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迷迷糊糊地，长歌听到帷帐外有人在窃窃私语，听声音很熟悉，有三娘……还有石老爹？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脸换了个朝向又继续睡。

这时听到有小狗哼哼唧唧的声音，长歌猛然睁开眼，爬起来去掀帷帐，动作幅度过大，又牵动了屁股上一阵钝痛，她不由“啊”的吃痛叫嚷了一声。

下一秒，“哗”的一下帷帐被掀开来。

眼前出现一张脸，瞧着眼熟又有些陌生，长歌一惊，眯着眼上下打量他片刻，喜道：“老爹，你胡子呢？”

来人正是石远道。

听到长歌的一声老爹，石远道后头又冒出来一个人：“哎，乖女儿。”正是石远道的老友，万山烟。

床下边还趴着一只精瘦精瘦的黑狗，是白雪！

……

几人在房里寒暄嬉笑一阵过后，说起来分别后的经历。

原来石远道和万山烟回来后，看到屋外陷阱被破坏了，陷阱坑里血渍呼啦的，就知道有人来袭。进到屋里去看里边一片狼藉，满地脚印，两处密道都的洞都露出来了。还以为长歌潜逃失败，被抓走了。

他俩顺着密道来到后山，后山上倒没有长歌提及的十来具匪徒的尸身，想是早被清理干净了。树干上留了几道鞭痕。看痕迹那鞭子上是有铁刺的，二人一合计推断出来那是六尾鞭的鞭痕。六尾鞭是夺命毒蝎莫小邪的武器。在濠州城唯一能找到莫小邪的地方就是宾悦客栈。

他俩找到宾悦客栈时，宾悦客栈的老板娘不在，只有几个伙计、厨子和掌柜的。有一个叫尘平的伙计把白雪交给了他们，并告诉他们长歌很安全，莫小邪和老板娘一同送长歌往永乐城方向去了。

于是石远道和万山烟又带着白雪马不停蹄地往永乐城方向赶，可他们到了永乐城却遍寻不得几人。问遍了各路商船、渡船和画舫，都说不曾见过他们口中的两女一男。

长歌笑问：“你俩怎么跟人家描述的？”

石远道与万山烟原景重现，道：“我就跟人比划一下，莫小邪的个头，你的个头，还有那个老板娘总是一袭红衣，武器是一条软鞭。莫小邪则是腰间别着蝎形手柄武器，表情冷峻，跟个死人脸一样，不善言辞不苟言笑。”

长歌又问：“那你们向别人描述我的？”

石远道摆摆手道：“那不用多说了，只消说是个仙子一般的姑娘。”

逗得长歌又是大笑。

后来他俩又在玉溪镇守了半拉月，可还是寻不到长歌。于是万山烟就提议二人原路返回，回濠州的宾悦客栈住下来。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老板娘总是要回去的，到时候抓着老板娘问一问不就清楚了。于是二人又回去了濠州，住到了那宾悦客栈中不走了。

又等了许多天，可依旧不见那老板娘现身。可每日都有好酒好菜送到房里来，宾悦客栈是濠州有名的黑店，只认钱不认人。石远道和万山烟二人折腾了这几个月，银子也已经所剩无几了。连房费都给不起了，更别说饭钱了。所以他二人便知，那老板娘是早已回来了，只是不知何故，却避而不见。

二人便退了房蹲守在客栈外，老板娘以为他俩走了，这才现身。见到老板娘现身后，他俩杀了个回马枪，将老板娘堵在了店里，后又言辞相激，这才将老板娘激出来见面。

后来老板娘，也就是郭瑶告诉他们，长歌在永乐城外的玉溪镇被人接走了，具体是何人接走的，接去何处了，她也不知。对此她愧疚不已。她听说石远道和万山烟又要前往永乐城寻长歌时，她原本想一同前往。一是碍于男女有别，她就一个姑娘家，也是路途多有不便。二是长歌的事本就是皇家的事，他见郭瑶虽性子泼辣却也不失于为一个侠义的善良姑娘，他并不想让郭瑶卷进来这场斗争中来。便拒绝了她同行的请求。

郭瑶还让他俩带了话，说是她在濠州努力挣银子，长歌安定下来以后，一定要给她去信。

石远道、万山烟和春三娘对此很好奇，他们问长歌：“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长歌一脸不屑答：“你们对银子没想法？钱不是越多越好的吗？买房子买地买铺子买胭脂水粉哪个不要钱，你们看我现如今过得这样落魄就是因为没有钱。”

三人无言以对。

要银子实际要做什么，长歌不想说，因为料定了他们会劝阻。另外，只有在挣钱，在努力往报仇的方向靠近，她才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有意义有方向。才不会怨天尤人，不会悲悲戚戚。

后来石远道就想到了春三娘，不过他与春三娘相识时，她还不叫这个名儿，那时她叫周书婉。春三娘这个名儿，是她嫁给谢九幽后更的。

就只能凭着这一句“漠北黄沙，江湖故人”一路沿着楚江寻着那青楼楚馆问过来。

直到今天才寻对了正主。

长歌问他仨：“为何只问青楼楚馆，也不问问什么书院学斋镖局啥的？”

石远道看了春三娘一眼，饱含深情道：“当日在漠北之时，有一日说到回到暻瑄后，要做什么营生养活自己。我说我要盗墓，她笑我没出息，她说她要开一家青楼，收留无处去的各路女子，不强迫她们做任何事。”

万山烟接话道：“长歌不是想要钱吗？以后我俩盗墓给你挣钱。总好过你帮人跑腿，挣个一两银子，还成天日晒雨淋的。”

长歌摆摆手嫌弃道：“可拉倒吧，我不想要你们拿命换的银子，那古墓里各种机关陷阱，各类毒虫毒气，我还宁愿你们多活几年。钱我自己会挣，这不前些天就挣了五百两。”

说到盗墓，万山烟忽然想起来啥事，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塞进去长歌手中，神秘兮兮道：“长歌，你不是说想学绝世神功吗？我前阵子挖出来一本书，你看看是不是？”

长歌翻开那本泡得发黄皱起的书，看了几段文字，举手就扔了，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大声叫嚷道：“万大叔耍流氓……你给我看的什么东西！”

万山烟惊慌捡起来：“怎么了怎么了，不是绝世武功吗？”

春三娘从他手中接过一看，那哪是什么绝世神功啊，明明就是本偷香窃玉的“民间珍品”。

她嘴角抽动着，也不知道怎么跟这几个大老爷们解释。

这是石远道从她手中拿过来一看，看过后，举拳就要揍万山烟，一时间屋里又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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