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压压的黑色云朵,像是随时会砸下来似的压在头顶,显得恐怖又憋闷。
山里,连一丝风都没有,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几个老猎户围了过来,看着宁菀道:“姑娘,这眼看着就是一场大雨,正是开春的时候,山上的积了一年的冰要是都化了,会爆发山洪,咱们必须要马上离开。”
宁菀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咱们现在出山会更危险,随时会遇到山体滑坡,泥石流,现在必须要找个安全的高地,先避一避。”
几个本地的向导听她这么说,就不愿意了:“你们想留下你们自己留下,我们要马上出山。”
宁菀劝道:“现在出山最危险,你们还是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吧!”
这些人是她找来的,她就要负责他们的生命安全。
“你们自己找死,就自己去死,别想拖累我们。”有个中年向导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们好好说话。”玉山的几个猎户厉喝一声站了出来,挡在了宁菀面前:“少给老子满嘴喷粪,对我们家姑娘不敬,我家姑娘要你们留下,是为了你们好。”
姑娘那么大本事,她的话肯定就是对的,他们不用想也会相信她。
几个向导没他们人多,也没玉山的猎户强壮,不敢骂了,只道:“我们现在就要走,你们把剩下的钱给我们。”
“年叔,别跟他们说了,杜应你把钱给他们,让他们走。”宁菀道。
杜应很快就把钱给了那几个向导。
一行人看着他们离开,才一致望向宁菀:“姑娘,咱们现在去哪里?”
宁菀爬上了一块大石头,仔细的看了眼四周,才指着东北方的一处山腰:“就去那里!”
几人点了点头,背起各自的背包,开始出发。
天,沉的更厉害了。
风,刮了起来。
雨,淅淅沥沥的开始落下。
出山的几个向导,此刻正在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的。
“看看我这个玉佩,是那个带头的女人的,我顺手就给偷了,这玉肯定值钱。”一个人炫耀道。
“看我这个荷包,是她那个女徒弟的,二十两银子,够老子睡个雏儿了。”一个人也掂着荷包。
“该死的老天爷跟咱们作对,不然的话,咱们拖到晚上在山里过夜,把他们都给用药干翻了,钱,女人,还有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还不都是咱们弟兄的。”一个人十分惋惜。
“就是,那个姓宁的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美,药翻了,咱们兄弟还能轮番乐呵乐呵。”另一人一脸的淫邪之色:“就是可惜了,她要死在山里了。”
这群人,都是当地的地痞无赖,听说有人要找进山的向导,就报了名,他们打的就是进山之后,杀人夺财的主意。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来了场大风暴,他们几个人干不过对方的人,又怕死在山里,最后还是决定保命要紧,出山。
一群人一边走,一边还在诅咒着:“我呸,咱们兄弟进山一趟,就得了这么点东西,那帮狗东西,他们就死在山里吧!”
天,更黑了。
小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就像是天空突然撕破了一个大口子,雨水就像是瀑布似的,倒灌了下来。
雨,持续下了两个时辰,轰隆隆的声响蓦地在山里炸开,漆黑的洪水从山顶潮涌而下,像是猛兽一般,瞬间吞没了一切。
白鹿山书院,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淹了,水都没到了小腿肚子,书院的人正在挖沟渠排水。
梁凡一身湿透,脸色煞白的找到了正在组织人去修筑临时防水堤坝的宁惟言,上气不接下起的道:“宁兄不好了,白鹿山山洪暴发,进山口那边,已经是一片泽国了。”
宁惟言面色瞬间煞白,手里的铁楸突的落了下去,砸在了他的脚上,他却恍若未觉,抬脚就往外跑,双眸发红,一字字道:“宁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