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在屋子里转圈圈,也说不上是头疼还是头晕了,“就是当年你也打不过他,他不过是让着你,还能了你了。现在,你就更别想了,他都比你高了半个头。我的天!我这是在跟你讨论什么?成婚可是跟打架不一样的。”
“我知道啊!”徐明晖很没坐像的放松的伸直了腿,“我都快二十的人了,能比你懂得少吗?”
明昭一屁股坐到她对面,“这婚事,你俩谁先开的口?”
徐明晖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有什么关系?他那个人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有什么也都闷在心里,那就不如我来说。”
明昭就被气笑了,“好!敢问徐大人,你是如何开这个口的?”
徐明晖扬了扬眉毛,“我就问他,是不是很想有你这么个妹妹。他说一直都是把你当妹妹看的。我就说,我现在可以给他个身份,能够名正言顺的叫你妹妹,问他干不干。”
明昭倒吸口气,觉得牙痒痒,“你问这话的时候,就没想到他万一拒绝了怎么办?”
徐明晖道:“他肯定干啊!拒绝个屁!一听我这提议,立马就心花怒放了。我就知道,他觊觎你这个妹妹很久了。不过,他也算是个可怜人,孤苦伶仃的一个,好不容易有个师傅吧,还是敌对的立场。以后我们俩成了婚,你可要把他当亲人。”
明昭捂着腮帮子,觉得有些牙疼了。
徐明晖低头看了看自己,“你瞪着我做什么?好吧!我想过他会拒绝。那也没关系,我就去找别人好了。北地缺的是读书人,我其实也倾向于读书人,但要是实在是找不上,找个武将也成。北地最不缺的就是武将了。其实,找个武将也是很有好处的。你想呀,武将长年累月的在外面打仗,我在家里爱做什么做什么,就更没有束缚了。”
明昭干脆趴在茶几上,闷声笑了起来。
她这个三姐,打小就是个奇葩。一直都在特立独行的路上,越走越远。没想到,临到婚事上,也是这样的让人耳目一新。
但这件事,显然不像徐明晖说的那样简单,当中肯定有她不知晓的猫腻。具体的,只怕要找陆腾扬问一问了。
而要见陆腾扬,显然不能绕过周承颐。
没等明昭把信送出去,陆腾扬先来见她了。他倒也是个乖觉的,直接拉了周承颐上门,还把向禹堵在了家里。
明昭进门的时候,最先接收到的就是周承颐的媚眼,偏她还不能做出回应。
陆腾扬倒是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说起话来,还有些语无伦次。
明昭就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徐明晖,不然也就不会舍了师傅追着徐明晖来到北地了。
周承颐干脆接了话过去,“他上无父母,先生又不在身边,也就只能我这个师兄帮着操持了。他此来主要是想跟明昭说一声,毕竟是求娶人家的三姐嘛!徐家的亲人也都在京城,明昭算是徐明晖在悠州唯一的亲人。所以,他是想得到徐明晖的娘家人的认可的。”
“对!对对!”陆腾扬忙不迭的附和,“就是这个意思。”
明昭眨巴了两下眼睛,“几个意思?我三姐日前来说的是她开口求的亲,所以,我一直理解的就是陆大哥是要嫁过来入赘的。这两天还琢磨着怎么去给我三姐下聘呢!”
“噗——”向禹喝进嘴里的茶水就喷了出去。
周承颐也是面皮一僵,有些同情的看向陆腾扬。
陆腾扬一张脸唰的就红了,努力镇静的道:“嫁也行。”
周承颐就捂着腮帮子,一副牙疼的表情。
明昭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向禹清了清嗓子道:“明昭别胡闹!这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明昭撇撇嘴,“好歹我三姐是有官身的,陆大哥嫁过来就是官夫,不吃亏。”
这下子,连周承颐都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
陆腾扬挠挠头,“我正在努力备考,明年悠州学院开考,我定然高中。”
向禹指着明昭,“你呀!就别欺负老实人了。”
明昭笑,“他们两个,谁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的,两个单凑成一个双。我三姐自己愿意的,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陆大哥能够一心一意的待她。她那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性子还比较耿直,所以,陆大哥一定要多多包容。”
“我知道!我会的!”陆腾扬眼神坚定,语气笃定。
明昭长长的舒了口气,“虽说这事说定了,但我还是好奇,陆大哥是怎么哄着我三姐先开口的?”
陆腾扬呵呵笑,活脱脱一个傻子。
周承颐道:“还能用什么战术?他就是对你三姐太熟悉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罢了。”
明昭挑眉,“敢情这娶媳妇还要讲究战略战术啊!”
“你以为呢?”周承颐也学着她的样子挑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无论是用在娶妻上,还是战场上,都同样适应。”
明昭听着这话怪怪的,这厮所谓的先下手为强,莫不是在她六岁时就对她有了想法?她该赞一句慧眼识珠呢,还是骂一句别的什么?
向禹这个长辈就把话题拉回到了正道上。
陆腾扬说出了跟徐明晖一样的意思,那就是请向禹做主婚人。
向禹自是无不可,被人尊为长辈,总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一切敲定了后,周承颐和陆腾扬便起身告辞。向禹将人送到院子就示意明昭送客。按理说,世子前来,他怎么也该送到大门口的。但看到年轻人之间眉目传情,觉得自己真要送出去,就是多事了。
明昭今日穿着火红色的狐皮氅衣衬托着一张小脸生机勃勃。向禹一个转身,周承颐就勾住了她的小手,就仿佛陆腾扬不存在一般。
陆腾扬也只是笑笑,许是马上要成婚的缘故,步子迈起来都有些大,转眼间就把他们甩出了老远。
明昭道:“看他这个样子,是真的欢喜。”
周承颐道:“想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能不欢喜?说起来,你那个三姐也是属石头的,真是冷硬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