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闻汐说得吞吞吐吐,没想到最后放了这么一个大招。
君清氿敛下心里的震惊:“你展开说说。”
谢闻汐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逐渐淡定起来,开始细细地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用完午膳,我和闻渊按祖母的吩咐去府城买针线。”
君清氿疑惑:“府里没有吗?”
“回殿下,从盛京带过来的都是珍贵的金银丝线,祖母说她们只是想做些女工,缝制一些衣裳,用不上这么珍贵的丝线,便让我和闻渊去买些普通丝线。”
“确实。”君清氿点点头:“流云,我们从盛京带回来的大多都是皇室物品吧,在崖州还是有些不合适,你和谢瑛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重新采买的。”
“是。”流云听到谢瑛的名字忍不住问:“殿下,试问谢瑛姑娘以后主要是掌管哪些事务?”
君清氿看了眼她,微微一笑:“你们都放宽心,谢瑛以后就是我们府的账房了。”
流云低头:“奴婢明白。”嘴角不由勾起,殿下还是仁心。
“闻汐你继续讲。”
谢闻汐应下,继续说:“我和闻渊买完针线,回来的时候路过杏花楼,听见她们在议论殿下,言论不堪入目,闻渊想要上去理论,被我拦下了,我们两个人单力薄,就赶紧回来禀报殿下了。”
“你做得很好。”君清氿称赞,不骄不躁,遇事不惊,不愧是谢家的女儿。
君清氿喝了口茶:“至于那些言论,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谢闻汐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那些人说殿下行事放荡,大庭广众之下就能和男人做出那些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事。也正是因为不检点才会从盛京赶出来。还有一些其他的言论我还是不讲了,免得污了殿下的耳朵。”
君清氿虽不甚在意这些言论,但大为疑惑:“等等,本宫什么时候大庭广众之下和人拉拉扯扯了,本宫不是才来了崖州三日吗?”
“好像就是因为今天殿下救了一个被噎到的小孩。”
君清氿更疑惑了:“?”
流云气得发抖:“简直岂有此理,殿下不过是出于善心才救人,怎么能被颠倒黑白成这样。”
君清氿淡淡地说:“人心自古如此。”
“那殿下预备怎么做?”
“本宫救的那个孩子是叫二墨吧?”君清氿见流云称是,继续说:“葛大夫也会开始宣扬救治噎食的法子,你去沟通一下,让二墨配合葛大夫,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回来就是。”
流云又问:“是,那奴婢要去查这件事的源头吗?”
君清氿凤眸里闪过一丝精光:“查吧,本宫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按捺不住。”
“是。”
“闻汐、闻渊,你们俩先回去吧。”
临近黄昏,残阳如血。
君清氿合上书本,站在窗子边透气,慢条斯理地说:“流云,咱们可别辜负了如此花团锦簇、春光明媚的四月天,挑个好日子,办个筵席,邀请崖州的各夫人、小姐一同来赏花吧。”
流云应下:“是。”
“本宫若没记错,崖州是一年三种,早稻是不是已经收割完,要开始种第二轮了?”
流云对这些事不是很确定:“奴婢没有殿下见多识广,还是找这里崖州出身的小侍女问问吧。”
传了一个洒扫的小丫头过来:“吉祥参见殿下。”
“吉祥,崖州这边是要种第二轮稻谷了吗?”
“回殿下,应该是要的,但是前两日飓风来袭,田间的水恐怕还没排完,估摸着还要几日。”
“没事,这几日天气好,很快就干了,你先下去吧。”
君清氿得了答案,便又开始计划开垦荒地的大事。
农业乃民生大计,只有吃饱了饭,才能有心力做其他的。
“流云,明日你和关山一起去看看府外有多少荒地,本宫打算建个农庄,再招些因为这次飓风而无家可归的佃户,以后也能自给自足。”
流云不解:“殿下何必担心粮食,整个崖州的田税都是殿下的。”
“本宫看过崖州府志,崖州的荒地太多了,粮食产量其实别说缴纳赋税,自给都不够。”
而且有了自己的庄子以后,那不是就可以关起门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流云:“是奴婢思虑不周。”
翌日,用过早膳,君清氿在庭院里和谢瑛对府里的账。
“账做的不错,很是清楚。”
看了谢瑛做的账,就知道她所言不虚。
“谢殿下夸奖,这份是总账,属下还会在这个的基础上延伸出其他的明细账来,殿下以后只看这个就好了。”
君清氿提醒:“嗯,做账的时候要记得把折旧也算进去。”
谢瑛不解:“殿下,请问‘折旧’是什么意思呀?”
“大多数的物品,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破旧磨损,从而降低其价值,你要把这部分损耗也算进去。比如说咱府上的这些桌椅器具,时间久了,都会磨损,再说要建的田庄,那些农具也是越用越坏的,这些你心里要有个数。”
“属下明白了。”
亭子旁,斜飞出几枝梨花枝,瓣朵如凝脂玉雕,花香郁郁,吹兰芬馥。
流云奉上一盘新制的点心:“殿下,今儿天气好,要不要去踏个春,看看崖州的大好风光。”
君清氿咂摸一下,石灰、田庄的事都急不得,府衙也说要给个几日时间,倒是可以趁着现在得闲去看看崖州的水土风情。
“那本宫先去更衣,谢瑛你同去,看看闻汐和闻渊去吗?至于谢绥...”君清氿蹙眉:“让他在府里好好调理吧,山路多崎岖,坐着轮椅怕是多有不便。”
谢闻渊听说君清氿要去爬山,特别兴奋:“殿下,我们还可以去山里找蜂蜡。”
“蜂蜡?”君清氿才想起山里有这样的好东西,有些后悔自己没提前准备工具:“这倒是好东西,但这一时半会,我们也寻不到蜂箱,怕是找不了了。”
“殿下不必担心,我自己做了个简易蜂箱,应该是可以用的。”
君清氿惊奇:“你还会这个啊。”
谢闻渊挠挠头:“我也是做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