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拓跋胜不依不饶的折腾。
林青青伸腿把他踹开,又撑起身子看他惨样。
“总得弄完吧,”拓跋胜直嘟囔。
她扯了兽皮把自己遮住,“把最近两月有关京城的消息文书拿给我。”
跟她好,就别想拥有耀武扬威的权力。
拓跋胜可太明白这一点了,拽过她细嫩的脚,在脚背上使劲亲一口,穿上衣裳,把有关京城的消息送过来。
足足两大摞!
林青青翻了下,“这么多?”
眼神都在说谁让你这么监视京城的。
拓跋胜靠到她身边,没骨头似的揽着她,“我们完婚那天你就说过叶舒不会善罢甘休,我当然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聪明,强大,他爱眼前这人爱到骨子里,忍不住就要亲一亲,“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了。”
“自己查吧,”林青青一份一份将文书翻开看。大致了解了自己被囚禁起来的两个月京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推开桌上的文书,将矮桌一角掰断,练成一枚印章,改了几次才满意。
“北部城的兵我带走了大半,实则半年前就又回来了一部分,大约有三万人,”林青青边说边写了一封信,信的末端落款是——天师,林青青。
盖上印章,递给身后的人,“把它送去北部城,交给一个叫邓泉的人。让他来见我。”
还有一封。
落款少了“天师”二字,变成了——林青青。
“这封交给崔户,”她道。
拓跋胜一一将信接过去,又放下,捏着她下巴深吻。
林青青想锤死他……
……
三天后。
邓泉将天师回归,夺回京城的消息传遍整个北部。
接到劝降信的崔户下令让人守住北部和边陲。
大战一触即发。
邓泉率先对崔户的大军发动攻击,一边投掷火药,一边让老百姓撤走。
早已掌握“天师神技”的崔户还不至于无力抵抗,他就是……被困在这儿了?
崔户看着城下与他们互扔火药的草原兵得出结论。
一开始,那些草原人还只有三万人,后来涨到五万,八万,十万……不用攻打草原各部,他们全聚集过来了。
崔户站在城墙上,几乎能忘的见林青青是如何将这些人团结在一起的。
边陲或北部城破开一个,这些大军就会塌进大汉。
但这绝对拦不住林青青。
崔户将这里的情况,以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
“王爷!”
众人齐聚一堂,督促叶舒下决断。
边陲大军围攻,国内若是在刮起响应女帝的兵力,那国将不国。
但这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只需将那女帝塑造成妖女,这股崇拜天师的架势就会转变,到时民心所向,任她万般本事!
“那本来就是个妖女,王爷该现在就登基!”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请王爷尽早登基。”
那些往日里站在新宫的大殿,现在一半都出现在这里的大臣们,佝偻下身子,高声请求,“请王爷登基。请王爷登基。”
“各位大臣请起,我们从长计议,”崔志明急声道,“从长计议啊大人们。”
登基不是随意就能登的。一旦登基,对叶舒的行为而言就是两个行为。他现在是抗击草原人,登基就变成造反。
还有大人们那些纸上谈兵的设想,都是要真金白银,粮食人马才能办得到的。
最重要的一点,林青青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年她是怎么登上帝位的,他们恐怕就都只记得是叶舒迎她回京这一部分了。
“将军?”
焦志明好保留着以前的旧称呼。
其他人已经散了。夜色将整个府邸笼罩,叶舒站在滴水檐下,背着手看那轮圆月。
攻打草原,她人就在草原,没有理由在打。
不打,眼前的局面就是继续僵持。
若是登基,她更有理由对付他。
叶舒现在陷入一个怪圈。
动一发而搅乱天下。
“按照他们说的做吧。”
叶舒声调平淡。
焦志明却心头一震,道:“将军?”
“将军若坐那个位置,”焦志明看着那个背影,“林青青必须死!”
叶舒豁然转过身来,神情比月亮还凉三分。
焦志明心口攒着一口气,“她已经变了,既不是以前的林青青,也不是将军喜爱的长乐郡主!她是妖女,是单枪匹马就能翻天覆地的妖人!将军若不杀她,她将来必会再次复仇!天下大乱。”
叶舒并未动怒,他将那双震慑人心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道:“你想说什么?”
焦志明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下。
“属下想说,将军要考虑清楚,不要,不要做天下的罪人,”他硬着头皮说出来了,本来没有这些话的,是叶舒的逼问让他把深埋心底的担忧掏了出来。
叶舒的沉默让焦志明升起一丝期盼。
“你回去吧,”叶舒不是听不进忠言的人。
焦志明松口气离开,走至垂花门,他忍不住回头望向自己追随的人。也清楚的记得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每一件事。如果不是那些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他们都能得到幸福。
焦志明没有回府,而是去了被重兵围绕的丞相府,去见陈子晋。
曾有人问过陈子晋,堂堂皇子怎么甘心做个丞相的。陈子晋告诉他们,他不在乎皇位上的人是谁,他想的是怎么打造理想的国家,怎么让百姓过的更好,曾经他的祖辈们无动于衷,做错的地方,他来赎罪。
当年前朝夺嫡时,他若不是退场太早,又走了歪路,他便是最适合做皇位的那个人,孝文帝终究是没看走眼。
时过境迁啊。
焦志明敲响开着的房门。
长发绾起,一身素衣,被囚禁了,丞相也还在翻看公务。
焦志明来此,就是想跟他说说话。
但也不是随意说。
焦志明想告诉他,叶舒只是想得到她的原谅。
“道歉不是这么道的,”陈子晋无动于衷。
“我知道,”焦志明也苦笑,“若是女帝肯给他一个名分呢?将来只他一人陪伴左右呢?”
陈子晋终于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