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舲没想太多, 揉揉了空空如也的肚子,直径去了正厅。www.zuowenbolan.com
正厅里此时已经有下人在陆陆续续上菜了,陆乘舲抬眸在正厅里搜索了一圈, 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转头向陆初一问道, “殿下吃了吗?”
“没, 王爷早上就匆匆用了一碗粥, 就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过。”陆初一如实答道。
“一早?”
陆乘舲眯了眯眼眸,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昨夜他两可是折腾到天亮。
谢安澜一早就去了书房……
那他岂不是整夜没睡?
陆乘舲捏起了自己的下颌,微微蹙眉,所有所思。
“少爷, 我去唤王爷?”陆初一见他这样, 在他背后问了一句。
“不用了, 我自己用膳就行。”陆乘舲摇了摇头,“待会还是照旧给殿下的书房送些膳食吧。”
之前谢安澜忙的时候, 就自己在书房用餐, 那时他也吃不下东西,也不去打扰。
一个月下来,他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餐桌上, 此时已经上了四五道精致可口的佳肴,看得陆乘舲食欲大振, 执箸每样都尝了尝。
美味在味蕾上绽放,陆乘舲眼睛一亮,侧头又问,“如此佳肴,可是殿下给府里招了个大厨?”
他现在口味被谢安澜的干贝粉养叼了, 寻常美食难入他眼,而今天这桌饭菜,美味得有些上头。
让人尝过之后,就连皇宫里的御膳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上次皇宫的那顿家宴,其实也没有康靖王妃说得那般差,反正陆乘舲吃着就还挺不错,如果不是自己胡思乱想,乱了心神,他还能品尝更多。
但今天尝过自己府上的膳食后,那御膳他就不太能看得上了。
“不是。”陆初一神秘笑笑,“少爷可以猜猜这膳食是何人所做。”
“难不成是殿下?”
陆乘舲想起在沂城谢安澜给他做的那盘红烧肉来。
虽然卖相差了点,但味道尚佳。
今日的这膳食,比起那盘红烧肉来说精致得多多了,美味上也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不太像殿下能够做出来的东西。
但他观陆初一神情,一定是他想象不到的一个人。
所以……
陆初一哭笑不得,“少爷,感情你心里除了王爷,就再也没别的人了?”
陆乘舲睨了他一眼,又猜测道,“总不能是你吧。”
陆初一的那厨艺,与他不差上下,况且他又天天在自己跟前转悠,还得忙着打理生意上的杂事,应该是没有时间去学厨艺的。
“是朝露。”陆初一见陆乘舲实在是是猜不着,主动说出了答案。
“是她?”陆乘舲面露惊讶。
朝云朝露两个丫鬟,正是当初陪着他从侯府出嫁的两个贴身丫鬟。
谢安澜去沂城的时候,那时候宸王府还没下人,就只好留她们两个下来看管王府,没成想如今才堪堪半年过去,倒像是变了一番造化。
陆乘舲还能回想起,朝露在这府里手忙脚乱做出的第一顿饭。
那味道也就堪堪能食的层度,如今手艺都变得这般好了?
“少爷想不到吧,我们去了沂城后,这两个丫鬟在府里也是清闲得紧,于是朝露就跟人学起了厨艺,而朝云则跟着福伯学管家,如今两人一个是府里的厨娘,一个是管家。”陆初一说起来也是唏嘘不已。
“是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陆乘舲愣了愣,回王府也有一个月了,他却对这些事,半点察觉都没。
“少爷,你自回来后,每天都食欲不振,郁郁寡断,连颗果子都吃不下,更别说是这些膳食了。”陆初一担忧地看了看陆乘舲瘦得尖尖的下巴,解释道。
“哦。”陆乘舲垂眸扒了几口饭,想起来了,貌似还真是这样。
“原来这朝露手艺也没有这般好的,是王爷发现她有做厨娘的潜质后,到后厨去指点了她几次,每次做了新吃食,王爷都吩咐下人给少爷你送来一份,结果少爷你一口都吃不下,真是可惜了。”陆初一见陆乘舲今天难得心情好,能吃下东西,在一旁絮絮叨叨又说了些。
陆乘舲的动作顿了顿,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过去的一个月,他每天都活得浑浑噩噩,对于这些事还真是不太清楚。
现在知道真相后……
后悔……
十分后悔。
早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殿下指点出来与他品尝的,他就算是撑死也要吃下去。
“初一,再添一碗。”
陆乘舲压下心头的悔意,把手中的碗向陆初一推了推,颇有些不甘道。
“少爷,已经第四碗了。”
陆初一看了看那又空掉的饭碗,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陆乘舲揉了揉毫无感觉的肚子,有些委屈道,“可是我好饿……”
“少爷,不能再添了。”
陆初一皱了皱眉,狠心拒绝了陆乘舲的要求,过去的一个月里少爷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如今一下如此暴饮暴食,会伤及到胃。
陆乘舲不满地蹙了蹙眉,他是真的觉得很饿。
“下去让厨房备些清粥吧。”
见他们二人僵持,谢安澜从门外抬腿走了进来,主动打破了僵局。
陆乘舲和陆初一两人脸色均是一僵。
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到谢安澜的存在,也不知他们二人的对话,他都听了多少。
“王爷。”陆初一脸色苍白地向谢安澜行礼。
谢安澜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二人的尴尬一样,笑着来到陆乘舲面前,把自己手里端着的一个碗放下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陆乘舲不敢与谢安澜对视,低头看着面前的一碗,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你苦夏,食欲不振,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备的,你尝尝。”谢安澜的目光在陆乘舲那瘦得尖尖的下巴扫了眼,平静地说道。
“好。”陆乘舲应了一声,紧张地拿起碗中的勺子,往嘴里急急送了两口。
谢安澜给他的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一碗刨冰,上面浇着各类果碎。
冰冰凉凉的冰碎一入口,带着水果特有的香甜,把夏日里的那点闷热都给驱逐掉了。
陆乘舲本身因为体寒的原因,就不怎么怕热,但能在炎炎夏日吃到如此凉爽之物,也觉得浑身舒坦。
“谢殿下。”陆乘舲尝了一口,眼睛晶亮地看向谢安澜道了一句谢,末了还略有些讨好的重新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
意思不言而喻。
谢安澜看了他一眼,对上那双晶亮又略带些讨好的眸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低头,吞过他喂过来的刨冰。
伸手在他清瘦的下颌处摩挲了一下,感受了一下那有些硌人的骨骼,眼眸暗了暗,温声道,“以后再怎么也要记得吃饭。”
陆乘舲眼睫颤了颤,心下道了一句果然。
方才谢安澜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恐怕把他与初一的对话听了个完全。
“如果不舒服的话,或者有什么事,也可告之我一声。”谢安澜说到这里,斜视了站在他身后战战兢兢的陆初一,冷声道了句,“你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就是聪明劲没用对。”
陆初一很快便听明白了谢安澜的意思。
如果他们家少爷生病的这段日子,他能早些告诉王爷,少爷也不至于清瘦这么多。
“是。”陆初一低下了头,下次他知道怎么做了。
“是我让他不告诉你的。。”陆乘舲见陆初一最吓得瑟瑟发抖,主动认错。
谢安澜又把眼神收了回来,也没跟他置气,他就是心疼,心疼这个人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爱自己。
“吃饭。”谢安澜接过下人添上的新碗筷,坐在陆乘舲身边,挟了几筷子菜吃了起来。
这时下人也把谢安澜安排的清粥端了上来,陆乘舲小心翼翼地抱着清粥,看一眼谢安澜低头吃一口。
“不饿了?”谢安澜胡乱塞了几口,见他如此,侧过头,挑着凤眸问道。
“饿……”
陆乘舲应了声,一仰头把碗里的粥都给吞吃了。
“……你慢点,”谢安澜怕他呛着一把夺过他的碗,“我又不跟你抢,你急什么?”
“饿……”
陆乘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似的,怎么吃都感觉不到饱。
谢安澜挑了挑眉,把手中的碗给放到一边,“先别吃了,初一你去找福伯,让他去请个御医过来瞧瞧。”
“应该没事,我除了饿,身体也没别的不适。”见谢安澜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请御医,陆乘舲忙阻止。
谢安澜却是不依他,“没事,找个大夫过来瞧瞧也可安心。”
陆乘舲见谢安澜坚持,便也不再阻止,随他去了。
不多时,福伯就把御医请了来。
诊过脉后,御医笑了笑,“王爷,王妃无碍,他应当是前段时间心思郁结,食欲不振,自己封闭了胃口,如今心气一开,胃口一开,自然食物大振,多食些好克化的食物,也不伤身体。”
御医说完又写了一张养气补胃的方子,便告辞离开了。
陆初一细心收下方子,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什么药啊,补品啊,方子啊,都不如少爷与王爷睡一觉。
看看前段时间死活吃不下东西的少爷,才跟王爷睡了一晚上,起来就能塞得下一头牛了——多好。
听御医说自己没事,陆乘舲终于可以敞开肚皮吃了。
他又端起谢安澜特意给他做那碗刨冰,小口小口的食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恍然觉得不对,抬头看向正在慢条斯理吃饭的谢安澜,突然问道,“殿下,这冰你在哪里买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宸王府并没有修冰窖,是没有存冰的。
而其他王爷府上的存冰也应该不多,就连宫里的冰块供应都是定额的,那他手里这些冰是从哪里来的?
“芒硝制的。”谢安澜吃好,从容不破地用绢布擦拭了一下唇角,不在意地回答道。
“芒硝还可以制冰!”
陆乘舲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谢安澜。
“怎么了?”谢安澜见他如此激动,凤眸微抬,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被谢安澜看着,陆乘舲也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于激动,在正厅里踱步走了走,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才又坐回谢安澜身边,一脸认真地与谢安澜说到,“殿下知道我之前有在做皮货生意吧。”
“嗯。”谢安澜点了点头。
“那殿下知道我的皮子都是怎么鞣制的吗?”陆乘舲又问。
谢安澜凤眸微眯,认真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怎么鞣制的?”
“皮革鞣制的办法很多,我们陆家就掌握了其中一种,硝制,通过芒硝来加工皮毛。”陆乘舲略带有激动的缓缓道来。
“每年要从草原收购不少的皮子,我当然不满足于从单纯的购买芒硝,于是顺手就收购了几个芒硝矿。”反正这芒硝也不贵,买矿也花不了几个钱。
谢安澜多聪明的人,一下就想通了所有的关窍,眯起了眼睛,“所以上次制作火.药那硝石,你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弄到那么大的剂量。”
火.药与制冰所用的硝石虽然不同,但又有相似之处,找起来也算是不难。
他那时候就觉得陆乘舲的反应怎么那么快,他还没来的及与他说收购硝石的事,他就办好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殿下,有了这个硝石制冰,我买的那些芒硝可算是派上用场了。”陆乘舲面上带了些喜意。
当初买这些芒硝矿的时候,年纪还小,买得有些多,后来发现用来加工皮毛的芒硝根本用不了太多,他买的那些芒硝大部分搁置了时,还沮丧了好久。
如今猛地听到谢安澜一说,那些芒硝可以制冰,心间猛地一颤,遏制不住喜色。
皮子与冰的价格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况且如果主用芒硝的话,那制出来的冰块,成本是相当廉价。
如此一算,那他岂不是也有一个可以与谢安澜的白糖、水泥并肩的一门生意。
陆初一都在他耳朵旁念叨了好几次了,说他与草原人做的那些生意,都是小生意。
一年得死上几条人命,累死累活才赚几千两到几万两不等,而王爷翻手间就是一年百万两起步,说得他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可让他想出个能与谢安澜并肩的生意,他还真想不出来,只能低着头做人。
现在听到他也能有个一年赚个百万两银子的生意,陆乘舲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
陆乘舲说完,抬眸去瞧陆初一,果然看到陆初一满脸惊愕的神情,心情瞬间大好,比三伏天里吃上一大口刨冰还要爽。
谢安澜难得见他如此雀跃一回,眯了眯眸子,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勾了勾唇,点头向他确定道,“是啊,我确实有芒硝制冰的法子。”
“那……”陆乘舲张了张唇,压下心口的喜悦,秀眉一扬,与谢安澜道,“那殿下可以把这法子卖给我吗?”
“可以。”谢安澜弯了弯唇。
“还请殿下开个价。”陆乘舲对谢安澜抬了抬手,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
谢安澜抿唇一笑,眉梢微扬,看起来心情好及了,说出来的话,却让陆乘舲如坠冰窟。
“可我并不缺钱啊。”
言下之意就是我并不缺钱为何要卖给你。
陆乘舲嘴角的笑容,暗淡了下来,咬了咬唇,略有些苦恼地问道,“那殿下是准备自己制冰卖吗?我可以把我的芒硝卖给你。”
陆乘舲想了想也对,这么大一比生意,卖给别人多可惜啊,是谁都会选择自己干。
稍稍气馁后,他觉得能把他的芒硝都卖给殿下也不错,至少不用在像先前一样积压在自己手中,成了没用的东西。
邕朝盛产芒硝,这东西到处都是,卖了之后,也不好再转手,如今把他们转到殿下手中也不错。
陆乘舲逐渐信心重燃,然而谢安澜又给他浇了一盆凉水,“我也并未打算做制冰生意。”
陆乘舲呼吸一滞,脸上的笑容都呈现了裂痕,实在是没明白谢安澜是怎么想的。
谢安澜见他表情变换好玩,端起桌上的茶杯,冲他笑了笑,玩味道,“要卖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陆乘舲明白,谢安澜这是准备加价了,“殿下有话请直言,只要是乘舲能够给得起的,乘舲都愿意给殿下。”
谢安澜抿下一口茶水,凤眸微翘,凑到陆乘舲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说完也不看陆乘舲的表情变化,离开了正厅去书房忙碌去了。
然后陆初一就看到他们家少爷的脸色,由正常的肤色一点一点的变红,最后更是红得跟那天边的晚霞一样,红中还带了点紫。
陆初一没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少爷,王爷他究竟要什么?”
“没……没什么?”陆乘舲慌乱之下,摸索到餐桌上的茶杯,端过,仰头全喝了下去。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那片火热,却又听陆初一道,“少爷,那是王爷方才喝剩的。”
“啊……是吗?”陆乘舲抬起茶杯看了看,还真是谢安澜方才拿到手里把玩的茶杯,面色微窘,“我没注意。”
这下陆初一更是好奇,王爷究竟与他们家少爷说了什么,让他们家少爷如此心神大乱。
不过既然他们家少爷不愿意说,而王爷也明显不想让他们这些下人知道,那他也很识相地选择不问了。
谢安澜回了书房,也并未把那制冰的方子看在眼里,与陆乘舲说得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逗一逗他罢了。
他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纸张上的字,思索着不合理的地方。
“王爷。”
此刻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他最近新招募的幕僚阚鸣。
他负责帮谢安澜在外面打探消息,既然决定了要掺和国家政治中去,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晓。
掌握眼下时局,才能对时局的变化做出有效的对应,因此耳目十分重要。
“说。”谢安澜揉了揉略有些发涨的额头,停下他的头脑风暴,对阚鸣点了点头。
阚鸣二十四的年纪,比谢安澜小两岁,性子却是沉稳极了,对谢安澜拱了拱手,不慌不忙地道,“王爷,最新的朝堂消息,不日威远候与霍将军就会攻下渭城,夺回延河。”
谢安澜眉头微挑,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意外,火.药在手,一个渭城都夺不回来,那傅铮得是个多废物的人。
“只是……”阚鸣说着看了看谢安澜的脸色。
“讲。”谢安澜凝了凝眉。
“只是这次夺下延河之后,短时间内朝廷恐怕不会再出征了,邕朝需要修生养息,而草原部也需要修生养息,所以两国之间可能会签订休战协议,王爷您的封地……”
阚鸣说到此处却是不愿再说了,一直打量着谢安澜的神色。
谢安澜面上并无什么神色,他那封地从一开始就没得到过,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吧,反正也是他那抽风的老爹与他娘打架,没打赢后,恼羞成怒给他赐下的边境封地。
细数他其他哥哥的封地,那个有他这么惨的,封地在敌国手中。
“还有其他的吗?”谢安澜又问。
阚鸣见谢安澜并未生气后,紧接着又道,“还有就是王爷昨夜布下的那场漫天火树银花,震惊了全帝都的人,今早朝堂上为了此事还争吵了一番。”
“吵什么?”一个烟花而已,有什么好吵的。
阚鸣笑了笑,“礼部的人认为像此盛景应该留在国家祭祀大典上使用方才为正道,而昨夜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七夕节,他们认为王爷此举委实……浪费。”
“我看是败家吧。”谢安澜抽了抽嘴角,他做事还需要向他们打招呼不成,好笑。
阚鸣笑了笑没接话茬,“陛下没有搭理他们,倒是工部认为此类有颜色的烟火可以用于行军作战传递情报。”
谢安澜点了点头,这工部人的脑袋一个个转得有点快,这么快就有人想到这个用处,比起那礼部来说,靠谱一点。
“剩下的就是百姓们的议论了,今早大街小巷都在说此事,个个神情颇为激动,听说昨夜里还有不少百姓下跪,高呼陛下是上天选择的明君。”
谢安澜笑了笑,“有用了就是明君,没用了就是德行有亏,看来这皇帝也不好当。”
谢安澜此刻庆幸自己是个王爷,不用理会那些民生大计,也不用因为做错一点事,行错一步而招天下人耻笑。
谢安澜说得好笑,阚鸣却不敢笑,苦笑了一下。
起初听到王爷要招幕僚的时候,他是冲着做王府账房来的,毕竟天下都知晓王爷卖水泥挣了大钱,他在算数造诣上还算是有所成就,帮王爷打理点生意场的事,绰绰有余,还能结交认识不少的商人。
倘若有一天,王爷不需要他了,这样他也能有自己的人脉。
没想到,王爷一听他精通算数,丢了一个算章给他,倒是把他给难倒了。
他此时才猛然醒悟,他这是在鲁班门前班门造斧啊。
不说王爷给他的这个算章,他得参悟许久才能参悟得透,就说王爷此前在胜安堵坊所用的那个堵钱法子也是秒不可言。
最后账房先生的事不了了之,他到做成了王爷的耳目,以求能够在王爷这里时不时得些算数新知识。
阚鸣把今天的消息汇报给谢安澜出来后,书房门外又来了两三个人,都是来向谢安澜汇报的。
整个下午就在这些人中忙碌来忙碌去,直到夜幕降临,最后一个人离去后,陆乘舲想到白天谢安澜说得那个要求,这才磨磨蹭蹭进了书房。
谢安澜看到陆乘舲还愣了一顺。
而后想到陆乘舲是为什么而来后,耳尖瞬间薄红,他就那么随口一说,他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