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林青青倚在窗边,望着天。
叶舒站在窗户外边看她。
不想说他,林青青换个地方。
叶舒也换个地方。
她坐着看书,他扒着门看她。
她不耐烦,躲去方便,他就猫在必经路上,嗷呜一声跳出来,吓她。
林青青拉着脸回去睡觉,刚躺下,他就上了屋顶。
上就上把,还猫拿耗子似的,折腾。
林青青想着叫人把他撵走。结果想来想去是大山对他不客气,沈献那帮人又太客气。
林青青气的坐起来,冲随时都会掉下东西的屋顶喊,“能不能不折腾了?我说了,我不生气!”
叶舒叉着腿坐在屋脊上,拿了一面瓦片,冲下面道:“我不信。”
林青青气的心口疼,耐了性子,接着道:“为什么不信?我的话不能信了?”
“不是……”
叶舒不知道怎么说,咬着腮边的肉思索,道,“你不高兴。”
林青青闻言,嘴角轻抖,一口恶气涌上来,“我他吗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还高兴!我高兴你个大鸡腿我高兴,狗日的。”
满腔的恶气让她到处乱走。
那是越想越气,朝着头顶的叶舒一瞪,道:“滚下来。”
叶舒这叫个欢喜,爬上去的时候还用梯子,这会儿直接飞身而下。
临到门口,他怂了。
他不进屋,他扒着门,露一个头,“你说原谅我,我在进去。”
林青青背着手,溜溜达达走过去,小细牙笑出来,说,“行啊。”
她啪叽就是一个漏风巴掌。
叶舒嗷一声,撒开门就跑。
“唔……”
林青青就追了两步,肚子疼的腿都软了。
有点怕她,叶舒跑的挺快,这会儿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来,大手抓住她手臂,朝怀里一捞。
林青青不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
“怎么了?”他脸都白了,紧张的用手掰林青青咬住的嘴唇。
“是不是疼?”
叶舒捞住她大腿,把她抱起来,“我带你找老景。”
走着,他想起来,“他死了没有?老王八,他最好没死。”
“站住。”
大步而行的人一声令下,来了个急啥。只脸上的急色不减反增。
林青青抵着他肩道:“不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不舒服看郎中,哪里丢人?”叶舒把她朝上托了托,执意要走。
“你知道个屁!”
林青青已经不耐烦了,拽他耳朵,“回去。”
叶舒咬咬牙,抱她回去。
“干什么?”
一进屋,他拽林青青衣裳。林青青差点朝他脸上来一下,听他闷着声儿说“我看看”,才没扇他。
一巴掌把他推开。
她瘫在迎枕上,气弱口吐脏言,道:“看个屁,我已经上过药了。”
上过药还疼!
叶舒不知道该怎么办,模样严肃的,用大手不住摩挲她肚子。就像是疼的人是他一样。
林青青刚觉得舒服点,肚子上一凉。
她诧异的抬起头,“哭什么?”
叶舒一滴一滴的眼泪,断线的珠子般纷纷而落。
他哭红了眼,说:“对不起,我早上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你发那么大的火,还说不生我气,我害怕,怕你不理我,你之前就是一边说不生气,一边不理我。”
“……真的对不起,”叶舒拉了她手盖在自己双眼上,哭的难以自制,说,“我什么都不懂,我笨,都是我把你弄成这样,对不起,老大……对不起。”
“傻不傻?”林青青的眉死死拧住,却止不住声音的颤抖。
她并不想安慰这个说哭就哭的人。
道:“你忘了我是什么人,若不是自愿,你能把我怎么着?”
叶舒摇头,把被自己哭湿的手摁在怀里擦,额头却压在她肩上,认错,“你说‘不要’,我也没停。”
大手与小手十指相扣,握的紧紧的,他下结论,“我不好。”
他当然不好。
他轻易被人利用。
他保护不了他自己,他撑不起一片天。
他看似什么都不缺,实则什么都没有。
可老景的话,但凡有一小半是真的,林青青就不能走。
因为就这么放下他走了,她会后悔。
因为她发过誓。
发誓连天魁那份儿都还给他,一辈子都护着他。
是圆房打破了她的这些想法。让她没办法再以朋友的角度对待叶舒。
她得试着接受他。
可接受他,就意味着需要重新构建生活模式,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给我点时间,”林青青的另一只手仔仔细细擦拭叶舒的脸,“我需要重新定位。”
叶舒被眼泪洗礼的脸上懵懵懂懂。
他凭着直觉,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傻?”
林青青:(◎_◎;)
“你以前都不承认自己傻。”
叶舒的脸红了白,白了红。想刀她的眼神狠狠藏住。
“噗——”
林青青歪回迎枕上,笑的乱颤。
“……”
叶舒有点不知所措。干脆蜷缩在她旁边,双臂紧紧箍着她,把她嵌在自己怀里。像是这样就听不见她的笑声了一样。
林青青笑够了。
轻轻道:“我喜欢傻子。”
叶舒腾一下坐起来。
“你说什么?”他以为他听错了,硬把她拽起来,“再说一遍!”
林青青歪歪小脑袋,“我喜欢傻子。”
叶舒的脸有点抖,不敢置信,“真的?”
“嗯。”
她一点肯定的样子都没有,嗯了下,叶舒的脸就狼狈的偏开了。
“我就是傻子,”他第一次承认这件事,没有恢复清朗的鼻音加重。
“我就是,”他不肯把头偏回去。
林青青探出身,朝颤抖的下巴上轻啄,“爱哭鼻子我可就不喜欢了。”
“呜——”
叶舒正难受,她还这么说。
狠狠把她扑倒,不准她不喜欢,“要一直喜欢我,只能喜欢我。你快说。”
就他霸道又固执的性子,不说,他会一直念叨。
林青青顺他的意,轻声念叨,“一直喜欢舒舒,也只喜欢舒舒。大!傻!子!”
省的他在纠结。她干脆把叶舒的嘴堵住。
责任也好,誓言也罢,他们的吻不够心意相通,也可缠绵悱恻。
这就是答案。
林青青倾尽力气吻他。
只会一位用蛮力的叶舒被带的神魂颠倒,他的顾虑,他的不安,在亲吻中烟消云散。
他咬着她不肯撒开,绵绵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正好。”
你喜欢傻子,而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