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一从陆乘舲手中接过银票的时候, 还微微有些懵。www.jiujiuzuowen.com
方才不还说他们宸王府钱多得花不完,不必去弄这些吗?
怎么少爷还带头押注。
陆乘舲看出了陆初一的疑惑,却什么都没有多, 只淡声问了句, “你怎么突然想起压吃来了。”
他可是记得适才陆初一还在说谢安澜有可能弄一款甘蔗香水来着。
陆初一面容微僵, 老实交代, “我先前偷偷去过后院, 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我猜想王爷很有可能再用甘蔗残渣酿酒。”
“酿酒……”
陆乘舲眉心一紧, 稍稍沉吟,他倒觉得不像。
谢安澜要用甘蔗酿酒的话,一定会用新鲜的甘蔗, 绝对不会用糖坊里的甘蔗残渣。
“少爷还要压用吗?”陆初一咂摸了下, 颤巍巍地问道。
陆乘舲“嗯”了声, 没有改变自己想法的念头。
陆初一见他笃定,也不再劝了, 拿着钱出门找人押注去了。
押注的时候想了想,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少爷与王爷日日同床同枕,如此笃定,没准率先从王爷口中听到了些什么。
于是, 下注的时候,陆初一又自己偷偷压了两百两下去。
“陆管家, 也帮我们压一点。”待他回府的时候,府里一众闻信的丫鬟小厮围了过来,个个睁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王府的下人工钱并不低,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个世界又有谁会嫌钱多。
陆初一稍微犹豫了一下, 便接下了这些下人的赌金又跑了趟。
*
谢安澜在家闭门造东西的时候,宸王府给边境将士们做好的棉衣已经装车出发了。
用的正是谢安澜养得那些残兵。
同行的还有谢苍溟安排运送新式武器的人,两拨人都是遵守纪律之人,就算看到了什么,也个个都把牙关给咬死了。
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如此重的武器沿路硬是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像拉着一车又一车轻飘飘的棉花一样,没惹起任何人注意。
待棉花和新式武器抵达边境的时候,就连傅铮和霍森两人都不清楚帝都还给他们额外送了东西。
为了确保这次武器的安然送到,吴骏更是亲自押送,见到傅铮和霍森的时候,把他两单独叫到一旁,“侯爷,霍将军,借一步说话。”
“怎么,你这棉花还不让人看不成。”霍森他们驻扎在这寒冷的边境,早就对这能够御寒的棉花一物向往已久。
如今听到宸王府送他们一些用棉花做好的棉服给军营里的老兵,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早早的就在此等着。
结果轮到交接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难不成邕朝又恢复到了以前,有人想吞吃军饷?
傅铮和霍森两人微微眯了眯眼,对着吴骏没什么好脸色。
最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不然……
“侯爷,霍将军你们误会了。”对上两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吴骏也招架不住,额间冒起了豆大的汗珠,急忙替自己解释道。
“那你把我俩叫到这儿来,所谓何事?”霍森冷着一张脸道。
“自然是有机密要事与二位说清楚。”吴骏擦了擦汗水,从袖中拿出谢苍溟的亲笔私信。
两人看见信上盖着的印章,当即就要下跪,吴骏拦住,“隐秘行事,不用如此。”
二人收敛神色,神情严肃地拆开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内容。
两人瞳孔俱是一缩。
“这么多,你们都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运来的。”霍森看到信上的数量,惊愕道。
吴骏笑道,“这都多亏了王爷修的水泥路,水泥路平稳不易发出声响,配合特制的马车,让马拉起来一点都不吃力,旁人看不出运送的重物,自然也就不会引起注意。”
“水泥路还有这个好处。”霍森咦了声。
吴骏笑着点点头。
“那没修好的一截路你们是如何遮掩的。”傅铮记得路还有一小段没有修到帝都。
“那节官道,我们算好时辰,挑晚上走,前面的人运,后面的负责清理痕迹。”吴骏解释道。
官道都是用泥土和石子加一点煤渣混合修的,看似坚固,一旦运送重物必定会留下很深的痕迹。
只有晚上没有行人的时候他们才敢运作。
傅铮明白了,不再追问。
吴骏提醒道,“侯爷,将军,此事一定切记保密,不能让有心之人泄露出去。”
新式钢铁武器比铁器强了不知多少倍,这可是可以留做杀手锏给敌人致命一击的东西,若是提前泄露出去,让人有了防备,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自是省得。”傅铮和霍森两人严肃颔首。
陛下如此大费周章,里面的是非曲折他们如何不知。
不过内心到底还是一片火热,有了御寒的棉花又有新式的武器,他们这些边境的将士命又能多一分保障。
陛下有心了。
吴骏小心翼翼与两人交接完,看着马车一辆一辆地运进军营,再一辆一辆的空着出来,内心骤然一松。
而军营里面的士兵们不淡定了,这次给他们运送棉服的居然有他们曾经认识的人。
“老东头,你怎么回来了。”有几个帮着搬棉服的将士,看到马车上的人,揉了揉眼睛,确定好半天,才问道。
“没有,我就是来给你们送棉服。”名叫老东头的男子,瘸着一条腿从马车上下来,帮着他们一起搬。
“谁家商队用的你们,回头弟兄们照顾照顾他们家生意去。”军营里的将士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忙上忙下,狐疑地问道。
“去去去,商队我能进得来这儿?”老东头用脚踢了踢这些打趣的将士们,解释道,“我现在跟着宸王府,帮王爷做事。”
“王爷收留了你们。”有将士插话道。
“什么收留不收留,说得跟我们是叫花子一样,”老东头睨了那人一眼,骄傲道,“是王爷雇佣的我们,一月半吊钱,还包宿食,有伤免费治。”
“待遇不错啊。”将士们听完后粲然笑道,由衷替他感到开心。
从军营里带着伤出去的,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
朝廷确实是给了恤银,可那些恤银要长期的治疗常年征战遗留下来的暗伤根本不够,所以很多人宁愿在军营里做个伙夫,也不愿意拿着恤银还乡。
在军营起码军医还给医治,回到家,就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待遇如此好,你们平常都做些什么。”有人不禁好奇道。
“押运,送信,天南地北的跑。”老东头抿抿干渴的嘴唇,嘿嘿笑道,“今年我上去过江南,下又去过岭南,见识到了不少稀奇事。”
老东头说着就把他的所见所闻说给与众人听,听得这一帮没怎么出过军营的将士们,羡慕不已。
“好好打仗,在军营里立个功,比什么都强,你看看这棉服就是你们最先享受到。”老东头说完,又拍了拍一个将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现在棉花才刚刚兴起,帝都好些勋贵家都没有享用的资格,他们这些军营里的兵痞子能够率先享用到,多好。
“也是。”原本有些羡慕的人听见老东头的话,瞬间就不羡慕了。
正在搬棉服的将士们笑笑,继续搬,这棉服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众人搬起来也不吃力。
谁知搬到下面的时候,却怎么都搬不动了。
“这是什么,居然搬不动。”一个将士拍拍那被麻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箩筐,听到里面哐当一声铁器撞击的声响,顿时吓到了。
“嘘,”老东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道,“你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搬进库房里就好,你们将军会给你们说清楚的。”
将士们面面相觑一番,几人莫不吭声地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轻手轻脚地放进库房。
有军营里的将士帮忙,这些货物很快便搬完了,吴俊和这些残兵们也即将要打道回府了。
傅铮忽然拦住他。
“傅将军可还有事。”吴骏朝他拱了拱手。
“不知你可不可以带些将士回京。”傅铮眼神在吴骏身后空掉的马车上扫过。
“带将士回京?”吴骏傻眼,“为何要带将士回京。”
“他们都是受了伤之人,军营里的军医治不好,我想让你顺便把他们带回去,看看京城里的御医能不能够治好。”傅铮微微叹息道。
这受伤的人中有一个是他的大儿子,前不久出去探查的时候,中了草原部的埋伏,背上被草原部人砍了两刀,刀口道也不深,就是迟迟不见好,现在更是开始化脓,军医把外面的脓肉刮掉也不见好,整日发烧,眼看就没多少日子的活头了。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傅铮心里如何不痛,想着趁这个机会,让儿子回京城医治看看能不能行,不行的话,在妻子的照料下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也比死在军营里强。
吴骏不是笨人,能让傅铮拉下脸来与他说话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小人物。
没有过多的犹豫,点头答应下。
吴骏的马车拉着一群伤员回京了,军营里的人这才知晓这次帝都不仅给他们送来了棉服,还给他们送来了新式武器。
新兵们每个人到校练场领了一把新式武器,试了试,比铁刀不知强了多少倍。
老兵们每个人领到一身暖和的棉服,能从头包到脚那种,暖呼呼的,浑身都有劲了。
到了夜间甚至还有不少人兴奋得睡不着觉,在校练场里试着新武器。
“别试了,回去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出操。”有老兵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再让我耍上一回,这刀轻还好使,侯爷教我的刀法,我居然能耍出来了。”这新兵眉飞色舞的,之前的铁刀重,侯爷耍的那套刀法,他总是不得要领,今天换了刀,一下子就能使出来了,正在兴头上。
老兵骂道,“你那是手上没劲握不起刀所致,多练练就好了,快去睡觉,明儿早操起不来可是要挨军棍的。”
新兵挨了骂,老实下来,收刀回军营去,结果军营里的人也没睡,一众人借着月光在打量新棉服呢。
“瞅瞅这布料,够结实。”两三个人围在一起,一人一下地摸着棉服,恋恋不舍。
“还暖和,我穿在身上就跟躺火堆旁似的,半点也不冷,身上的老寒病都不疼了。”得了衣服的老兵炫耀道。
“真好。”新兵们目光羡慕。
“等明年棉花产量多了,一定有你们的份。”老兵翻身将棉服盖在身上,心窝子都是暖的。
从前当兵的看不到希望,如今这兵倒是越当越有盼头了。
*
谢安澜在后院待些日子,一些下人还在院子里研究,而他则是守着蒸馏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蒸馏管中滴出来的透明液体。
谢安澜从前只知道甘蔗渣可以用来造纸,结果他去系统兑换甘蔗渣造纸术的时候,意外看到一本甘蔗渣的利用一书,才发现它的妙用还挺多的。
跟着几个下人试着做了几天纸后,他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这蒸馏器上。
毕竟纸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出现,用甘蔗做不也就是节省些木料罢了,算不得多稀奇。
而真正稀奇的则是他这锅里正在蒸馏的东西,做出来了不仅能用到的地方多,还能救人命。
谢安澜正想着,恍然间蒸馏管中就凝结出了一滴晶莹的水珠。
“滴”的一声,落入了谢安澜特意找出来盛放它的玻璃瓶中。
谢安澜的眼睫稍垂,视线凝结在那只有一滴液体的玻璃瓶中。
这一滴出来后,蒸馏管像是被人骤然间疏通了一般,后面一滴紧接一滴的如下雨般涌了出来。
不多时就装满了玻璃瓶的底部,谢安澜换了个玻璃瓶接着,把这小半瓶挪移出来,放凉后,倒了一点在手背试了试。
凉凉的,挥发的速度也及其快。
谢安澜面露喜色,迫不及待地又抱着玻璃瓶出了蒸馏房,找了个火折子点燃扔进了玻璃瓶中。
火星一触碰到瓶中的液体,液体也跟着燃烧起来,幽蓝色的火焰在玻璃瓶中绽放,吓得院中的下人身子一缩。
“鬼……鬼火?”
下人们望着那玻璃瓶中的火焰,一脸恐惧,抖动着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
“且安心,不是什么鬼火。”对这群一惊一乍的下人,谢安澜也是颇为头疼。
这个时代,正常的火焰的是红色的,偶尔在野外发现青白色的磷火,他们就称为鬼火。
而谢安澜这个幽蓝色的火焰与磷火的燃烧出来的颜色接近,被他们称为鬼火也不例外。
谢安澜嘴上安抚着下人,可下人们内心还是会止不住地害怕。
鬼火一般出现在坟地,被人认为是不祥之兆。
如今这不祥之兆出现在王府后院……
谢安澜劝了一句,见他们还在害怕,也不再劝了,惊喜地看着那即将快要熄灭的玻璃瓶,勾了勾唇。
可算是做出来了。
不容易。
这几天为了做出这东西,天天都泡在后院,看着甘蔗渣解酶、过滤,发酵蒸馏的,期间失败了无数次,谢安澜觉得他都像是被人分解过了一遍一样。
终于在今日得出了酒精。
酒精是糖经过发酵而变成的,直接用糖或者用甘蔗都比用甘蔗渣做方便。
这不是邕朝生产力底下,而谢安澜又恰好兑换了甘蔗渣的利用一书,就只好废物利用到底了。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他给折腾了出来。
最先蒸馏出来的酒精含醇量高,不能食用,谢安澜把他们收集起来放在一边。
剩下的酒精则是留下来备用。
忙忙碌碌好些天,外面的纸还没有做好,谢安澜已经扛不住了,抱着一罐子酒精出了后院,打算先回房些会。
“殿下。”谢安澜一出后院,就看见在院外等他的陆乘舲。
陆乘舲看出了谢安澜的疲惫,接过他手中抱着的一个玻璃罐子,温声道,“水已经备好了,洗漱过后去歇会。”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谢安澜手上的东西一空,空出手在摸了摸陆乘舲的小脸,发现冰凉冰凉的,沉声问道。
“就一会,”陆乘舲抬起眼眸与谢安澜的眼神相碰,“我刚从外面回来,脸还没暖过来。”
说着陆乘舲伸出自己的手与谢安澜的手碰了会,“你看,手心是热的。”
触碰到那温热的手心,谢安澜表情略略转好的颔首。
“王爷,这就是你用甘蔗渣折腾出来的东西吗?”陆初一在他两身后,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陆乘舲怀中抱着的玻璃瓶,嗅了嗅,有酒的味道,惊喜道,“难不成真让我猜对了,是酒。”
“不是酒。”谢安澜听见他的嘀咕笑了笑,“当然你想认成为酒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喝。”
这蒸馏出来的酒精,至少有七十五度,在这个含酒度普遍只有二三十度的时代,一杯下去绝对人要人命。
而且他做的也不是食用酒精,所以并不能喝。
“哦,”陆初一恹恹地点了点头,“不能喝的酒,就不能称为酒。”
他压的一百两飞了。
“这酒既然不能喝,那能用来做什么。”很快陆初一又强打起精神来,他可没忘记他还跟着他家少爷压了点。
“可以用在很多地方,比如我上次用柠檬做的清洁剂,加这个酒效果会更好。”谢安澜耐心地回答了他,同时也想起了他当时做清洁剂的时候,由于没有酒精就用烧酒代替的事来。
陆初一点了点头,“那就是此物不能吃,能用对吧。”
还不待谢安澜回答,陆乘舲蹙了蹙眉,“初一,王爷已经很累了,你让王爷歇歇。”
“哦。”陆初一小心翼翼地抬头,瞥见了谢安澜眼底的乌黑,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今天的陆初一热情得有些过头,开始谢安澜还没怎么在意,通过陆乘舲的提醒,倒让他开始疑惑起来,“怎么了。”
“没事,”陆乘舲带谢安澜到了浴池,向他解释道,“就外面开了赌盘在压殿下最近又做了什么,府里不少人都下注了,他也压了。”
谢安澜闻言笑了,问陆初一道,“你压了什么。”
“吃。”陆初一如实答道,“不过后来少爷压了用,我也跟着压了,算下来我不仅不亏,还小赚。”
“居然连你都下场了。”谢安澜听见陆乘舲下注,惊讶道。
“小赌怡情。”陆乘舲把换洗的衣服塞他手中,将人给推进了浴池,无情地关上房门。
“无情。”谢安澜猝不及防对上被关上的房门,抱紧了怀中的衣物,低声道。
洗去了一身疲惫,再舒服的睡上一觉,顿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醒了,摆饭吧。”
陆乘舲一见谢安澜醒了,立马吩咐下人上菜,也不去正厅,就在屋内用。
谢安澜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随意捡了些东西吃。
饭才刚刚用到一半,就有人下人来报,“王爷,后院那边说你要的东西做出来了。”
“这么快?”谢安澜手中捧着才吃了不到一半的饭碗,听完下人汇报后,道了句。
“要不吃完再去。”陆乘舲见谢安澜就没怎么动过的碗,轻声说道。
“我先去看看,饭什么时候都能吃。”谢安澜摇了摇头,放下碗筷,手忙脚乱地拿过一旁的外衣穿上,随意拢了拢发,出了房门。
谢安澜不吃了,陆乘舲也没了食欲,索性跟着他一块去了后院。
原本给人住的后院,已经被人折腾得不成样子,摆满各种器具,不少下人在中间忙碌着。
陆乘舲跟着谢安澜的脚步踏进这里,看到不少正在打浆的下人。
惊讶道,“我怎么看着有些像造纸。”
“就是造纸。”谢安澜过来匆忙,头发没梳好,这会散乱着,他又重新在归拢,听见陆乘舲的话,朝他点头认可道。
刚好下人也把做出来晾晒干的纸给递到了他们面前。
陆乘舲上前两步,接过谢安澜手中的发绳给他绑头发,一边打量着下人们手中的纸张。
“比起宣纸来略有不如,但又比黄麻纸等稍强,不知用来写字如何。”陆乘舲绑好谢安澜的头发,接过下人手中的纸,细细打量。
“试试。”烦人的头发不再乱散,谢安澜舒服了,吩咐下人去拿笔墨纸砚。
陆乘舲蘸了墨,试着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发现它不跑墨,也不沁墨,双眸一亮,“不错。”
“我们糖坊已经跟楚国商人签订了不少协议,接下来几年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甘蔗流入,甘蔗渣自然也少不了,如此算下来能够造出的纸不少,且价格也不会太贵,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能用得上。”陆乘舲打量着手中的纸张,发现它还白,不容易伤眼,大量推广,销路一定广。
买一份甘蔗,赚两份钱,这买卖不亏。
谢安澜看到这纸到没多大惊喜,转而又向下人问道,“另一种纸呢。”
下人不敢怠慢,很快便把谢安澜要的另外一种纸给呈了上来。
“这纸……”
陆乘舲看到这纸,眉心紧缩。
这纸未免也太过柔软了些,跟棉花似的,拿起来揉一揉就能揉成团,稍微用点力就能扯断。
陆乘舲拿着这纸把玩了会,滴了一滴墨汁上去,很快墨汁便在纸上染起一大团墨汁,根本无法用于书写。
谢安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陆乘舲把玩纸张,忍不住笑了,笑声十分爽朗。
“乘舲,你也太可爱了,”谢安澜笑道,“这纸不是用来写字的。”
“纸做来不是用来写字的,那是用来做什么的。”陆乘舲疑惑道。
谢安澜凑近陆乘舲的耳朵,小声说了三个字。
陆乘舲的耳尖瞬间红了。
重新打量起这柔软的纸张,颔首道,“如此倒也不错。”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却不知耳尖的一抹绯红早以将他出卖,逗得谢安澜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