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古朴的小院重新回归宁静。
墨渊坐在床边,拿帕子替陆沧鸣擦拭身子,擦到肩头时,缝合过后有些怪异的伤口袒露出来,墨渊停下动作。
“墨大哥,这是什么医治办法,我从未见过。”竹青在身后问。
“我也是第一次见。”
也许是什么独门秘法吧,所以才不许旁人围观。
墨渊没有多想,端过汤药喂陆沧鸣服下。
竹青看着他眼下的乌青,道:“墨大哥,这里让我们兄弟二人照顾吧,你先去休息。”
墨渊犹豫了下,放下汤药。
算算时间,也快到他从湖州回来的日子了。
*
青阳王府,凤栖院。
阮清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咳嗽声传出。
昨夜回来之后,她大睡一觉,本以为精力能恢复,没想到反而发起烧来。
白鹤仪恨铁不成钢的坐在屏风外,拍手背,“说了让你不要逞强,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阮清霜本来就头疼,干脆捂住耳朵。
白鹤仪气的胡须倒立。
碎碧端着刚煎出来的汤药,“把药喝了吧。”
阮清霜一闻这刺鼻的气味,便觉得喉咙发苦,硬着头皮喝完。
“你老头子是不是故意整我,弄这么苦的药。”
白鹤仪没好气道:“我看还是不够苦,我再加一剂黄连进去,叫你涨涨记性。”
阮清霜连忙求饶。
送走白鹤仪,阮清霜才觉得身旁清净了,撑着床边坐起来。
“什么日子了?”
“七月初八,墨渊出发有一月余了。”碎碧道。
但自从上次的信后,再没传过消息。
阮清霜自顾不暇,没想到竟过去这么久,不由得有些担忧,“按理说该回来了,为何迟迟没有消息?”
碎碧担心阮清霜多思伤身,道:“这些事情让萧公子去查吧,姑娘您现在好好休息。”
阮清霜哪里休息得了。
内有柳盛容冯念珠虎视眈眈,外有一个突然出现的组织身份不明。
“不好了!”
流月叫喊着,急急忙忙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不好了,世子被冯夫人带走了!”
碎碧惊的站起来。
“怎么回事?”
流月哭着道:“都是奴婢无用,奴婢带世子出去玩时,没看好世子,不小心冲撞了冯夫人的肚子。冯夫人气愤,便把世子强行带走了。”
阮清霜脸色沉沉,掀开被子起身。
还没走两步,便猛地一晃,差点倒下去。
碎碧连忙扶住,担忧道:“姑娘,让我去吧,冯夫人估计也不敢对世子怎么样。”
阮清霜怎么能放心。
“我没事。”
强撑着来到芙蓉院门口。
阮清霜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依旧阴沉,冷冷盯着拦住自己的丫鬟,“让开!”
玉桂抬起下巴,倨傲道:“王妃,我们夫人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来吧。”
阮清霜眼底出现怒意,咬牙问:“小白呢?”
“您说世子?”
“不是奴婢多言,王妃您确实应该好好管管世子了。方才又冲撞了我们夫人一次,我们夫人念及王妃身体不适,没有精力教育世子,便替您管教了一番。”
“谁知世子顽劣不堪,推开夫人自己跑了。我们夫人受惊,刚服了安胎药睡下,王妃还是不要打扰了。”
听见这话,碎碧气的握拳,“放肆!”
“你主子是个什么身份,竟敢说出替王妃管教世子这种话!”
玉桂冷哼一声,正要开口。
阮清霜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一脚踹开。
玉桂惨叫一声,正要爬起来,阮清霜拔出匕首,“不想死的话,接下来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见一句话。”
喉咙里的尖叫硬生生被逼下。
阮清霜大步进去,直接踹开冯念珠的房门,手中匕首犹如飞刀般射出!
正中冯念珠的手边。
冯念珠吓的倒吸一口凉气,汗毛竖立,惊恐的盯着阮清霜。
“你……你想做什么?”
阮清霜环视四周,没看到小白的身影,怒了。
一把掐住冯念珠的脸,逼问道:“小白在哪?”
冯念珠吓的直哆嗦。
“在……在老夫人那……”
阮清霜拔出匕首,锋利的刀尖拍了拍她的脸,又拍了拍她的肚子,“冯念珠,这些日子我不发作,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是病猫?”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动我的孩子。”
阮清霜抬手,锋利的刀尖一把刮破她的脸,耳边顿时响起刺耳的尖叫。
冯念珠恐惧的浑身颤抖。
阮清霜抛下那把带着血的刀,正落在她两腿之间。
冯念珠吓的晕死过去。
阮清霜随便拿帕子擦了擦指缝的血,洁白的手帕顿时染上点点红印,犹如冬夜白雪里的红梅盛放,妖冶昳丽。
静安院门口。
小孩大声的哭闹回荡,屋子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乒乓声。
阮小白犹如一只矫健的小猴子,在庭院里上蹿下跳,看见什么便砸什么,不一会便把整个静安院闹的鸡犬不宁。
柳盛容被吵的头晕眼花,心悸不已,大声呵斥道:“快把他给我抓住!”
阮小白狠狠砸下一个花瓶!
“你们放我出去。”
飞溅的花瓶碎片落到柳盛容脚下,吓的她一抖。
再一看,这是自己精心收藏的钧瓷窑瓶,更是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吃了这个小崽子。
“快,抓住他啊!”
“我看谁敢!”
阮清霜面无表情的走进来,顿时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阮小白顿时高兴起来,兴奋的跑过来,“娘亲!”
阮清霜抱住他,摸摸头。
“没受伤吧?”
阮小白骄傲的挺起胸膛,哼了一声,“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凭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阮清霜欣慰的笑了。
“很好,娘亲现在有点事要处理,你和碎碧姐姐去外面玩好吗?”
阮小白乖巧的点头。
送走阮小白,阮清霜脸上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顿时消失。
看向柳盛容时,完全是寒霜一样的冰冷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