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文跟着点头,开始跟她讲自己这病的因由,他是从不轻易跟人说这些的,家里也只有他的几个老仆,跟家里夫人知道,父母都不知。
那是五十年前,年仅十八岁的唐千文,第一次进京赴考,谁知道这大考的前一天,他去买笔墨,在路上救了个孩子。
那孩子那个时候,就站在路中间,对面一辆疾驰过来的马车,马受了刺激,停不下来,他为了救那个孩子,被马给踩踏了。
当时他自己一个人带着个书童进京赴考,在京城举目无亲,去看了大夫之后,让他卧床静养,千万不能动。
可第二天就要大考了,三年一次的春闱,关乎前途,他怎么能错过,他觉得自己年轻力壮,肯定没问题,就咬着牙忍着伤痛上了。
这大周的春闱,一共三场,三天一场,考了九天之后,他人已经不行了,后来是养了大半年,才算是养好了身体,就是打那之后,就落下了这个毛病。
宁菀没忍住,就问:“那您考上了吗?”
唐千文跟个老小孩似的,十分骄傲的道:“那当然了,后来我还撑着上了殿试,先皇亲自点了我为状元,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带伤考试。”
宁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就拱了拱手:“唐老能在那种情况下高中状元,晚辈佩服,不过您现在不是年轻的时候,该注意身体还是得注意身体。”
他们俩一老一小的在说话,旁边的唐宋,却是听得都红了眼睛,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最清楚的,每次爷爷病发,都疼的难以忍受。
他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在外带着他在外讲学,他讲学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等到下学的时候,他去扶他,才发现他衣服都被冷汗湿透。
宁菀已经写好了药方:“这副药先喝着,喝半个月看看,等下次我来复诊的时候,视情况再换药方。”
唐宋问:“宁大夫,有什么更好的缓解办法吗?”
这几日文会,少不了爷爷的,尤其是后天,爷爷还要讲学的,这几日变天,他每天都疼的睡不着觉。
“有,这药,要配合着针灸跟按摩,可以缓解疼痛,等我回去之后,再配点膏药,效果会更好。”宁菀道。
唐宋听到这里,才稍稍松了口气,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宁大夫。”
能缓解疼痛,让爷爷这几日能吃好睡好,就很好了,京城里的那些名医,甚至皇宫里的御医,都拿爷爷的病没有办法。
“唐公子不必客气。”宁菀说完,接着道:“针灸的话,三天一次,按摩必须每天都按,一天两次最好。”
唐宋就看着她,试探性的问道:“那按摩好学吗?我不懂医术,能学会吗?”
宁菀想说的就是这个,她可以三天一次,过来给唐老针灸,可一天一次的话,就真的有点难为她了,点了点头:“按摩的手法不难,学几次就能掌握,我教你。”
唐宋忙不迭的点头,能学习按摩,为爷爷减轻痛苦,是他这个做孙子的,义不容辞的责任,也能让他尽一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