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两条腿不争气,只能龟速前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原地踏步。
老婆婆已经走到急流中央,河水没过了她的腰身。
“婆婆危险。”我大喊,拼尽全力朝着她的位置走去。
结果被潜伏在水底的鹅卵石绊了一下,一头栽进了水里。
再次醒来,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床边连张桌子也没有。
身边坐着一个人,就是我在河边遇到的老婆婆。
或许是怕吓到我,她的脸上多了一块黑色的面纱。
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畏惧,毕竟那张脸太过深刻,一眼过后,就再也无法从大脑中抹去。
“你终于醒了。”她将手里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水递给我,“喝了它。”
她的声音很冷,冷到没有任何温度。
我犹豫了下,抬起的手半天不敢接过那碗汤水。
“放心吧!毒不死你。”老婆婆不屑道,“这是姜汤,可以驱寒。”
我这才接过,闻了下,还有股生姜的辛香味儿。
我端起碗,一口饮尽,身子瞬间舒服多了。
我将碗还给她,问道:“婆婆,当时下那么大的雨,您为什么还要走进河里?”
“不去怎么能捞到你。”
“……”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睡了多久?”我问。
“两天。”
我居然昏睡了两天。
这两天里,我貌似没有做过任何的梦。
也就是说,风景扬他还活着,如果他死了,一定会托梦给我,跟我道别。
“饿了吧!”老婆婆拿了一个馒头递给我,“粗茶淡饭,你就先将就着。”
对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我,这哪里是什么粗茶淡饭,简直就是人间珍馐。
我啃了两口,又不由地想起了风景扬。
他现在在哪?
有没有饭吃?
嘴里的馒头忽然就不香了,能吞下一头牛的食欲,也因为心里的担忧而消失了。
我问老婆婆拿了点艾草,然后和上香炉里的香灰,贴在了脚踝两侧已经变得乌黑的手印上。
脚踝上立刻冒出了一股又黑又臭的浓烟,熏得满屋子都是,我好担心老婆婆误会我有脚气,然后将我赶走。
好在她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只看了一会儿,便嫌弃地走了,留下我独自“享受”这股独特又持久的气味。
气味一直持续到月上眉梢才慢慢消失,我的脚踝也渐渐地恢复了知觉,可以转动自如,但我还是不想起,不想动。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脸皮和勇气,就是这么不知羞耻地在床上赖了两天,直到老婆婆拿扫帚将我赶下床,我的脚跟才第一次着地。
我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水鬼拉扯破了,只能穿着老婆婆年轻时留下的几套衣衫。
土是土了点,但是还挺显身材,外加上夏枯草这副好看的皮囊给撑着,就算披着两个麻袋出门,也绝对不会输给其他女子。
就这样,我第一次踏出了这座简陋的小房子,第一次看到了附近的村民。
现在是早晨,太阳才露头,村里的人就已经陆陆续续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