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君清氿欣然答应。
君清氿可以说完全是凭一股精神支撑到现在,来到树荫处后,她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直接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咕噜咕噜地大口喝水,弄湿了衣领,虽然说粗布麻衣,还是勾勒出优美的颈部线条。
谢绥别开眼:“我们休息一刻钟再走吧。”
君清氿靠在树干上,闭着眼休息,用鼻子哼出一个“嗯”来。
他们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刻多中便又继续赶路,翻了两座山,谢绥朝山脚下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就在前头了。”
君清氿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建筑物,看起来全都是就地取材,用木头和竹子搭建起来的房子,房顶也都是草顶和树叶顶。
想也知道,府城里的房子有那么多草顶,这里就更不可能有瓦顶了。
“有村子了,傻哥,我们快下去吧。”君清氿兴奋起来。
谢绥点点头,没说话,他喜欢殿下管他叫傻哥,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亲昵感。
虽然这个词并不是那么好听。
要是能叫谢哥就好了。
谢绥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
临近寨子,君清氿又摇起了拨浪鼓,开始吆喝起来:“针头、线脑、梳头油嘞——米糕、风车、拨浪鼓——”
她和谢绥很快就听见了人声,君清氿兴奋起来:“果然很受欢迎呢,希望我们可以把这些全部卖出去。”
这里的人有很多一辈子都没出过山吧,这里应该也很少会有外人来。”
人声越来越嘈杂,转过一个弯,他们便看到了人影,很不少,男女老少都有,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脸上还涂有颜料。
君清氿兴奋地再次摇起拨浪鼓吆喝起来,但她的吆喝声只引来了一些人的张望,没有人过来。
君清氿愕然,难道是听不懂她的话?不可能吧,她还特意跟胡海学了塞人的土话啊。
很快,她便听到了妇人的哭声,难道是出事了?
君清氿不再吆喝,往那边快步走去,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在一口深潭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闭着眼躺在地上,面色冷白泛着不正常的青紫,一个妇人紧紧地搂着她,嚎啕大哭。
这是溺水了?
君清氿费劲地挤进人群:“让一让,让一让。”
围观的人群诧异地看着这个外乡人,君清氿挤过去,蹲下来伸手探了一下孩子的鼻息,已经气绝了,但是身体还是温热的,她赶紧对妇人说:“你让一让,我来试试。”
那个妇人将信将疑,死马当作活马医,给君清氿让了个位置。
君清氿检查了孩子的口腔,确定没有异物后,又将孩子抱起来,用膝盖顶住孩子的肚子,给她控水,然后开始按压心脏做复苏手术,按压一会儿,又停下来捏住她的鼻子,捏着下巴掰开嘴开始做人工呼吸。
人群外的谢绥已经惊呆了,这就是殿下说的渡气?
周围所有的人都对君清氿这系列操作感到惊呆了,这人在做什么?这姑娘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敢亲吻死人!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但君清氿浑然不觉,依旧坚持给孩子做复苏术。这时又有人过来了,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为首的是个披发文身的年轻男人,只穿了一条裤子,光着上身,身上还有文身,皮肤黝黑,身材劲瘦。
谢绥一看,本能察觉到危险,担子也不关,赶紧挤进人群,走到君清氿身边,准备随时保护她。
那男人一过来,人们立即给他让出道来,男人一进来,便跪在了君清氿对面,急忙说:“居灵,你怎么了?你是谁?在对他做什么?”
他
那个男人抬手就要去打断君清氿的急救。
谢绥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君清氿继续做人工呼吸,片刻后又停下来按压心脏,这才有空解释:“我在救她。”
男人看着谢绥,发现自己竟然挣不开他的手,又看着君清氿,她在做一些非常奇怪的动作。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小声质疑君清氿的做法了,他们说话与胡海的差不太多,君清氿能听懂个大概,但她没有理会,继续抢救:“傻哥,放开他吧。”
谢绥看了看男人,放开了他。
男人眼神冷漠地看着这两个人,也没再说话。
君清氿按压了好一会儿,也做了好几次人工呼吸,那孩子都没有动静。人群中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就连那哭泣的妇人都开始去推搡君清氿了,要不是谢绥拦着,估计君清氿都要被推开了。
就在所有人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咳嗽从孩子身上传来,君清氿面上一喜,探了一下鼻息:“好了。”
孩子的母亲喜极而泣,低头亲吻孩子的额头,嘴里乌里乌涂地说着什么。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惊呼:“活了,活了!”
“太神奇了!”
就和上次一样。
谢绥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一个高高的弧度,他都殿下,就是这么仁心博学。
真的是神女下凡。
君清氿对面的男人原本冷漠的眼中开始有了温度,他朝君清氿弯腰行礼:“谢谢神医救了我侄女。尊贵的客人,我叫居默,是寨子的寨主,你们自哪里来?欢迎到我们寨中来做客。”
君清氿看着已经开始睁眼的孩子,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谢谢,我不是神医,我们是从山外来的货郎,卖点小东西,大家可以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她努力控制住狂喜的心情,这真是天赐良机,这么容易就接触到了居默。
“我们这里很少有外人来,你们今天过来,恰好就救了我的侄女,你们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神仙。请一定要来我家中做客。”
居默再次朝君清氿躬身行礼,然后抱起小侄女,跟身后的人说了一声,马上就有人挑起了谢绥的货担,簇拥着君清氿和谢绥朝寨中走去。
既来之,则安之!
君清氿不动声色地往谢绥那靠了靠,还是挨着谢绥比较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