,京城有钱人家喜欢在府上开辟药坡,楚家也跟风弄了一片出来。

江俞采了几种草药,叮嘱楚云洛,说:“这个可以外敷……”

楚云洛眼里失去了光,呆愣愣地站着,不说一句话。

一巴掌来得措不及防,小江俞站在面前,仍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

她站在黄昏中,四周杂草丛生。

她向她伸出手,说:“等着,等我来医你。”

原来她伸出了小拇指,作出拉勾状。楚云洛说了声“好” ,然后把手伸向江俞……

情景最后一次转换,江俞这一次,看到黑猫的尸体。

她又一次感受到来自楚云洛内心的恐惧。楚云洛亲自埋葬了小猫,将长命锁放在小猫身上。

“安心去吧,别来找我了哦。” 楚云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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