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道:“以为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屑于打女人的。”
向禹道:“那是没惹着他!原本那吴家的妮子可以不用摔得那么重的,还不是得益于他那凌空一脚?”
明昭想想那个画面,那一脚肯定是踹的又狠又准了,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目睹了。
“李婉妙毕竟是公主,他再怎么愤怒,也不能朝着公主下手吧!”
依着周承颐的脑子,肯定会想到今天这事,少不了李婉妙的推波助澜,何况她还直接参与了。但即便明知道李婉妙做了什么,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收拾她。
向禹道:“既是碍于女人的身份,不好收拾她,那还收拾不了她老子吗?”
明昭愕然的瞪大眸子,“干爹什么意思?”
向禹得意洋洋的笑,“承颐下午就点了兵南下了。”
明昭打了个激灵,“不是说为防生灵涂炭,暂时不交战?”
向禹道:“不交战,就是敲掉大齐的一座城池,示示威,让齐帝知晓咱们北地的厉害。他想安稳的在皇宫里做他的皇帝,就要剁掉企图伸向北地的爪子。否则,这暂时的安稳他也就别想要了。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了。还公主呢!派个蠢妇来,礼遇她,不过是懒得收拾她罢了。”
“对!就该这样子!”明昭拍手附和。
她家承颐哥哥简直太威武了!
崔氏却不无担忧的道:“这是承颐一个人的意思?王爷那边怎么说?年轻人难免气盛,你们这些个老骨头跟着起哄什么?也不拦着点儿。”
向禹道:“承颐的决定,王爷什么时候反对过?你以为他当初真稀罕这个镇北王啊?若非是承颐在北地打仗打的,越来越凶猛,势头不可抵挡,王爷才不会把整个家底都搬来北地呢!儿子上进了,做父亲的就只能支持啊!”
“这样子好吗?”明昭的心里沉甸甸的。
若是周承颐是周鑫的亲生儿子,那么周鑫不惜一切代价的为儿子铺路,只会让人牙酸的羡慕嫉妒恨。
但是,周承颐明明是仇人之子啊!周鑫的这种付出还是真心的吗?他这样子做,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明昭一想到周承颐的身世,心里就隐隐的有些不踏实。
向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承颐小时候是个哑的,王爷为此可是愁白了头。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身后事,生怕自己离世后,承颐没法子活下去。所以,他就广撒网,四处施恩,招揽人才,为的就是自己百年之后,所笼络的那批人,能有那么几个有良知的,在承颐遇到事情之后,能够施以援手。承颐虽不是他亲生的,但他是真的把承颐当亲生儿子来疼的。”
“可是,承颐哥哥毕竟是他的仇人之子啊!”明昭小声道。
崔氏叹气,“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不能太局限。”向禹道,“什么仇人之子,难道那个仇人就不是承颐的仇人了吗?明昭,我告诉你承颐的身世,不是让你对王爷心存芥蒂的。知道你是心里向着承颐,但你要相信,王爷对待承颐的心可昭日月。”
明昭抿唇,“我就是觉得造化弄人。我虽然心里向着承颐哥哥,但更心疼王爷,上天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
自小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好不容易能够自己顶立门户了,却又被剥夺了拥有亲生孩子的权利。好不容易弄个养子在身边,还又牵扯到了仇人身上。
这都是什么事啊!
凭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加诸于那么好的一个人身上?
向禹道:“王爷是豁达之人,许是走南闯北经历的多了,他的眼界非一般的开阔。真的!我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但他比我更看得开。有一次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劝我说,什么亲生的不亲生的,只要投缘,跟自己贴心,那就是最好的孩子,是上天的赏赐。更别说一不小心培养了个栋梁之才,能够造福万民了。而且,人死了,一抔黄土掩盖,万事皆空。所以,人活在世,无愧于天地就好了。”
明昭肃然起敬。
这份子豁达,真真是难能可贵了。
“承颐哥哥挥师南下,岂不是要离开一段日子?”想到好久见不到了,面上就一片黯然了。
向禹揶揄道:“你是不是担心他离开后,你们的亲事就搁浅了?”
明昭瞪大了眼睛,“干爹说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巴不得将女儿扫地出门呢!”
崔氏就横了向禹一眼,“跟闺女也开玩笑。”
向禹哈哈大笑,“承颐临走时候,特意跟我交代了。他即便人不在悠州,议亲之事也不能搁置了。流程更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走下来。此事,他也跟王爷交代了。为了更好的办学,给你一个世子妃的身份会更加方便一些。”
明昭听着就像是借口。办学那么严肃的事情,怎么就跟婚事扯上关系了。那家伙为达目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可她偏偏就是心动,挥师南下,攻下大齐的一座城池,绝对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她果然是红颜祸水!
红榉第二天还没回来,明昭有些不放心,就让红槭去打听。
红槭带回来的消息说,红榉被王妃派了差事,带人将大齐来的贵女都看了起来。就是李婉妙,也已经从王府里搬了出来,住进了贵女们住的客栈。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王府赶人的意图非常明显,李婉妙却没有闹,肯定不是良心发现觉得理亏了,多半是被镇北王府给震慑住了。
然后就听说崔雅纯来了,崔氏没有见的意思,她就跪在了向府的大门外。
明昭匆匆赶到了崔氏这里,崔氏很是淡定的在教新生习字,打发了新生去外面玩,才拉着明昭说话。
“大冷的天,不好好在屋里绣嫁妆,跑过来做什么?”
明昭俏脸一红,“干娘这是哪把壶不开提哪壶啊,明知道我针线活不行,还绣什么嫁妆。”
崔氏笑,“也是,王府那边早来传了话,一应针线活都不用你插手。就是喜服和红盖头也由王府的针线房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