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回听见谢安澜的话, 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道,“什么?”
谢安澜边迈着步子进府, 边笑着道, “今年初, 陈桂又找到一种作物, 我找户部的人看过, 很适合你们岭南, 原本想着明年年初在岭南试着推广的, 既然你来了,正好府上还留存着一些种子,你带回去吧。www.xiashucom.com”
谢安澜讲得是地地道道的帝都话, 而陈回常年居住岭南, 虽会一些帝都话, 但不是很熟练,说话还夹带着浓厚的岭南口音, 一大串话下来, 陈回站在原地捋了会,才捋清楚王爷说了什么。
“王爷……”陈回声音有些发颤,“王爷的意思是说, 陈管事找到新物种了,而且还很适合在我们岭南种植?”
“是啊, ”谢安澜停下脚步等了他会,明知故问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陈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会有问题呢,这对他们岭南来说简直太好了。
“不过此物只可用作食用, 相对棉花来说,作用可能不会很大。”谢安澜也怕他期望太高,最后以失望收场,把话给他说清楚。
“能找到新的食用物种,已经很厉害了,我们不嫌弃的。”陈回一点都不嫌弃,邕朝的人谁不清楚,他们岭南是出了名的穷,除了山就是水,偏偏山不好水也不好,夏季经常引发山洪,百姓不是被水淹就是被山埋,流离失所的百姓经常逃到邻州,邻州人都耻笑他们岭南人是一群叫花子。
谁想被人称呼为叫花子,这不是没办法。
谁能替他们解决岭南的山洪,让他们摆脱叫花子的称号,谁就是他们祖宗!
而王爷的水泥做到了,这两年因为有水泥,工部的人用水泥在他们岭南大修水道,使得以前经常被大水淹没冲垮的河堤牢固了,不再去冲那些山体,山洪已经两年没有大规模的发生了。
百姓们终于可以安居乐业,再不会如之前,一到雨季就跑到邻州逃难,被人称呼为叫花子。
这些都是王爷带给他们,如何不叫他们感恩。
别说这个新物种能食用还及其适合在他们岭南种植,就算它没有半点用,王爷叫他们种,他们就种。
谢安澜有心还想与他说些话,只见他满眼晶亮,一脸异常崇拜地看着自己,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得了,这幅模样还有什么好说的,恐怕现在自己让他立马去死他都甘愿。
正好此时陈桂被唤了过来,谢安澜不再搭理陈回,转身对陈桂吩咐道,“这位是从岭南来的管事,与你是本家,岭南正好适合种植辣椒,辣椒一物你也熟悉,你就带着他好好地去了解了解辣椒。”
陈桂面无表情地点头,过去这一年,不管是王爷王妃也好,还是府里府外的都在说棉花和辣椒是他找到的。
起初他还狐疑觉得不是自己,但时间一久,他也就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陈管事。”陈回对着陈桂就没有对着谢安澜那般崇拜,却也不失恭敬。
那棉花可是能让天下人不再忍受寒冷之苦,他们岭南虽不能种植,但少不得以后也要买棉花来做衣服,这份情他们也得承。
“你我同为管事,不必客气。”陈桂见陈回对他恭敬有佳挺不适应的。
“不一样,不一样的。”
陈回夹杂着浓浓岭南口音的帝都话,说这几个字,十分好笑惹得还未走远的谢安澜都止不住翘起了唇角。
陈桂对上陈回那上真挚且不打算改的倔强眼神,只得由它去了。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见辣椒。”陈桂转身准备带着陈回去暖房。
玻璃做出来了,由于一时半会还不能对外出售,谢安澜就用剩下的玻璃在王府里造了个超大的暖房,种植了些反季节的作物,以保证他们在冬日也能品尝到自己想吃的食物。
不缺玻璃,暖房全部都由玻璃建造,走进去不仅明亮,还暖洋洋的。
陈桂一带陈回进入到暖房里,陈回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碰都不敢碰一下这偌大的全用琉璃建造起来的暖房。
“这……这么多琉璃,就用来种菜!”陈回说完顿觉得自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样。
王爷那可是千金之躯,别说是用琉璃来建造暖房,就算是拿琉璃来扔着完也是可以的。
陈桂没有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到,而是径直找到种植辣椒的地方,平淡地给他解释道,“这不是琉璃,这是我们王爷自己造出来的比琉璃还要好的玻璃。”
“玻璃……”陈回第一次听见这个新鲜词,在嘴中呢喃了好一会,最终缓缓道,“是个好名字。”
陈桂“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出声道,“既然王爷把你带进了王府,那就是信任你,你出了王府之后就要把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忘得一干二净,若是在外面传出点什么消息,仔细着你的脑袋。”
能在宸王府做事的下人,无一不遵循两个守则,第一就是听话,第二就是闭嘴。
宸王府的好东西多,一些机密事也多,如果谁都能撬开这些下人的嘴,他们宸王府岂不是个摆设。
所以宸王府不怎么欢迎外人,也不会在府里设宴。
陈回立马心领神会地做了一个紧闭嘴巴的动作。
王爷不仅对他有大恩,还如此信任他,他怎么可以辜负王爷的信任。
陈桂见他还算识趣,没有想给他下毒的想法,指着脚边的一株才结出青色的小尖椒道,“这个就是辣椒了。”
陈回蹲下身去瞧那辣椒,尖尖的像一道弯月,笑眯了眼,“长得还挺好看的 ,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陈桂见他说起味道,脸上闪过一道微妙的神情,“味道当然十分独特,待会我领你去厨房尝尝。”
“好好好。”能品尝到这新式物种的味道,陈回喜不自胜,伸出手指数了数这株辣椒上的辣椒,笑眯了眼,“一株产量还不少呢。”
“这种在暖房里的终究比不过种在外面的,这才到哪儿,而且这辣椒结了多少花苞就会长多少辣椒出来,有些先长有些后长,可以采摘很久。”因为去年被户部请去喝了次茶,陈桂便对辣椒额外的上心,没事就蹲在地里研究,别人问起就不怕答不上。
“辣椒种子你拿回去之后也可以不用农田来种,找些沙土或者山地种植都可以,记得勤奋些就行。”陈桂将自己这半年下来所观察到的,事无巨细地一一说给了陈回听。
“这么好。”听得陈回止不住地点头。
“当然,”陈桂拍了拍他肩膀,“青辣椒它的籽没有办法留种,但也可以吃,留种的话要等到它变红。”
“它还可以变红?”陈回惊讶了一下,青辣椒都如此好看了,变成红辣椒那不更好看。
陈桂笑笑没有回答他,转而起身道,“走,我带你去厨房见见红辣椒,顺便尝尝它的味道。”
“好。”陈回依依不舍地出了暖房,跟着陈桂去到王府后厨。
两人还未走进厨房,就远远地看见那挂在厨房门外,被串成串像一条条姑娘家辫子似的火红辣椒。
“好漂亮。”辣椒红如火焰,第一眼看去就十分惹眼,更别说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挂在门上,在这冷寂的冬日里,像一团火焰照耀人的胸膛,喜庆又亮眼。
“漂亮吧,吃起来更漂亮。”陈桂带着陈回直接找到厨房忙碌的朝露,向她说明了来意。
朝露瞥了眼看着辣椒挪不开眼的陈回,没说什么的就去忙碌。
少顷,厨房里就传出一阵呛人的味道来,陈桂和厨房的一众下人,早已适应这呛人的味道,面不改色地站在厨房门外。
刚来的陈回何时闻过如此呛人的味道,被辣椒味一呛,顿时满脸涨红,喷嚏连连。
“陈……陈管事……这是什么……为何如此呛人。”陈回向外跑了几步,远离厨房后,一边打着喷嚏,一边问道。
陈桂被他的模样逗的忍俊不禁,“这就是那辣椒。”
“怪不得叫辣椒,”陈回又小小打了几个喷嚏,“如此呛人,一定很辣。”
陈桂惊讶他居然自己悟出来了,原本想小小整蛊一下他的乐趣没了。
没等多久,朝露就用辣椒炒了不少菜出来,做得多了,她也吸取不少经验,这次做了微辣、中辣、特辣三个口味出来,朝陈回笑道,“你试试你能接受那个味道。”
陈回最初试的是微辣的,感觉还好,中辣也能勉强接受,到了特辣他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
“刚开始不要吃太辣。”朝露见他一个劲地吃特辣,额间辣出不少汗都不肯停下,善意地提醒道。
“这个最好次~”陈回舌尖都被辣得蜷缩起来,说话吐字不清晰,再夹杂着他浓重的口音,瞬间就逗乐了陈桂和朝露。
“好次你也要少次点,不然到了夜间有你好受的。”朝露学着他说话又劝一句。
然而常年忍受瘴气之苦的陈回,一接触到辣椒就根本停不下来,这股辣意像是顺着四肢百骸,将他身体里的瘴气排挤了出去,浑身酣畅淋漓,不要太舒爽,哪里听得进去朝露的话 。
于是一盘特辣的菜就被陈回一个人三两口给吞吃了。
惊得朝露和陈桂两人微微张唇,“你身上可以什么地方不适。”
“除了有点辣和热之外 ,并没有任何不适。”陈回放下碗筷,用衣袖揩去鬓边被辣出的汗水。
“肚子呢,”朝露担忧地看着他的腹部,“肚子不辣的疼,吗?”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吃辣椒的时候,肚子辣得直直疼了一天,若不是确认无毒,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
“暖洋洋的,不辣。”陈回摆摆手,他是真觉没什么感觉。
“你小子行啊,吃辣跟我们王妃有得一拼了。”陈桂勾上陈回的肩膀,赞叹道。
陈回嘿嘿笑过,问道,“王妃也能如此吃辣吗?”
“那可不,辣椒刚出来那会,王妃就特能吃辣。”陈桂回忆了一下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吃起这辣椒来就浑身舒爽,根本停不下来。”陈回抓了抓头发,“可能王妃与我一样吧。”
朝露和陈桂不得其中要领只得点头赞同道。
白天一整天陈桂都在与陈回说辣椒的事,他白天一整天都没事,到了夜间忽然小腹坠痛,急急找茅厕。
陈桂在他跑出去的时候就追了出去,他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吃起辣来没数。
“难受吧,接着。”陈桂在茅厕外朝茅厕里的陈回轻笑了声,扔了卷纸与他 。
借着月光陈回看清手中的软物惊诧道,“这是何物。”
陈桂告知陈回纸的用处后,陈回微微张大了唇,“如此好的动静竟然……竟然是用来如厕的……”
“这也是王爷最近折腾出来的,”陈桂骄傲道,“你也别心疼,你看着它柔软,其实它是用甘蔗渣做出来的。”
“甘蔗渣!”陈回翻来覆去都看不出这柔软的纸巾上又甘蔗渣的痕迹。
心下感慨宸王府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吃穿用度一应与外面皆不同。
陈桂带着陈回在宸王府住了几日,了解到更多种植辣椒的技术,也见识到了更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五日后,谢安澜终于等到了御医院传来的消息,傅昭醒了。
大病一场,身体虽然还羸弱着,但比起前些天,那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模样,不知精神多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谢安澜背着手踏进御医院,看见气色明显有所好转正在进食的傅昭笑道。
“王爷。”傅昭即刻停了进食,微微起身抱拳,“这次多谢王爷救命之恩了。”
谢安澜身体朝一边挪了挪,不接受他的谢意,“不要谢我,本王什么都没有做,救你的是张御医,要谢谢他去。”
傅昭见谢安澜不接受他的谢意,神情一尬,再听他这话内心释然了。
眼神锁定在谢安澜身上,虽嘴上不再说谢字,心里却一直在说的。
“可有什么不适。”谢安澜这两天见多了这样的眼神,倒也没有最开始那般尬,低咳一声问道。
“除了伤口处还有些疼和痒之外,并无其他不适。”傅昭摇头。
“痒是伤口在愈合,是正常的。”傅昭穿着衣服谢安澜看不见伤口,听他说痒,唇角微弯。
好在傅昭也知道这个道理,点点头。
张御医听人汇报谢安澜来了,立马停了手上的活,赶了过来。
“王爷。”张御医拱手。
谢安澜朝他颔首,“张御医可是个大忙人啊。”
“在忙也没有王爷忙。”张御医摇摇头,他这个做御医的能救得就御医院这些人,而王爷要救的却是天下千千万万的人。
谢安澜笑笑,不接他话。
“王爷,不知这酒精得来可珍贵。”张御医见王爷不说话了,转而又问道。
谢安澜抬眼看他,“怎么。”
“是这样的,”张御医顿了顿,缓缓道,“那天救治过世子后,下官见这酒精颇有奇效,于是试着给其他人试用。”
谢安澜抬了抬眼,等待他下文。
张御医道,“下官发现这酒精对治疗小伤有奇效,寻常一条小伤口若是用酒精擦拭一下再上药,愈合起来竟然比直接上药愈合得要快,但若是大伤用起来则反之,稍有不慎还会加剧伤口的恶化。”
谢安澜疑惑地向傅昭看去,真如张御医所说,傅昭这会应该好不了才是。
毕竟他又不是学医的,对酒精的运用仅限与能消毒,那天也是一时情急,想到或可一试。
张御医见谢安澜疑惑地看着傅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笑道,“那天世子的伤口用过酒精后确实出现了一点点恶化,但过后用酒精擦拭伤口边缘,不直接接触伤口,伤口竟也奇迹般地开始愈合了,而且也不再化脓。”
“应当是王爷将伤口缝合在一起所致,但这酒精不接触伤口却能加剧伤口的愈合是个什么道理,下官不解。”
谢安澜抿唇,问,“这些天,你就这研究出了这些。”
张御医斟酌片刻,又道,“下官还发现王爷这用酒精擦拭身体的方式其实也有不妥。”
说完后,他抬头见谢安澜并未生气,继续道,“直接用王爷拿过来的酒精,挥发速度太快,人也容易缺水,稀释后小面积地擦拭脖颈腋窝效果更好。”
谢安澜扯了扯唇角看向傅昭 ,“如此说来,你就更不用谢我了,全赖你命大。”
“没有王爷缝合伤口之法,傅昭也撑不了多少时日。”傅昭轻轻一笑。
不管如何,要是没有谢安澜这一通折腾下来,或许今日他就不在人世间了,这份情他傅昭得认。
谢安澜言至于此,他还是不听,也就由他去了。
“王爷这酒精造价可高。”张御医说完后复又问起最初的话题,“若是造价不高,我想倒是可以在军中或者药铺推广,虽然下官对这酒精的作用还是有些迷糊,但简单地试验后发现它能预防瘟疫,如同石灰粉一样。”
谢安澜不禁感慨,这学医的就是比他这个门外汉强,这才几天过去就把酒精的作用给摸得差不多了。
都不需要他费尽心思去讲解了,心中一舒,笑道,“这酒精是本王从甘蔗渣中提炼出来的,造价委实不贵。”
张御医听罢恍然大悟,“原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甘蔗渣被王爷发现可医用的酒精。”
“张御医也下注了?”谢安澜见他这个大忙人都知晓此事,不禁问道。
张御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下官不曾下注,但恐怕有不少人要输掉赌注咯。”
张御医的话一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几位御医变了变脸色。
谢安澜见到他们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切莫赴了本王先前的后尘。”
“王爷教训得是。”几位御医听罢后,正了正神色。
趴在病床上的傅昭听他们说着说着就说到赌博一事上,纳闷道,“这正说酒精的事怎么又牵扯到赌博上面去了。”
“本王前段时间拉了些甘蔗渣进府,外面的人瞎凑热闹开了赌盘都在赌本王这次又能造出什么。”谢安澜随意解释道。
傅昭明悟了,又问,“那大家赌得最多的是什么。”
“吃。”众御医面色难看,“王爷不出府的这些日子,宸王府内总是会飘出一股浓郁的酒香,且甘蔗本就有酿酒的作用,所以不少人把赌注压在‘吃’上。”
“这就是本王的不是了,早早遮掩住味道,也不会教你们赌输钱。”谢安澜听出他们语气里的幽怨,打趣道。
“不敢、不敢。”众御医立即收声。
谢安澜也就是笑话他们一二,谁知他们这般无趣,便不再搭理他们,转向傅昭问道,“你是怎么受的伤。”
傅昭可是威远侯的嫡世子,就小就跟着傅铮舞枪弄棒,本身自己武艺过人,身边还跟着一群保驾护航的人,怎么会伤得如此重。
“说起来一言难尽。”傅昭面色一沉,他的肤色本就是小麦色,一沉看上去有些黑,“草原部狼子野心,虽然已经让回了我邕朝边境所有的城池,但贼心不死,时不时还会派人打探着邕朝最近的情况。”
“边境才刚恢复安定,父亲为了不让这些草原部人打扰边境的安宁,安排我们时常在外巡视,出了边境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人狡猾把衣服都用草汁染上色,藏在草丛里,待我们走近他们的包围圈内,就对我们大开杀戮。”
傅昭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解了一遍,手心都攥了成拳。
“那你们经过他们包围圈的时候,就一点都不曾察觉。”谢安澜觉得奇怪。
“草原不是我们所熟悉的战场,加上一眼忘过去都是草色,眼睛很容易花,他们对地形熟,藏得又好……”傅昭说起这个来也是无力,陆国公还在的时候都没怎么去草原部打过仗,到了他们这带都是与草原人在邕朝的底盘上作战,未曾踏入过草原,对地形的不熟悉,很吃亏。
谢安澜颔首表示理解了,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一个长筒的物件来,在手中把玩了会,又放在眼睛边把玩会,递给傅昭,“你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对你们作战起到作用。”
“这是什么。”傅昭接过这件长筒的物件,学着谢安澜把玩的模样放在眼睛边,顿觉一阵眼花,赶紧挪移开。
“别看近的地方,你向远的地方看去。”谢安澜提醒道。
傅昭只好又把这个长行的东西架在眼睛上,朝病床正对着的窗户外往外望去。
这一望就不得了,他居然清晰地看见了病房外屋顶上的一些灰屑。
他以为是他看错了,放下物件,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架上,换了个地方继续,这次他的目标是墙角的一簇落叶,他清楚地看到那爬在落叶上的蚂蚁。
傅昭再次放下手中的物件用眼睛向窗外往去,他能看到他方才透过手中物件看见的那片落叶,但想看清楚落叶上的蚂蚁却不太可能。
“这是……千里镜?”
傅昭的手都在抖,这样存在与传说中的东西如今就他手中!
“没有千里那般夸张,至多也就能望个千米。”谢安澜摇摇头,先前他本是打算看能不能用玻璃调试出一台显微镜的,但由于难度太大,放弃了。
正好磨了不少玻璃片,尝试着做了个望远镜,竟然还行,想到这东西有利于行军打仗,就拿过来给傅昭瞧瞧,看看能不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