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医眼下就快到王府了,姑娘要把这件事告知吗?”碎碧问。
“不急,我待会去会会他。”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夹白的小老头走进来,脸上留着极长的胡须,双眼目光如炬,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老人的疲态。
他便是闻名遐迩的西洲神医——白鹤仪。
“急急忙忙把我老头子叫回来,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白鹤仪收到信时,正在西域吃着葡萄干,和一群美女玩的正嗨,忽然就被阮清霜打断了美梦,不情不愿的过来。
碎碧连忙讨好的斟上一杯好酒,“您受累,叫您过来确实有急事。”
“我家姑娘服了洗髓丹。”
白鹤仪一愣。
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惊讶和凝重,拉过阮清霜的手腕把脉,“你哪来的洗髓丹?”
“此事说来话长。”
“你曾经说过,洗髓丹功效猛,服下亦有副作用。请你过来,便是想叫你看看,这副作用到底什么时候能退。”
从阮清霜服药至今,已经有半个多月,情况却没有好多少
白鹤仪开始屏神为阮清霜把脉。
碎碧担忧的问:“白神医,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鹤仪凝重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抖了抖袖子,“你胆子可真大,别的药自己吃就算了,这洗髓丹没见过也敢随便用。”
“这要是什么假冒,或者毒药,看你不哭着求我救你?”
阮清霜笑了,漫不经心道:“我是没见过洗髓丹,但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白鹤仪嫌弃的摆摆手。
“行了,知道你厉害,天分高。”
“可这洗髓丹不是寻常药物,你体质本虚,贸然使用如此猛烈的药,二者在体内相冲,也就是我回来的早。”
“这我要是晚点,你估计旧伤好不了,小命还得搭进去。”
碎碧惊讶的张大嘴。
竟然这么严重!
阮清霜也没想到会这样,只好道:“那现在如何是好?”
白鹤仪骄傲的挺起胸膛。
“小事一桩。”
“我只需开两幅药,给你慢慢调养身子即可。”
“只是切忌这段时间不可以劳累,不可以操心,更不可以急功近利。”白鹤仪强调。
阮清霜选择性听了个七七八八,拿出纸笔催促他写方子。
白鹤仪提笔,要落下时忽然顿住。
“小丫头,这回你总该叫我师父了吧?”
阮清霜翻个白眼。
“谁要认你这个老不正经做师父?”
白鹤仪气的胡子倒立,“你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多少人求着找我拜师我都不肯,你怎么偏偏那么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是真想收徒弟吗?你就是想证明自己比我厉害。”
被戳中心思,白鹤仪老脸一红,辩驳道:“胡说八道。”
“老朽是那种人吗?”
“老朽是看你天资聪颖,所以想好好培养你,这种好机会旁人可没有。”
“你要是不答应……”白鹤仪犹豫了下,把笔一扔,耍起了无赖,“那这方子我就不给你写了。”
阮清霜扶额叹息。
碎碧也无奈的笑了,一边磨墨一边道:“白神医执意不写的话,也没关系。”
“只是我们姑娘要出了什么好歹,玲珑阁可就垮了。玲珑阁一垮,白神医你以后云游四海,可就没有人保护你,只能麻烦您自力更生。”
白鹤仪一下急了。
他虽是神医,可拳脚功夫是半点不通。
江湖,乃至各国觊觎他的人不少,在外还有仇敌,如果没有玲珑阁的保护,他恐怕只能一辈子窝在一个地方躲躲藏藏。
“不不不,不行!”
白鹤仪连忙拿起笔,奋笔疾书。
“你就按照这个方子吃,吃一个月,保管好!”
阮清霜满意的收起来。
“你住的地方,还有接下来一个月的玩乐消遣,我都准备好了。京城也好久没来了吧,多了不少新鲜玩意。”
白鹤仪听罢,这才表情舒坦些。
“还是小丫头你最懂我。”
作为神医,白鹤仪在外的形象都是仙气飘飘,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
可嫌少有人知道,白鹤仪其实是个耽溺玩乐,玩世不恭的老头。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往女人堆里扎,这要是让百姓知道了,不得惊掉大牙。
喝完一剂药后,阮清霜乔装出门。
金玉阁一如既往的热闹,头戴面具的墨渊已经坐在隔间内,阮清霜照旧带着帷帽出现,“不知公子那位病人,得的是什么病?”
墨渊见玲珑阁的阁主都出现了,内心更加笃定,玲珑阁能找到白神医。
起身,墨渊单膝跪下,朝阮清霜行了一个福礼,“实不相瞒,此人是我一位非常重要的伯父,情况很紧急,还请阁主出手相助。”
阮清霜一愣。
倒是没想到他会为了求医下跪。
阮清霜怀疑他的背景,但看他的样子,有人要治病也是真的。
不知是什么情况……
阮清霜道:“白神医如今就在京城,但能不能治这位伯父的病,还得由白神医自己看过才知道,公子先起来吧。”
墨渊惊喜抬眸,没想到人就在京城!
阮清霜当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一丝兴奋,手指不自觉的搭着桌沿敲击。
难道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他并不知道白鹤仪的行踪?
不管怎么说,这次也是能够试探此人底细的机会,阮清霜肯定不会放过。
离开隔间乔装一番。
阮清霜扮成一位小医女,提着药箱跟在白鹤仪身边。
虽然都带着面具,但出现的一瞬间,墨渊还是不自觉多了看了几眼,总觉得十分熟悉。
“你们玲珑阁的女子,身形体貌都如此相像吗?”
白鹤仪看了眼身后的阮清霜,替她找圆道:“十一样貌普通,但身形出落的不错,平时有不少人说她和阁主像。”
墨渊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嘴角。
到达小院后,墨渊领着人进去,屋里浓烈的血腥味一下扑过来。
白鹤仪掩住口鼻,表情一下变的严肃,快步上去查看伤情。看见那支穿过肩头的利箭时,眼神一变,望了眼身后的阮清霜。
确实很紧急。
阮清霜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猜测年纪快到八十了,这个岁数还大出血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