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寅时, 天光泛着不均匀的黑,路旁的树像是被泼了浓墨,乔棉抱着粽粽跑身后却缀着个白色的尾巴。
乔棉边跑边抽空拿眼皮贴粽粽的额头, 发现还是一片滚烫, 他声音都发着颤“粽粽,粽粽,你醒一醒, 醒醒, 不要吓爹!”
而粽粽发青的眼皮紧紧闭着, 小脸烧红, 嘴唇泛着死白,还无意识的打着冷颤,根本听不到乔棉的话。
乔棉眼圈倏地红了,用力抱紧孩子往郎中家跑,可很快地他就发现怀里的孩子软得不像样子,就, 就像抱着一只软得像液体似的奶猫。
在敲响村大夫家门之后, 乔棉看了眼还紧紧跟着他的白虎, 可是任他怎么赶, 这白虎执拗得不肯动弹,一双血红的圆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怀里昏迷的粽粽, 乔棉到最后气的都带了哭腔“你先回去, 我知道你担心粽粽, 可我现在顾不上你, 你要是再被村人看到逮到,我可怎么办!”
就在门开的瞬间,身后的白影也应声不见了。
乔棉舒了口气, 赶紧抱着粽粽进了院。
老大夫见乔棉累的脸色青白又喘着粗气,赶紧从他怀里接过孩子,一边听乔棉叙述症状一边掀开粽粽的眼皮查看一番,待诊脉过后,则一脸沉重的看向乔棉“脉象虚浮紊乱,舌苔薄白,又高热不止,怕是遭了伤寒。”
乔棉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重击,这风寒可是要人命的重症,大人得了都未必救得回来,更何况是粽粽这么大小的孩子!
他腿脚一软,幸好旁边的老妇人拖他一把才堪堪站稳,乔棉眼眶通红,拽着金大夫的袖子就像拽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道“金大夫,您快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他才两岁多,他这么小,我求求您了。”
金大夫皱纹横生的眉心蹙成一道沟,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道“待老夫煎药喂他喝过再说,要是能退下热,就算救下来了。”
旁边的老妇人听后,赶紧扶着乔棉道“乔夫郎你不要着急,前些年村头有个孩子大冬天掉进冰窟窿里,发了一宿高热最后喝了老金的药到底给救回来了,粽粽没准就是晚上踢被子受了风寒,一定能治好,这时候你可千万别慌。”
乔棉抱紧怀里昏迷的孩子,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在药煎好之前,粽粽终于在乔棉低唤声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只见那双圆眼睛烧得通红,如果乔棉不关心则乱,就会发现此时粽粽的眼睛和白虎平常的眼睛一模一样。
乔棉一见粽粽醒了,赶紧贴贴他的额头发现还如刚刚一般滚烫,心下一凉,颤声问“宝儿,你怎么样?你哪里难受告诉爹?”
粽粽像是只浑身是伤的奶猫,眉毛都憋红了,一边哑着嗓子低低的哭一边可怜兮兮的喊着爹亲和爹爹,两眼无神,眼球像是被蒙了一层红纱,根本不知道坐在他身边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爹亲。
这时候金大夫煎好的药也晾凉端上来了,那老妇人立在一旁端着药碗,乔棉就抱着粽粽低声哄着。金大夫一勺一勺的贴孩子嘴边喂,粽粽十分不配合,这期间还打翻一个药碗,也不知这孩子病成这样哪里来的力气,一边闭着眼睛哭号一边胡乱扑腾,那软绵绵的手却像是长了倒刺,这一碗药喂完,金大夫和乔棉手背上都留下好几道伤痕。
好在三人忙了一身汗,这药是终于喂进粽粽肚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金大夫又给粽粽号了一次脉,乔棉在一旁捏紧拳头忐忑的看着,过了会儿只见金大夫眉目由紧紧蹙着到渐渐舒展,金大夫捋着胡须露出个笑来“脉象平稳不少,烧也退了些,再过一会儿没准就要喊饿了。”
乔棉紧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懈,肩膀塌陷下来,颤动的眼睫的抖落了积存已久的泪,他胡乱抹了抹眼角,冲金大夫夫妇露出个喜极而泣的0 笑“多谢金大夫,多谢金大夫。”
那老妇人也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粽粽这孩子指定没事,这孩子看眉目就是个福大命大的,乔夫郎你放宽心就好。”
金大夫又支起粽粽的眼皮和舌苔看了一会儿,沉声道“乔夫郎你先回去给孩子做些流食再备着些蜜枣,这汤药药性极大味辛,恐怕伤胃。孩子你就放心留在这,要是有什么不妥老夫还能及时照看。”
乔棉看了眼昏睡的粽粽,真是一刻都不想离开,但又想到金大夫的叮嘱,只能无奈道“那就麻烦金大夫了。”
乔棉走后,那老妇人好好看了会儿小脸又犹如火烧似的孩子,伸手探了探粽粽的额头,被烫得一惊,望向一旁闷着头写药方子的金大夫,叹了口气犹豫道“这,这又烧起来了,这孩子还能救回来么?”
金大夫手一顿,摇摇头没有作声。
那老妇人眼眶倏地一红,摸摸粽粽露在外面的小手“哎,那乔夫郎还真是命苦,夫君没了,现在连孩子也……”
等二人推门出去后,片刻,关上的门咯吱一声又开了。
正是一直藏匿在院中的白虎。
它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兽瞳如炬紧张盯着前方。
那床上哪里还有孩子,杂乱的被子中间只剩下一件被汗水浸湿的墨绿小衫。
白虎心中咯噔一下,冲着床铺低吼两声,在不大屋子里四处嗅着。
刚挨近床底,就听床底发出一声细小的吼叽声像是刚出生的幼崽在不安恐惧的求助,白虎兽瞳一凛,爪子掀开床帷,就见地上有只浑身颤抖的崽,约莫着幼猫大小,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似的,雪白的毛发打着绺,小耳朵耷拉着,依稀可见的是偏粉的内耳,和与白虎一般无二的血眸湿漉漉的瞪着来人。
它像是刚学会睁眼,眼中蒙一层白膜。
白虎走近一步想把他叼出来,哪成想这幼崽怕得不成样子,想跑却东倒西歪的翻了个跟头,露出满是灰尘的柔软肚皮,好像这个跟头消耗了它所有力气,像是翻了盖的小乌龟怎么都起不来,只能发着颤抖着前腿,可怜的吼叽吼叽。
白虎血眸里有喜有忧,它上前一步,这幼崽却抖得更厉害了,白虎嗅了嗅它的脖子又将它翻过来,这才低低的吼了声。
乖崽,我是你爹爹啊。
幼崽湿漉漉的眼睛愣了愣,犹豫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抖着孱弱的腿靠近了白虎,也学着白虎刚刚的样子嗅嗅气味,傻傻的吼叽一声。
爹爹?
白虎贴贴它的额头,低吼道“此处不宜久留,爹先带你离开。”
还没等幼崽反应过来,就被白虎叼住后脖颈,临走之前白虎又看向床上的粽粽的衣服,灵活的跃上床,将像是翻盖乌龟似的幼崽裹在衣服里一起叼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
乔棉回到家后根本无心做饭,进了空间超市兑换了一桶蔬菜米粉又看到货架上兔子玩偶,咬了咬牙花了不少银子一并拿了出来。
将米粉倒在木碗里一些后就紧赶慢赶的往村郎中家走,途中刚好遇到来他家询问怎么没把粽粽送过来的李大娘。
李大娘一听粽粽病了,让眉姐儿看好家紧忙乔棉跟着乔棉走。
可让乔棉没想到的是,他一回来就见金大夫的夫人一脸焦急的对他道“乔夫郎!粽粽,粽粽不见了!”
“哐当”一声,乔棉手里木碗应声落地,白花花的米粉也散落一地。
乔棉脸色煞白急忙跑到屋里去瞧,当看到床上空空如也时心也凉了半截。
粽粽能去哪?
金大夫的夫人还在一旁焦急的复述着她就是出去一会儿回来这孩子就不见了,门窗全是关好的,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跑出去的。
李大娘看乔棉四处翻着屋子,也跟着一边翻找一边劝道“乔棉,乔棉,你先别慌,你看着粽粽没准是醒了看你不在身边,自己下床回家找你去了?孩子既然醒了,能跑能走就是好事,你可别着急。”
而乔棉掀开床帏的手忽然一顿,目光定在一处,随即弯下腰将那几根湿漉漉的白毛捏在掌心。
这只白虎!到底还是把粽粽带走了!
乔棉心里窝着火,却一脸沉静的对李大娘道“大娘,咱回家。”
李大娘以为乔棉这是被她说动了,赶紧道“那行,咱们赶紧回去找找,这孩子没准是跑回家了。”
乔棉和金大夫道歉又付了诊金后就告辞离去。
见他二人离去,那老妇人一脸一脸疑惑的看着丈夫“那孩子竟然能跑了?明明刚刚又发了热,这可真是奇怪。”
金大夫白她一眼“孩子好了是好事,你哪里这么多话,要不是你出去那么久,这孩子也不能偷偷跑出去!”
老妇人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把诸多疑惑咽了下去。
李大娘一路打听都没得到粽粽的消息,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等到回到家中还是没有看见孩子,这下她是真慌了神“乔棉!粽粽到底去哪了!”
乔棉则是坐在石椅上猛灌了一口水,沉声道“没事,丢不了!”
李大娘看出不对劲了,急道“都这时候你还生什么闷气,这粽粽都找不到了!”
乔棉摩挲下杯子,犹豫后对李大娘说了实话“粽粽是被白虎带走了。”
李大娘一愣,她对那白虎的印象还停留在它那日忽然出现在她家又像是一阵风似的忽然消失还有那双血腥的兽眸,着实可怖。她抖着嗓子道“这,这孩子都被野兽抓走了,你还不着急!”
乔棉叹了口气道“大娘你放心,这白虎我养在家里许久,粽粽平日里与它很是亲近,它不会伤害他的。我想着定是粽粽醒了之后,见着白虎就又缠着它带他出去玩。”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几回,都是乔棉睡醒午觉后不见人,找疯了之后出门一看就发现那一兽一崽大摇大摆的从后门钻进来。
一开始乔棉发过脾气可后来又想起来自打马娘子那事发生后村里的小孩就开始不带粽粽玩了,看着粽粽天天一个人闷在家里他也很是心疼,于是就放任了白虎偶尔带粽粽出去走走。
李大娘很是惊讶,她还真没想到乔棉和白虎之间的渊源这么深。但一听乔棉说白虎带着孩子出去玩,眉头立刻皱得紧紧的,也顾不得详问这山中野兽怎么甘心屈居于这四方小院里了?
“这孩子病刚好点,这又出去疯玩,会不会病得更严重?”
乔棉拍了下桌,气道“我正是气这个,那白虎灵得很甚至比一般成人还都要警惕机敏,谁知道它这次是怎么想的!简直是胡闹!”
在这个世上,要说乔棉最信任除了烈山就是白虎,白虎一次次舍身救他,他早都不把它看做是兽而是亲人家人。他心里知道粽粽跟着白虎定不会有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心生气。
天快黑时,乔棉担心眉姐儿一人在家,好说歹说才把李大娘劝回了家。
刚送走李大娘,唐清也带着好消息回来了,说是卖主答应了乔棉的要求,约定明日俩家亲自去庄宅牙行签契再去官府取公证。
在唐清询问粽粽身体如何后又听到白虎的胡闹行径,见着这凶神恶煞的虎子不在,于是趁机添油加醋道“这虎子就是不听话,你就应该饿它几顿!”
乔棉看着越来越沉的天,心里的火已经堵到嗓子眼了,被唐清这么一说,更是来气“等他们回来我你看我不收拾他俩,这天都黑了,到底去哪混玩了!太不像话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木门动了动。
唐清闻声,赶紧捂着嘴。
糟糕,说虎子坏话又被抓包了!
乔棉扯过一旁的笤帚大步朝门口走去,这一推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个白胖的绿衫娃娃,而他身后正是那只不像话的白虎。
粽粽发髻杂乱,小脸却健康红润,黑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一下子扑到乔棉腿上“爹亲!”
乔棉把孩子抱在怀里,到处摸摸见没有受伤又贴贴额头发现不烧,这才松了口气,板着脸重重拍了下粽粽的屁股“你去哪了!病好点就到处乱跑,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粽粽圆眼睛瞬间积了一圈晶莹的泪,憋着小嘴也不说话就拿小脸蹭乔棉的颈窝。
乔棉被他这动作弄得更是心疼,赶紧顺顺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别哭了,爹不说了,不说了,爹只是担心你风寒未好就出去疯玩,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粽粽一听,笑出一口糯牙,吸吸红鼻子,乖巧的嗯了声。
乔棉又看向一旁的故意躲避他视线的白虎,气笑了,轻轻揪了它毛嘟嘟的耳朵一下“你这混虎,让我担心这久,真应该饿你几顿!”
白虎讨好似的吼了声,脑袋轻轻蹭了蹭乔棉的掌心。
乔棉叹息一声,又反手摸摸它的头。
.
入夜。
粽粽虽然好了许多可乔棉也不敢松懈,还是将金大夫那买回来的药给他熬了一碗。
当躺在床上玩兔子玩偶的粽粽看到那黑乎乎的药端过来时,整个崽都不好了,求助的看向床尾的白虎。
头摇得像拨浪鼓“宝儿,不喝!”
乔棉将兔子玩偶扔到一边,将胖崽强硬的拉到怀里“刚好点怎么能不喝药?听话,快喝。”
粽粽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泥鳅似的在乔棉怀里打滚,力气大的乔棉都有点招架不住。“不喝,不喝,宝儿不喝!”
乔棉很坚持,别的事可以惯孩子这事绝对不行“不行一定要喝!”
一旁的白虎则是冲粽粽吼了两声。
听你爹亲的话,喝药!
而白虎这么一吼粽粽就像是被叼住命脉的猫仔似得,一动也不敢动,立刻就在乔棉怀里老实下来。
白虎见粽粽肯喝药了,这才重新窝在床边一角,心里却在叹气。
粽粽这次突然应该也有夜里受凉染上轻微风寒的原因。
他从有记忆起就一直是虎,机缘巧合下才化成人形,而粽粽却与他截然相反。今日将粽粽叼走后,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引导粽粽化成人形。孩子年龄小,对于这一切都懵懵懂懂的,唯一能察觉出来的就是他知道白虎是他爹爹了。
粽粽化成兽形时会比人类灵敏百倍,通过气味它就可以确定面前的白虎是它离开很久好像又从未离开的父亲。
白虎千叮咛万嘱咐兽形粽粽绝对不可以在乔棉面前露出马脚,等他回来再把这一切说给乔棉听。
以前白虎担心夫郎迟迟不肯去京城,而现在他自己都不能很好的控制人形和兽形的转换又添了个粽粽,看来上京之旅是耽误不得了。
白虎看着床头温情脉脉的父子俩,红眸渐渐深邃。
.
次日,乔棉抱着粽粽和唐清还有李大娘娘俩一道去了镇上。
他和唐清去牙行签契,李大娘他们就在铺子先帮着收拾收拾。
那户卖家还算好说话对于乔棉的建议考虑一会儿就应允了,看来真的急于脱手。签了两纸契约,另一张则作为私契,是双方约定好这一次先付八十两银子,待店铺开张后两月再交付剩下六十两,如若违期将赔付他们双倍。
这样一来乔棉手里的钱也就没那么紧张了,一些该买的东西也能大胆置办了。
唐清和乔棉回到铺子后,就见着李大娘和眉姐儿正打着一盆水在擦拭门户,而粽粽在一旁抱着心爱的兔子玩偶老老实实的蹲着。
见着他们回来了,李大娘喜气洋洋道“怎么样,地契房契都拿回来了?”
乔棉笑着拍拍背上的包袱“都拿回来了。”
他看向这灰呛呛的小铺子,笑道“哎,咱们终于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铺子了!”又上前摸了摸粽粽的额头发现不热,看来那风寒是真的好了。
现在正值午时,几人就在后院吃着他和唐清从酒楼打回来的饭菜。
饭桌上,眉姐儿难得开个玩笑,捂着嘴细声细语的笑“以后就得叫乔夫郎乔掌柜了。”
几人都笑着附和,给乔棉生生闹个大红脸。
唐清坏笑道“乔掌柜,铺子里的东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乔棉放下筷子作势要打他,笑道“我在陈木匠那定了块牌匾和几套桌椅,还有些杯子和盘子,今天就能取回来了。我看大娘将铺子擦拭过后亮堂不少,到时候再去买些东西装饰一下就行。”
他又道“唐清到时候你就负责在柜台收钱,大娘帮着问客人要什么,我就在后院做东西,眉姐你就帮我照看粽粽就行,刚开始人不会太多,咱们几个就能忙过来,要是实在不行我再去雇些伙计。”
大家对乔棉的安排都没有异议。
开张前一天,几人照旧收拾的热火朝天,眉姐儿在贴字画和绢花,李大娘在安排桌椅,乔棉则在后院准备明天要用的食材。
唐清正在愁怎么把盖着红绸的牌匾挂上去时就见着宋泊泽带着一行小厮过来了。
上来就暗戳戳的说乔棉不讲义气,要开铺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和他说,不过这些酸话都是冲唐清说的,引得李大娘和眉姐儿都听出来点东西。
唐清哼哼一声“你这不是来了么,既然来了,快帮我们把牌匾挂上。”
宋泊泽冲身后的小厮一挥手,几个人就手脚利落抬着牌匾给登高挂上了。
宋泊泽看了看四周安静的街面,又看唐清忙的浑身是汗,很是心疼道“乔夫郎见外也就罢了,你也和我见外,买铺子也不和我说一声,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这家铺子作何这么便宜卖给你们,不就是因为地方偏远,生意惨淡么?”
唐清知道他是好意,道“告诉你定会帮我们找个好铺子,可那价钱也是我们出不起的。而且乔棉那么好强根本不可能需要你的帮助。虽说这地方偏僻,可乔棉做的东西好吃啊,你不是也觉得好吃?我觉得时间一长,我们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
难不成人家果脯铺子的东西就是苦的?是不好吃的?这做生意东西好吃那不是一定的吗?
宋泊泽不忍心泼他冷水,心道,我家清清为了这铺子都累成这样了,如果生意要是不好这对他打击得多大?
他叹了口气,已经做好从今以后天天请他爹衙门上下吃茶的准备了,也算是帮他们暖暖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