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愣了愣。
他什么时候喜欢吃松鼠桂鱼了?
这道菜明明是江若暖点的……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顺着女儿的话说下去:“还是你有心。”
绝口不再提经过什么地方了。
江若暖微笑,然后招呼两个少年:“听当地人说,这家菜馆的招牌正是松鼠桂鱼,你们也尝尝。”
江家父女想揭过此话题,上官淇却是不答应的。
他有些好笑的扫了江若暖一眼,强行掰回来:“听江叔的意思,是也会经过柳城吗?”
神助攻杨玄也笑着接话:“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搭伴前行吧,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沿途会停留很多地方,行程会很慢。”江若暖连忙拒绝,“你们的事情要紧,不敢耽误。”
“无妨。”上官淇笑道,“事情虽重要,但不急。”
可不就是不急吗?
他本次出行的目的就是江若暖好吗。
杨玄也适时附和:“年底了,大家都要过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可能会跳出来作妖,这一路上可不太平,人多一些,总归安全些。”
话都说到了这里,江松父女还能说什么呢?
接下来,江若暖吃得很沉默,因为心中想着事情。
之前江若暖若只是怀疑,但如今上官淇非要同行……
她基本能确定,上官淇是故意的了。
两人认识了大半年,前十分之九的时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依着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江若暖感觉上官淇是个有思想,勤奋上进的好少年。
可最近一个月来,他的表现,完全颠覆了江若暖对他过去的固有认知。
三天两头找借口往他们家跑,磨磨唧唧就是一整天。
现在还执意要与他们一同前往柳城……
这明明就是块牛皮糖啊有没有?
此时的江若暖表面上看着平静,心中却是有些烦躁的。
上官淇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合江若暖的胃口。
何况他还一路穷追到了外地?
不得不说,这满足了江若暖内心隐秘处的虚荣心。
此外,旅途,是一个充满了未知、新鲜、刺激等各种意外的场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上官淇这样一个尤物,在充满不确定的场景中,频繁在她面前晃悠,示好,乃至撩拨她,江若暖怕自己把持不住……
此刻她内心的矛盾,不足为外人道也。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
此时江家租用的两辆马车与上官淇的马车先后驶在官道上,天空中飘着牛毛细雨,因为大风的作用正一点点的斜飘着。
江若暖原本在车厢中坐着的,不过感觉有些闷,便来到正在赶车的江松身旁坐着。
见状,江松道:“外边冷,快回去。”
“有点闷,我透透气先。”江若暖没动。
江松微微侧目瞥了眼江若暖,见女儿眉头紧蹙,心情似乎不太愉快。
紧接着,他视线越过江若暖,瞥见了斜后方的一辆颇奢华低调的马车,眉头也下意识的蹙了蹙。
江松并不算个细心的人,但即便如此,他也发觉了,自从与上官淇一行人同行后,女儿就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着这几日,上官淇马车一行人,晃晃悠悠的跟在他们车旁,压根不像是要去办什么要紧事的样子。
江松很怀疑上官淇一行人的目的。
这一个多月来,上官淇对女儿的态度,他可没心大到一点都没察觉到。
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都是三妻四妾的,江松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给人做妾。
没错,他觉得江若暖进上官家,就是个做妾的命。
门第太过悬殊,没有其他可能。
故而,他也不赞同女儿与上官淇走得太近。
好在江若暖的态度,让江松非常欣慰。
女儿明显不想跟上官淇有太多牵扯。
虽说是同行,但大家真正交流多一些的时候,就是一同吃饭的时候。
而女儿偏偏这几日吃饭的时候,都很沉默。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他也是佩服上官淇佩服得紧,嘴巴那么能说,还让气氛一点都不尴尬。
虽说上官淇追着女儿跑,证明了他女儿的优秀。
可江松心中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他有一种自家小白菜被猪盯上了的感觉。
然而,对方是权势大到令他们江家只能仰望的存在,江松只好把心中的不舒服给压了下去。
他总不能去把上官淇吊起来打一顿吧?
而且人家武功还高,他也打不过。
想了想,江松小声安慰了句:“再有两天,我们就到柳城了。”
言下之意,是到时候,双方就能分开了。
江若暖无声点了点头。
虽然头疼,也只能这样了。
路不是他们家开的,上官淇他们要在边上跑,江若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添加了牛皮糖属性的上官淇,真是让人又喜又忧啊!
……
……
……
冬日的夜很冷,也来得很早,人们在这样的境况下总是会下意识的早早钻入温暖的被窝,隔绝掉外界。
除了天上的半轮上弦月与失眠的可怜人。
此时的上官淇,站在窗台前,昂首望月,恍若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高低起伏的精致侧脸轮廓,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不知是不是月色太过寒凉,暴露在月光之下的俊美侧脸也染上了丝丝凉意。
此时客栈中早已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四周万籁俱寂。
故而,房门处传来的“吱呀”声,显得分外突兀。
房门被打开,北风瞬间横入室内,卷起上官淇的发丝。
他没有转身。
来人脚步声有力,显然是个练家子。
莫名有些跳脱的步伐,上官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杨玄。
不多时,杨玄的人也站到了窗台前……
眼睛也跟着往外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上官淇皱眉,看身前的人就跟在看个傻子似的。
“你干嘛?”
“我瞧你看得出神,想看看江若暖是不是站在外面。”杨玄认真道。
上官淇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身回到桌旁坐下。
“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杨玄眼睛咕噜一转,然后捏着鼻子尖声嗔道:“死鬼,你不是要人家洗白了等你吗?你不去我只好来了。”
上官淇刚倒了杯茶正要喝,闻言端茶的手一顿,下一刻毫不犹豫冲朝他走来的杨玄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