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惟言心里知道宁菀是故意的,她不想见到凝儿,才跟人吩咐了不许让她进入医学院,可不忍心让她伤心,解释道:“你看到他的手指流血了吗?他是病人,所以能进医学院。”
这两日下来,他是实在生气的厉害,他都想跟凝儿说让她回王府,或者回顾府了,也好在留在这边被人糟践。
宁菀就不说了,她本就看不惯凝儿,每次见她也都没什么好脸色,他也不指望她能对凝儿好。
可他没想到连老三他也这么过分,跟人说什么科学院是科研要地,无关人任何人都不准放进去,就把凝儿挡在了门外。
凝儿是他的妹妹,不是什么外人!
“哦,原来只有受伤的病人才能进去啊!”顾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其实明白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嗯。”宁惟言微微敛下眉眼,惯不会说谎的他,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愧疚的厉害。
顾凝却在一直跟他说话,转移了话题:“二哥,玉山的生意可真好,从早到晚车队就没断过,这东家得赚多少钱啊!”
她望过去,就能看到远远近近的都是车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生意好到不像话。
她就越发的开心了,眉眼里都带着笑,看眼前的一切,像是在看自己的东西一样。
没错,这里的东西,早晚都会是她的囊中之物,她只要拿到了煤球炉内胆的秘方,手里有了谈判的筹码,就立刻让魏谦把这里给夺走!
宁惟言看着眼前各处忙碌的景象,眼底也多了几分笑,初五那天,宁菀拆穿了兴隆煤业的阴谋,兴隆煤业铺子被查封,相关人等被抓。
初六早上开始,来玉山的商人就多了起来,宁菀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跟人谈生意,拉货的车也从早到晚都不断绝。
两人并肩往回走,偶尔路过正在施工的地方,离的近了,还能听到工人们在高谈阔论着宁菀那天大挫兴隆煤业的英勇事迹。
“却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伙计要给退钱的时候,咱们姑娘杏目圆瞪,一声厉喝:咱们家的煤球炉可是有防伪标志的,让我看看你们的煤球炉!”
宁惟言停住了脚步,眼底带着几分兴味,几分笑,看向那正在说书的工人。
只见那人一手接了一块砖,把砖往墙头上一砌,位置放的刚刚好,严丝合缝,他接着大声道:“那兴隆煤业的大东家,却说也是身长八尺,胸毛八尺,腰围他也是八尺,威风凛凛的立在那里,听到咱们姑娘的话,腿一抖,裤子就湿了,往地上这么一跪,磕头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条狗命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人群中,就是一阵哄笑,大声鼓掌叫好。
宁惟言听到这里,也不由跟着勾唇笑开。
站在他旁边的顾凝,却已经咬啐了一口牙,有一瞬间,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般,恶毒的盯着那些工人,恨不能直接将他们都给撕成碎片。
这些该死的泥腿子们,也敢这么编排她,她早晚会让他们好看,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这边,一群工人在热火朝天的说书中。
这说书的内容,都是跟陈策学的,他昨天过来之后,就添油加醋一通天花乱坠的夸张,宁菀就变成了英明果断,手腕通天,不费吹灰之力就识破敌人阴谋的大英雄。
而跟大英雄相对的,就是那个作恶左端,恶贯满盈,又胆小如鼠的兴隆煤业的大东家。
这会儿,说书先生陈策,刚风风火火的从外头回来,喝了一大碗水之后才兴冲冲的看着宁菀,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就问:“师父,二哥是不是喜欢顾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