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费力的扬起脖子,脑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宁菀鼻子一酸,把它给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跑去拿了药箱,给它的伤口做了处理之后,才拿干毛巾,温柔的帮它把身上的雨水给擦干。
帝江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又累又饿又受伤的它,昏昏欲睡,只不过怕宁菀担心,还是会时不时的就蹭一下她的手。
它不是个人,有些话它也不会说,它就是在大金军队里看到了熟人,才会想飞低看清楚点,谁知道就被那坏蛋给拿箭射了。
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头打开,正是这段时间去了定州一趟,前天刚回来的陈策,把身上的蓑衣给脱了之后,拿着手里的册子道:“师父,到今天为止,报名的人已经有五百个了,其中有一百二十人,是白鹿山书院的书生,五十人是白鹿山洪水时候学过急救跟护理的人,剩下的,都是咱们玉山的人。”
他说完,才看到帝江躺在沙发上,跟死的似的,都不带动的,忙走了过去,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师父,这货怎么了?”
帝江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给了他一个白眼。
“受伤了。”宁菀皱着眉,道:“都化脓了,我仔细了看了一下,可能是箭伤,好在没射中,是被擦伤了。”
“它还会受伤?”陈策惊讶了,帝江这货,平日里可没少气他,不过看到它受伤,还是有点心疼的,蹲在跟前看着它:“你是被人射中的?”
帝江可是机灵的很,谁能有那个本事把它给射伤,其中肯定有内情。
帝江点了点头,咿咿呀呀的开始嚎了起来,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眼神也变得愤怒了起来,要是个人,现在就该跳起来大骂颜岑不是个东西了。
陈策听了会儿,拍了拍它脑袋示意它受伤了就安静点,看着宁菀给翻译道:“师父,它说它在大金军营里看到了熟人,想要下去认清楚,被那人给射伤了。”
“谁?”宁菀眉心微蹙,突然看向帝江:“我认识吗?”
帝江点了点头,又开始激动的跟陈策咿咿呀呀的喊了起来,要不是宁菀控制着,估计得爪子翅膀一并用。
可它气的这么一大通告状,陈策也没整明白,只知道是认识的人,可是到底是谁,没理解它意思,咳了一声:“师父,这死鸟说不清楚。”
帝江恼了,一爪子冲出去就要挠他,又开始喊了起来,明明就是他傻,理解不了它的意思,怨它没说清楚。
宁菀按住它:“你受伤了,悠着点喊,嗓子都哑了,好好休息一下,等恢复精神了你再挠死他。”
陈策委屈:“师父。”
宁菀没看他,拿了个干净的小毯子给帝江盖上,才道:“你去把地上的油纸包拿过来。”
平日里容九沉给她寄信,都是很短的一封信,放在信筒里的,这次却是厚厚的一沓,放在帝江脖子上的。
陈策就过去,把油纸包给拿了过来,打开之后把里头的十多张纸递给她,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的都是字,还有画的画。
宁菀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之后,才确定了:“来州那边的瘟疫,的确是疟疾没错了。”
这是一份比前几日唐老给的情报,更清楚明白的病案记录,不过两个都一样,都是从大金军队里得到的秘密情报。
她现在可以确认,疟疾是从大金军队里开始的,现在只是少数的人得了疟疾,暂时还没有传染到大军里,来州城里,也没有发现相似的病症。
其实从容九沉去了来州,陆陆续续的也有人小规模的得病,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就是疫病,其实是病毒性感冒,不是疟疾,黑死病这种一爆发都能死绝半个大洲的恶性疾病。
看完了病情的记录之后,宁菀才又把最下面的一封信拿出来,是容九沉写给她的,她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到了书桌那,打开抽屉的锁,把最上头的三封信拿出来,放在一起又对比了一下,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底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不是她弄错了,这四封信,气场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丝毫的变化,一个人绝对不能保持这样的状态一点不变,就说明容九沉那边肯定有事在瞒着她。
她拿着一把刀,把每封信件的开头几个字给裁了下来:见字如面。
然后,把信又给放在抽屉里锁好,才拿着四个裁剪下来的小字条离开。
陈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敢问,不过见她折腾了一通之后,拿了把伞就要走,才问:“师父,你去哪里?”
宁菀道:“我去找二哥一趟,你看着帝江。”
她需要确认一下,找宁惟言辨认一下这笔迹,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这四封信,都是他在同一个时间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