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众人齐齐地跪到地上,对柳烟灵道:“小姐,刚刚的那些事情,都是这个人叫做我们做的,如今我们已然醒悟,还请小姐和公子莫要怪罪,饶我们一条性命。”
“你……你们……”
见众人这样做,为首的小厮颤抖着抬起了手,指着他们,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满脸的失望与气愤。
“也就是说,你们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都是信口胡言的呗?”柳烟灵阴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吓得他们不禁瑟缩了一下身体。
“是……是他说,我们做为下等人要搏一搏的,不然一辈子就只有吃苦的命,如果真的攀上了姑娘,就相当于攀上了四皇子,日后定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其中一个小厮站出来,指着为首的那名小厮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受了他的蛊惑,才会如此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完全忘记刚刚他们还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人。
为首的小厮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悲从中来,没想到世态炎凉竟然提现的这般淋漓尽致,原本他还是杀人的刀俎,如今却已成鱼肉了。
思及此,为首的小厮固执地对柳烟灵道:“小姐,就算柳公子没有同皇孙殿下结盟,但他在关键时刻将你出卖,这件事情也是真的啊!”
“而且他也已经亲口承认了,难道这件事情你也可以不闻不问,一笔勾销吗?”
“灵儿,休要听他胡言,那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柳宗丞赶忙在一旁解释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谊,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出卖你呢?”
听了他的话,柳烟灵有一瞬间的怔愣,心中被压下已久的情愫,又慢慢地涌了上来,占满了她的内心。
“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还有……”
为首的小厮还未说完,却被一旁的柳烟灵给打断了,“柳哥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不用你来告诉我。”
听了她的话,为首的小厮不禁一阵错愕,兀自愣在那里,柳烟灵这话的意思,就是完全不相信自己喽!
柳烟灵并不理会他,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你们从破庙回来安然无恙,可是柳哥哥却身受重伤,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他真的投靠了皇孙殿下,也断然是不会把自己弄伤的。”
“而且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结盟了,又怎么会放你们回来报信呢?杀人灭口岂不是更快?”
现如今的柳烟灵已经完全被柳宗丞身上的伤所迷惑了,让她完全无条件的相信柳宗丞所说的任何话。
相对的,这帮小厮也便成了她的敌人,而他们嘴里的那些话,也都是谎言,并不真实,她也更加不相信。
她的这一番话,彻底把为首的那名小厮说的哑口无言,因为柳宗丞到底与皇孙殿下有没有联盟,这只是他们看情况的一个猜测而已,谁都没有亲眼见到。
原本他觉得只要凭借他们几个人的作证,再加之柳宗丞真的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柳烟灵的身上,定然是会使她相信这件事情的。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柳宗丞会从破庙里回来,并且还用这身伤让柳烟灵相信了他。
现如今他孤身一人,其他事情也都来不及去思考,还是保住性命要紧,不要到最后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却白白丢了一条命。
如此想着,他赶忙爬了起来,然后跪着移步到柳烟灵的身旁,抱着她的腿乞求道:“小姐说的没错,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我搞错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小的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一心为小姐考虑啊!并无什么过多的心思,还望小姐看在我的忠心上,放我一马吧!留我一条性命在。”
柳烟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却并不言语,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你应该求的不是我,而是柳哥哥,毕竟他才是你的主子。”
听到她的话,那名小厮显然一愣,而后僵直了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宗丞的确是他的主子,可是他之前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卖主求荣,如今失败了,他去求柳宗丞,他又会不会原谅自己呢?
想来柳宗丞在破庙之内受了那么重的伤,回来又被他们冤枉与皇孙殿下结盟,恐怕现在柳宗丞不杀了自己,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哪里还会放过自己呢?
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然是走投无路了,还不如放手一搏,去求一求柳宗丞,看他能否饶自己一命,也许他会念着以往的主仆情谊,不对自己痛下杀手呢!
想到这里,那名小厮跪爬着来到了柳宗丞的面前,匍匐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认错。
“少爷,是小的鬼迷心窍,出卖了您,就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日后我再也不敢了……”
此时,整个柳府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唯独那名小厮声嘶力竭的求饶声,在府中久久回荡不去。
柳宗丞撑着身子,冷眼看着这一切,嘴唇紧抿成一线,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因为对于这名小厮的厌恶。
他慢慢地伸出胳膊,并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小厮,后者立即明了,走上近前,将柳宗丞从地上扶了起来。
站起身来的柳宗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名小厮,而后声音冷漠地吩咐道:“你在出卖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
“我若是这次饶恕了你,那么保不齐日后你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还不如像灵儿说的那般,直接杀人灭口来得痛快。”
听了他的话,那名小厮一瞬间面如死灰,他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柳宗丞,额头因为磕头求饶,早已破了一个口子,如今正在往下滴着血,使整张脸看起来甚是诡异。
一旁的几名小厮听了这话后,也都纷纷地低下了头,不禁暗自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一边庆幸自己倒戈的快,没有被连累,一边满是对于同伴的愧疚,不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