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梁山明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应着他。

陆朝萌看到那鼻血都从他手里流出来了，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呢，是不是太热气了？”

确实是太热气了。梁山明在心里回答他。

陆朝萌对于梁山明为何流鼻血一无所知。这脸还没好，又添了两道鼻血，真是让人操心。

“我没事，你去上班吧。”梁山明声音闷闷地对陆朝萌说：“要迟到了。”

“不着急。”陆朝萌看着人，此刻他们两个都没空煮早餐了，“我先给你点个外卖吧。”

“我自己点（吧）……”

陆朝萌已经拿起了手机，梁山明见此，没再坚持。毕竟他也想和陆朝萌多待一会儿。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们都没好好说过话。

此刻陆朝萌顾着看手机下单，安静了下来。梁山明捂着鼻子，眼睛忍不住扫过陆朝萌低垂的眉眼，白皙的脖子，锁骨，还有锁骨下面……想得两管鼻血又汹涌起来，忙闭了眼，不敢再看。

早上吃的早餐无外乎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粥汤粉，陆朝萌问了梁山明想吃什么。梁山明说随便，陆朝萌按他的喜好点了粥和包子。大概半个钟以后到。陆朝萌等不及在家吃了，想着路上买。

“点好了，”陆朝萌抬头看向人，“到了你自己拿一下。”

“嗯。”梁山明闭着眼应着他。

“脸还疼吗？”陆朝萌关心地问了一句。

“不怎么疼了。”梁山明仍然闭着眼。

陆朝萌见他闭着眼，感觉面对他没那么艰难了，“昨天的事，对不起……”

闻言，梁山明微微掀开了眼皮，看着人。

陆朝萌见他睁开了眼，又有点难为情，忙移开了脸，“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他平时不那样的。”

“那个U盘，”梁山明打断了他，“里面的东西你看了吗？”

“嗯。”

“可以告诉我吗？”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想知道。”坚定的语气，“你可以告诉我吗？”

“……”陆朝萌轻咬了嘴唇，感觉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不想这件事成为他和梁山明日后的雷，不想有一天成为他人用来攻击他的利器，他只能亲口说。

“其实也没什么，”陆朝萌轻描淡写、半真半假地说道：“有一个男老师骚扰我，不过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恶心我而已。后来他骚扰别人，被举报进去坐牢了。”

“什么时候的事？”梁山明皱着眉，坐直了身体，严肃地看着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陆朝萌那里过去了，梁山明这里还没过去。他紧盯着人，在脑中搜索着记忆，寻找之前那些陆朝萌反常的地方。

有一段时间他们吵得很厉害，陆朝萌还当着他的面非常伤人地表示“我觉得恶心”。大概就是那段时间吧。当时只顾自己的心情，完全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崩溃，都不告诉他呢。梁山明想起来又心疼，又懊悔。他应该早一点发现的。

“好了，我去上班了。”陆朝萌故作轻松地说着，站了起身。

“陆哥，”梁山明伸手拉了他的手。

“嗯？”陆朝萌看向他，梁山明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是因为告诉了我也没用对吧？”

“我没有这么觉得……” 你还小，告诉了你又有什么用呢？

“我会努力长大的，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梁山明将人拉近了些，脸贴在他身侧，喃喃地问：“你可以等我长大吗？”

陆朝萌看着这孩子像个黏人的大狗狗一样，想到他脸还肿着，只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嗯。你快快长大吧。”

两人腻歪了两分钟，陆朝萌便回房换衣服去上班了。

梁山明一个人呆在家，吃了早餐，无所事事就看看书。

陆朝萌去到公司，见李子欣戴着口罩上班，可想而知他那张脸也是不能看的了。

李子欣还像没事人一样跟他打招呼。陆朝萌礼貌地回了一句，心里已经疏远他了，却还要维持表面关系。

“你弟还好吧？”

“还行。”

“可能我下手重了点，”李子欣抱歉地道：“对不起啊，我不该跟个孩子计较的，当时真是气昏头了。”

“没事，”陆朝萌扯了扯嘴角，“我平时也揍他的，他扛揍。”

“真的？”李子欣想起那画面，有点乐，“不像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陆朝萌反问他。

“呃，”李子欣卡壳了一下，不确定地吐出了四个字，“文弱书生？”

对此，陆朝萌心里呵呵一笑，不予置评。

电梯到了，便回各自的岗位，忙各自的工作。

忙到中午下班，李子欣过来邀请陆朝萌一起去吃午饭，陆朝萌却早已离开。

望着空荡荡的工位，李子欣无奈地笑了下。他当然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比从前了。只是有些不甘心。难道从前对他的好，因为打了他弟弟一拳就一笔勾销了吗？

因为心里记挂着在家的梁山明，陆朝萌一下班就急匆匆地走了。

到了家，见梁山明躺在沙发上睡觉，脸上盖着书。看得陆朝萌既无语又好笑。他没有打扰他。

去冰箱拿了点菜，便准备做午饭。

梁山明耳朵听到厨房的动静，不由清醒过来。他拿开了书本，从沙发上坐了起身。往厨房的方向望去，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忙碌。

见此，梁山明的内心很充盈。原本空空的心被一个人填满了。他站了起身，往厨房走去。

刚到厨房门口，就见陆朝萌端了菜从厨房里出来，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啊，你吓死我了，”陆朝萌端稳了菜，有些埋怨地对他道：“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梁山明深深地望着人，没吭声。

陆朝萌手上烫得顾不上他，忙把菜端去了餐桌上。放好了菜刚要转身回厨房，梁山明就站在他身后，又把人吓了一跳。陆朝萌有些恼了，“你干嘛呀？”他有些生气地瞪了人一眼，接着就进厨房去了。

梁山明像条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看着人，心里就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