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发现让裴枭然郁闷了。
好家伙,叛妻弃女的老禽兽,在她的算计之下,非但没有如她所料的消亡……
反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宫里的朱庭芝显然也有些坐不住了,便将裴枭然给召进了宫去。
不得已,裴枭然只得向他提起了自家三哥的那个计划。
朱庭芝一听,却是爽快点头道:
“这法子倒是不错!便试试看罢!”
不是朱庭芝未考虑到其中危险。
而是某位‘岳丈’近期的所作所为,让这位一向能容能忍的君子,也很是坐不住了。
自从某位‘岳丈’重做威远侯之后,关于他欺男霸女之类的奏折,就从未断过。
听说他那位二九年华的新任威远侯夫人,都是他威逼利诱之下抢来的。
不止如此。
无论捅下什么篓子,这位威远侯,都会有恃无恐的搬出自己的皇后女儿,当作自己的‘免死金牌’,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刑罚。
这下子,搞的百姓们怨声载道,纷纷宣扬对于那位皇后的不满。
因为百姓们觉得,威远侯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跋扈,定然是因为有他那个皇后女儿在背后给他撑腰。
然而实际上……
由于朱庭芝下令此事对于寒蝉严加保密,导致居于深宫中的寒蝉并不知晓此事。
所以,撑腰、包庇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就算寒蝉并不知情,眼见着自家心尖儿肉肉的名声就这样无缘无故的遭人败坏,也是让朱庭芝好一阵气结。
然而更为离谱的还在后头。
不知是谁给威远侯传达了什么错误的观念,亦或是威远侯自己,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竟是到处与人说什么他的女儿之所以能当皇后,全是因为他‘教导有方’。
换做别人说这个,旁人只会以为他是疯子。
可是换做的确有个女儿当皇后的威远侯来说,那效果,就全然不同了。
毕竟人傻钱多的人可不少。
于是,威远侯顺水推舟之下,便开了一个‘女子学院’,说是专门用来培养未来的皇后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有资格当皇后。
想进这个女子学院,可是有着不少的条件。
比如,家中的金银不得少于五千两黄金。
女子必须出自仕宦之家。
女子必须身材窈窕、面容貌美,没有任何缺陷。
女子必须精通琴棋书画。
女子必须言听计从,无论提出任何要求,都不得反抗。
否则的话,未来当不上皇后,可怪不得他。
这个女子学院甫一成立,便吸引了不少官宦权贵。
有的的确是有那份攀龙附凤的心思,更多的,则是心思不正的家伙想着以此来与威远侯攀关系、走后门。
于是,各怀目的之下,这个离谱的学院不仅成立了,吸纳的学生还不少。
然而,后来才有人冒死向朱庭芝揭发,说是这个表面上说是什么专门为了培养未来皇后的女子学院,不过是威远侯自己给自己建的‘后院’而已。
而威远侯之所以每天前去亲自授课,也不过是为了亲自‘选妃’而已。
而被关在其中的小姐们,则是一不听话就被打骂,有那坚贞不屈的,甚至被偷偷活活打死了。
可在进来之前,她们的父母都与威远侯签订了‘生死协议’。
所以,哪怕死了,也无法追究威远侯的责任。
朱庭芝一得知这个消息,当场险些被活活气死。
抹黑自己亲闺女的名声也就罢了,居然还打着亲闺女的名号,明目张胆的去祸害别人家的闺女?
真当朱雀没有王法、没有法律了?
真当他是寒蝉的亲爹,自己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朱庭芝本想让人去那女子学院里搜集证据,然后以此将威远侯送上断头台。
没想到那老狐狸倒是精明的很,做事丝毫不留痕迹,学院内部又管理森严,让朱庭芝根本无计可施。
权力的作用,可谓让那老狐狸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听完朱庭芝的诉苦,裴枭然也是紧紧地皱起了一双秀眉。
“没曾想那老东西竟是荒唐至此。”
原本裴枭然还对自家三哥的计划有些犹豫。
听完朱庭芝的讲述之后,她反倒是彻底下定了决心。
“此人绝不能留,绝不能留!”
裴枭然觉得十万火急都没她现在这么急。
因为多留那老东西一天,就等于多给了他一天作恶的机会。
不过,寒蝉生产的时日却还未到,纵使再着急,裴枭然也只得强行按捺下性子等着了。
当然,在此期间,她也没有闲着。
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给她的桑蚕姐姐熬汤之外,她还向朱庭芝借了几个人,试图打入威远侯府的内部。
不过试了几次,却是没有成功。
不是裴枭然退步了,而是威远侯府的内部,坚实的如同铁桶一般,等闲人是进不去的。
纵使能够进去,顶天也不过是能在里头当个粗使下人,平日里连主子的面儿,怕是都见不到。
看来威远侯也是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
怕被人抓到什么把柄,这才如此小心谨慎。
当然,在自家人面前,裴枭然依然谈笑自若,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内心的苦恼。
“娘,喝茶。”
“爹,喝茶。”
动作规矩、表情乖巧的给前来探望自己的自家双亲倒上热茶,裴枭然笑得如同三月的春花,灿烂无比。
裴剑冰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就看出了裴枭然内心的水深火热。
他不动声色的道:
“女儿啊,咱们也好些日子未见了。
现下外头日光正好,不若陪爹出去走走?”
裴枭然一怔,下意识的询问的看向吴氏。
吴氏倒是希望这对父女俩可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便笑着点头道:
“枭然,去吧。
正好,我去里屋休息一下,这些天忙于生意,颇有些疲累。”
裴枭然连忙点头应下,不必她出声,桑蚕便主动将吴氏扶去了里屋。
新建的裴府与火烧之前的变化不大,因为是在原址上重盖的,很多风景一如既往。
然而,屋子是新的,人却已是物是人非。
“这里感觉比以前空旷了不少啊……”
负手悠闲的走在小湖岸畔,裴剑冰不由有感而发。
然而,过了许久,却不见身旁的人有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