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猝不及防掉进陆乘舲的怀抱,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头顶就传来一声闷哼。www.jiuzuowen.com
想抬头却被按得死死。
“有刺客。”
不知谁喊了一句,霍森与傅铮两人也是反应极快地起身朝利刃来的方向赶去。
傅铮跳窗离去的时候,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 还是朝陆乘舲看了眼。
那一眼饱含太多复杂情绪, 本不该是他这个常年历经沙场的铁血侯爷该拥有的情绪。
陆乘舲脸色苍白如纸 , 对上他这一眼, 忽然萦绕在心头的那些怨恨都如云烟一般散了去, 浅笑着轻轻点了头。
傅铮的身影这才消失在了窗口。
一滴, 两滴,三滴。
暗红色的鲜血顺着那苍白如纸的唇角滑落,隽秀的眉目因疼痛而蹙起, 鸦羽般的眼睫乱颤着, 原本紧紧攥着谢安澜的手也渐渐虚软。
“少爷……”
“王妃……”
听见有刺客, 在转角等候和负责试菜的陆初一和陈桂急忙侧身闪了出来。
一出来便看见陆乘舲嘴角挂血的一幕,陆初一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面色煞白。
陈桂也同样如此, 满头白发都气得翘了起来。
谢安澜听见两人凄厉的声音,犹觉得不对,微微抬头, 发现禁锢在身上的桎梏已经没了。
猛地抬头,便看见陆乘舲嘴角挂得那抹艳红, 以及那疼得乱皱在一起的俊眉。
目光下滑,原本应该冲他而来的利刃,此刻直直地叉在陆乘舲的肩上,只留下一截短短的刃尾。
伤口处已经侵染了一大片的血迹,那暗黑的颜色明显就与鲜血不同。
“王爷, 有毒。”,陈桂只扫了一眼,便颤声道,“而且是剧毒,沾上只需片刻便能要人性命。”
不然王妃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发作了。
“有毒你还不快想办法解毒!”谢安澜眼前空白了一刻,听见陈桂此话,周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那凌厉的眼神就仿佛要吃人似的。
“是,老奴只能尽力一试。”陈桂应声,尽管知道自己的医术不太可能解得了此剧毒,但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在身上掏出一叠针包来,从里面取出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来,扎在了陆乘舲的伤口处。
扎完后,又从针包里取出稍短一些的银针扎在了陆乘舲身上的其他穴位处。
陆乘舲此刻已经疼得咬紧了牙关,连痛吟声都呻不出来,眉目紧蹙,如白纸般的脸上,冒出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
即使这样痛苦,但他还是颤抖着指尖,摸索到了谢安澜的手,极力地想在他手心写些什么。
但可能太疼了,即便拼尽了全力也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谢安澜第一次心疼得眼睛都红了,鼻腔酸涩不已,反手握住他那双颤抖的手,声音暗哑,“乖,别写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乘舲却是不依,极力地在轻微挣扎着。
“王爷,不能让王妃再动了,这毒本身就发作巨快,挣扎只会加剧毒素的蔓延。”陈桂不敢拨弄伤口处的利刃,怕牵引毒素散发得更快,一种解药,一种解药的在试。
谢安澜闻言,将人搂进怀里,痛苦地按压住他的肩膀,使人不再动弹后,迅速打开系统。
在系统里飞快地找寻着解毒药和止痛药,那一目十行的动作快极了,致使原本就通红的眼睛都有些充血。
他也不知道陆乘舲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到现在毒素蔓延到全身哪儿了,该用什么药来解,他没有时间慢慢找药,略过那些有长篇大论介绍的药物。
直接往后翻,用最快的速度找寻着那些介绍少的解毒药,最好只有一句话就能让他了解到作用的解毒药。
也不知这系统是那个世界的产物,里面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谢安澜不敢乱用,翻找了会,才找到一颗简介一目了然的解毒丸,上面只有一句话:这是一粒可解百毒的解毒丸,无任何副作用。
下面标着一长串的零,谢安澜数也没数,直接点了购买。
没成想还真购买成功了,一阵温润的触感自掌心传来,谢安澜微微抬手,只见一只玉瓶子,凭空出现在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中。
他想也没想的,把玉瓶递给陈桂,“把这个药给王妃服下。”
“这……”
陈桂骤然接到玉瓶子,打量了两眼,单看玉瓶的材质就知里面的药丸造价不菲,可……
“殿下……眼下还没试出王妃中的那种毒,切不可胡乱用药啊。”
陈桂不敢拿王妃的性命开玩笑,握着手中的玉瓶踌蹴不已。
“让你用,你就用,出了事我担着。”谢安舲握着陆乘舲的手,发觉他的手心已经开始没有温度了,气息也渐渐微若。
心下一慌,心脏都骤然紧缩到一气,气血一股一股上涌,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握着陆乘舲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以往他的手虽然也凉,但好歹还有属于人的温度,但现在这双手上那点残存的余温都快留不住了,如何叫他不害怕。
毒发得这般快,根本就没有时间找大夫解毒,陈桂又是半吊子,谁都靠不住,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快点!”谢安澜通红着眼框,又催促着怒吼了一声,死死握着陆乘舲的手,像是要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一样。
如果这粒解毒丸不行,他还有钱,还可以买,只要能够把陆乘舲的命保住,就算是试便系统里所有的药又有何妨!
“敢问殿下这是何药?”被王爷下死命地催促着,陈桂也急,鬓角冷汗直流,又出于谨慎地问了一句。
“艹。”谢安澜情急之下直接飙了个脏字,一双凤眸如看死人一样睨着陈桂,但不得不压下心中怒火解释了一句,“是一粒解毒丸,快给王妃服下。”
陈桂皱了皱眉,他在皇宫这么多年,见识过的东西也不少,却从未听说过有解毒丸这个东西,王爷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不会是一些江湖术士用来哄骗王爷的吧。
陈桂新下这般想着,摩挲着手中的玉瓶更加不敢用药了。
见陈桂这样犹犹豫豫,举棋不定的样子,谢安澜眼中窜起一股怒火来,若早知这人如此摇摆不定,他方才绝对不会把药交到他手中。
双腿瘫软在地上的陆初一,面对着这僵持的局面,看看已经疼得快失去意识的少爷,又看了看踌蹴不前的陈桂和都快急疯了的王爷。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从地方爬起来,一把夺过陈桂手中的玉瓶,二话不说打开玉瓶倒出药丸,就往自家少爷嘴里喂去。
少爷的牙关咬得死死得,牙龈处都渗了不少血丝,打不开,他不得不用力捏了捏少爷的下颌,迫使他嘴唇吃痛张开一条缝来,把药丸给塞了进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陈桂还没反应过来,药丸已经进了陆乘舲嘴中,只余下满室的药香味。
“咽不下去。”然而陆初一虽然把药给陆初一喂了下去,意识不清的陆乘舲已经没有了吞咽的力气。
谢安澜眉头微挑,凤眸扫视了一眼饭桌,从上面端起一杯茶来大饮一口,捏着陆乘舲的下颌,半点都不嫌弃他嘴里的血腥,叩开他紧闭的牙关,用自己的唇给他渡水。
舌尖扫过那含在唇齿间的药丸,一点一点往前送,再用茶水佐以润滑,终于把陆乘舲的喉咙撬开一条缝,使药丸顺利的滑了下去
茶水染着鲜血,自两人触碰在一起的下颌滑落,红白与欲交织在一起,带给人的冲击力几大。
陆初一与陈桂两人一个还未成婚,一个又是太监,直面面对这靡丽又香艳的场景,脑袋都要炸裂了。
谢安澜可没闲情逸致管他们。紧接着,又在系统里购买一颗快速止疼丸,如炮制法的又给他喂了下去。
这一接连的动作看得陈桂和陆初一两人一脸懵。
“王爷,这喂的这药真的管用吗?”陆初一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刚才情急之下究竟做了什么。
当时他见少爷脸上已经没有血气了,整个人脑袋都乱成了一团浆糊,又见王爷是真心在为少爷着想,想也不想的夺过药去喂。
喂完了才回味过来,他根本就不知这是什么药!
万一这药会加剧少爷的毒性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起,陆初一的整个身子都开始轻颤起来,连嘴唇都无意识开始抖起来。
他的初衷是救少爷,而不是害少爷啊!
谢安澜没有急着回答,药喂了下去后,他也不敢放松,一直注意着陆乘舲的神色与体温。
这样一旦有任何异常,他都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好在紧张地等了两炷香后,可能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体温有回暖的迹象,就连那因疼痛而紧蹙在一起的眉目也有松开的迹象。
谢安澜那晦暗不明的神色才渐渐有所好转,额间沁出薄薄一层汗来,凤眸微眯地撇了眼还在一旁试解药的陈桂,历声道,“还不快滚过来给王妃重新诊断。”
方才被陆初一一打乱,陈桂慌了一刻后,又老老实实试解药去了,不管如何,只有找到这利刃上淬的是何毒,才能解毒救王妃。
时间拖得俞久,王妃的性命愈发危险。
他正焦急地解着毒,乍一听见王爷唤他,迷茫地抬起头,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王爷说得话什么意思。
端量着王爷神色,心跳如雷,不安地上前,老老实实给王妃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伤口处。
脸色骤然大变。
“可是我家少爷出什么事了。”
陆初一没有得到王爷的回答,整颗心都是悬着的,又跪坐了下去,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王爷抱着自家少爷,无声地哭。
在这两炷香内,他想了很多,想到他与少爷从小相依为命的长大,他们天南地北的走过,前面无数困难都挺过去了,怎么唯独到了今天就挺不过去了。
再想到少爷从小命运多舛,上天从未优待过他,他却每每温柔待人,遇上什么危险、苦难总是自己扛。
这样好的一个人,上天怎么能够忍心收走他的性命!
想着想着他不禁又想着王爷给的那颗药丸上,在心里疯狂地乞求那可药丸一定要又用啊。
不然他自裁也对不起少爷。
这会看到陈桂脸色大变,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小脸煞白,整个身子都如坠冰窟。
*
“奇了怪了。”
被陆初一一问,陈桂摇了摇头,捏了鬓边一缕银发,皱眉沉思道。
陆初一整颗心都是忽上忽下的,闻言更是迫声道,“什么奇了怪了的,你倒是个我说清楚我们家少爷现在情况究竟如何了!”
陆初一越说越急,若不是身体还发着虚,他都想上前去撬陈桂的脑袋了。
“王爷这药真是奇了,王妃服下这药后,身上的毒素全解了。”陈桂说着指了指陆乘舲的伤口处,那里已经不再沁黑红的鲜血,转而变成正常的艳红来,不禁满脸的疑惑。
虽然不知这解毒丸王爷不知从何得来,但好歹是保住了王妃的性命。
陆初一听罢后,又探头看了看自家少爷的伤口处,露出一股劫后余生真诚的笑容来。
被抽干力气的身子,仿佛瞬间又被人填满了力量。
起身整了整衣服,双膝跪下给谢安澜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初一代少爷谢王爷救命之恩。”
谢安澜抱着陆乘舲,神色淡淡,“起来吧,你也不必谢我,你家少爷的命是你救的。”
说完他还似笑非笑地睨了眼陈桂。
陈桂这才想起他迟疑了半天,拿不定注意的愚蠢模样,差一点就害了王妃。
全身起了一层细细麻麻的冷汗来。
双膝一软,跪在了谢安澜面前,“老奴愚笨,恳请王爷责罚。”
“罚的事再说,你先帮王妃把这柄利刃给取出来。”谢安澜神色晦暗地看了眼那直直插入伤口的利刃尾,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陈桂擦了擦了额角的冷汗,从一旁的桌上拿过自己的工具,剪开伤口处的的衣服,开始替陆乘舲取出利刃,处理起伤口来。
祥和酒楼出了这等事,在酒楼里的一律人等均都被护卫们看押了起来。
包括这间酒楼也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冯知县接到消息,带了沂城的数十位大夫赶了过来。
这会见陈桂要给王妃取利刃,这些大夫们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准备热水的准备热水,调配止血药的调配止血药,总之陈桂主刀,他们只需要打下手,身上的压力一下就小了许多。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妃!
纵使是男子,那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大夫能够窥见容颜的,更何况是去医治呢。
一个医治不好那都是要掉脑袋的事。
若不是冯知县的命令不可违 ,他们还真不想蹚这趟浑水。
现下见有人代劳,那些打下手的事,做起来得心应手。
毒一解,剩下的是都是小事。
半晌后,伤口里的那柄细长利刃就被取了出来,放在了一个白瓷盘中。
谢安澜眸色深沉地打量着白瓷盘中,那被血液包裹住的利刃。
长约三寸,宽约半寸,在尾端处有个小小的卡口,看着就如一柄细长的刀片一样。
如此细长,两面的刃口,都被磨得锋利无比,如果不是陆乘舲替他挡了住,那位置分明就是冲着他心脏处来得。
又淬了剧毒,不消几个呼吸他就会毒发身亡。
看来对方是想对他一击毙命啊。
可惜,棋差一招,他命大没死成。
“王爷,这利刃是用于一种特制的弩上面的,威力较大,且能做到无声无息,还方便携带,是刺客们常用的暗器之一。”
谢安澜颔首。
冯舒冲观谢安澜面无表情,暗自捏了把汗,鬓角的汗珠似水般在淌。
事发生在他家的酒楼里,细究起来他也逃脱不干系。
谢安澜静静等了会,见陆乘舲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活动了一下微僵的手臂,小心把人环抱起。
陆初一很有眼色的找来一件披风替自家少爷遮住那看起来略有些不雅观的伤口处。
“一天内,我要看见所有刺客的尸体。”
谢安澜抱着昏睡过去的陆乘舲路过冯舒冲脚边的时候,脚步一顿,声音辩不出喜怒道了一句。
“是。”冯知县心中一喜,急忙应道。
这是王爷给他的一个期限,如果一个天内,他们能找出那刺客便万事大吉,如若找不出,那他们就跟刺客的下场一样。
不管如何,王爷机会是给了,能不能够抓得住,就看这一个天的时间了。
冯舒冲领了命,交待下去,全程搜捕。
那暗杀的刺客由侯爷和霍将军去追了,一定跑不掉,但那刺客一定还有同伙。
没有精密的布局,这样的刺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里面的事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今儿要不是王妃替王爷挡了一遭,堂堂亲王在他们的眼皮子下面被暗杀,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宸王虽然是个闲王,却是陛下最喜爱的一个弟弟,现如今宸王又发明的马鞍、火.药、水泥等利国利民的事物,陛下更是将王爷看在眼珠子里。
光是护卫都调遣了七千,可想而知重视的程度。
冯舒冲身着一身绿色官袍,在谢安澜他们的包厢外转了转,二楼的包间正对着是外面的街道。
街面上不消说,定然不是藏身之所,那就只能对面的商铺楼瓦间。
冯知县头往上抬了抬。
眯起了眼睛,现在是大白天,刺客不可能是大白天出现的,那样侯爷和霍将军他们不至于发现不了。
那就只能是,提前埋伏。
王爷宴请这事知晓的人根本不多,刺客又是怎么知晓王特的行踪和坐的方位呢。
冯知县稍稍一琢磨,冷笑一声,就朝酒楼后面看押得一众酒楼里的伙计走去。
谢安澜抱着陆乘舲回了府,府里一众下人前来迎接。
“滚。”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面前这些人,谢安澜平静道了声。
他声音也不像是发怒的样子,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前来迎接的这些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纷纷退避三舍。
谢安澜踏过他们,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冷着脸交待了一句,“这府里的人,全都押起来,严加看管,待会冯知县过来,交给他处理。”
谢安澜交待完,看也不看这些面色煞白,立马就要跪地求饶的下人们,直径抱着人进了府。
将人放在床上,好好的守着。
吃了止疼丸,陆乘舲倒也没有在拧着眉,像是熟睡了过去一样,只不过面色太过苍白。
他原本皮肤就十分白皙,如今褪去了血色,白得近乎透明,像个水做的娃娃,碰一下就会消失。
嘴角还沾染着不少血迹,谢安澜伸出手,用指腹轻柔的一点点替他擦拭干净。
“王爷……”陆初一赶回来,就看见谢安澜俯身在替他家少爷身前擦拭血液的这一幕。
那眉情温柔得都可以融化一冬的冰了。
陆初一突然替自家少爷松了口气,或许少爷担忧的那件事,王爷根本就不会介意。
“说。”谢安澜擦拭完,这才不咸不淡地看了眼他。
陆初一立马正声道,“王爷,陈总管自行领罚了五十大板。”
“知晓了。”谢安澜敛了敛眼,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可还有事?”见他说完还怵在门边,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陆初一摇了摇头。
“嗯。”谢安澜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待会冯知县过来了,你可以去旁观一下,好好替你们家少爷报仇。”
陆初一眸光一黯,深呼吸了一口,强压下心中的酸涩,红着眼睛沙哑道,“谢王爷。”
陆初一道了谢就转身出了他家少爷的院门,往日见人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笑容的他,此刻脸上屹然没了笑容。
板着一张脸,眉眼颇为冷淡。
少爷平日里待这些下人不错,就连皇宫的贡品都拿来赏赐,逢年过节更是礼钱不断,相处小半年了,就算是条狗也会对主人摇尾巴了吧。
结果这群吃里扒外的,不但不不心存感激,还出卖少爷王爷。
他倒要看看这条反咬的毒蛇究竟是谁。
恰好,就在陆初一转身进前厅的时候,冯知县就从他的酒楼里揪了个被严刑拷打得浑身鲜血淋淋,几近昏迷的人过来。
陆初一目光凌厉如刀扫过这人,冷声道,“这就是你祥和酒楼里出的判国贼。”
对上平日里对他总是带着三分笑,今天直接就冷嘲热讽的的陆初一,冯舒冲不可遏制地尴尬笑笑。
陆初一抿了抿唇,小身板拖起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就带到看押下人的地方,直接把这个受过酷刑气息微弱的人,往人群里丢。
这些下人何时看到过如此骇人的一幕,吓得到处乱窜。
陆初一冷眼瞅着,“你们最好老实交代究竟是谁出卖了王爷王妃,不然……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人的下场!”
陆初一微眯着眼,也是气狠了。
他这一手本意识起个震慑作用,结果还未等冯知县上刑具 ,后厨采买的一中年男子就当众尿了裤子,吓得瘫坐在地上,嘴里呢喃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陆初一眉目一凝,行云流水般抽出身后一个侍卫放在腰间的铁刀,挥向他脖颈间,“说。”
侍卫看着只剩下刀柄的腰间,茫然无措。
陆乘舲这一昏睡就昏睡了三天三夜,期间高烧不断,幸好有大夫日夜守着,再三确认没事后,谢安澜才稍稍放心。
他是真怕他买的药不对口,衣不解带的在床前照顾了三天三夜。
陆乘舲醒的时候,手背正好碰到一阵密密麻麻既刺痛又舒服的触感。
长长的眼睫紧颤了一下,就缓缓睁开来,向手背上的痛觉处看去。
只见谢安澜的头枕在他的手背上,眼底泛着青色,下颌处长出一层浅浅的青茬,此前刺痛他的正是这一层青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