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瑾叹了口气,青王无能,奈何有个身份尊贵的母妃,光是这一点就能胜过许多人了。不然,光凭萧燮那个草包皇子如何能受封青王。
“那个叶鼎之的身份……可确认了?”
“嗯。”萧若风点点头,“他的确是叶将军的儿子,此行,为报仇而来。”
他一个毫无根基的江湖散人,想要刺杀当朝王爷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青王虽然是个废物,但身边高手众多,叶鼎之一直在找机会杀死青王,此次若是真的拜入先生门下,他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想起获罪被灭族的叶氏,萧若瑾心中唏嘘,“听说他的武功在此次参加学堂大考中的人可称翘楚,可能为我们所用?”
萧若风沉吟片刻,“若是在青王的事上,可助一臂之力。”
听出他话里别的意思,萧若瑾轻轻挑眉,“怎么了?”
“他是南诀剑仙雨生魔的弟子,现在又是既白的弟子,可结交为友。”萧若风摇摇头,“若为棋子,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萧若瑾思忖了一会儿,轻轻颔首,“你有你的打算。”
萧若风松了一口气。
“对了,那位姑娘,打算几时请来王府?我和你嫂子说了,她便上了心,前日早晨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和弟妹见上一见。”萧若瑾又问。
想起几乎天天在睡觉的东方既白,萧若风轻咳一声,“她的故乡在海边,来天启有些水土不服,最近身子不适,起不来身。”
“天启的确和海边不一样,看来是需要习惯一段时间了。”萧若瑾点点头,“若是真不舒服,便叫太医给她看看。”
“多谢兄长关心。”
稷下学堂。
百里东君比叶鼎之好得快,叶鼎之能下床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休养好了,毕竟他没有用什么伤己的功夫,关起门来昏天黑地睡了一通,一天过去就没事了。
他去探望叶鼎之,后者正披着衣服坐在床边喝药,他们一进门,两人对望,百里东君笑了起来,“叶兄,看来我们做不成师兄弟,还可以做一对难兄难弟。”
“滚,谁跟你是一对。”
百里东君原本还没觉得,叶鼎之一说心口便涌上一股恶寒,他连忙摆手,“我不是指别的意思啊,东方姐姐之前帮过我一个忙,我答应给她酿喝不完的酒,现在她收了你当徒弟,肯定是看上了你烤的肉!”
至于看上叶鼎之武功天赋的什么的,百里东君自信地认为东方既白完全不可能考虑那种东西。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叶鼎之的肩,“牛肉配酒,世上难有啊!”
叶鼎之扯了扯唇,“不能和你做同门师兄弟,这样也不错。”
百里东君哈哈一笑,“谁让你拒绝李先生的,不过能让东方姐姐收了也是极好的,本来我师父也说要是我拜不成学堂李先生就让我试试能不能拜在东方姐姐名下呢。”
提起东方既白,叶鼎之轻吸一口气,“她武功很强。”
百里东君却摇摇头,“不,是强得离谱。”
王一行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能做到把逍遥天境的高手像砍瓜切菜一样踹翻的人,又这么年轻,可不就是离谱。
“跟我说说她这个人吧。”叶鼎之看向百里东君,“我对这个师父,除了知道她武功很高以外完全不了解。”
“那你可问对人了,我是这里所有人中认识东方姐姐最早的。”百里东君笑道,“东方姐姐为人仗义,待人和善,别看她只比我大几岁,但她懂的可多了,她说她从蓬莱仙岛而来,将来也是要回东海去的。她喜欢喝酒,但是特别挑嘴,她说除了我酿的酒,也就秋露白能叫她提起几分兴致了。”
王一行在旁边看着滔滔不绝的百里东君目瞪口呆,他刚刚说什么,什么和善?这小子确定那是和善?拳拳脚脚都冲人心窝子去的那种和善吗?
“她养了一只海雕,叫劫海,特别通人性,同它说话它也是听得懂的,你若是见到可千万别奇怪。”百里东君比划了一个翅膀的宽度,“它很大,是我见过的最大的鸟了,但东方姐姐说它还小,以后还会长到一个成年人那么大。”
“难道是传说中的神雕?我只在小说里看到过。”王一行咂咂嘴,他之前在乾东城可没见过东方既白身边的雕,这回来了天启,也还没见到过。
“嗯,不过劫海随主人,也挑嘴得很,它虽然不喝酒,但它吃肉吧……非得吃烤过的,要不然就是鱼了。”百里东君看向叶鼎之,笑得有些坏,“叶兄,看来以后要跟劫海打很多交道了。”
“我怎么觉得她收徒其实是看中我的厨艺呢?”叶鼎之哭笑不得。
王一行丢给他一个还是你懂的眼神,兄弟自信点,她就是。
叶鼎之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想看看那雕了。”
“那走呗,我本来看过你之后就是要去看东方姐姐的。”百里东君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今早小先生出门的时候派人来传话,说如果有好酒就送去给她,东方姐姐这几日一点精神都没有,说不定喝了酒就还魂了。”
他在大考初试酿了一坛酒,因为只用了十个时辰,所以没有把真正的味道酿出来,他留了一点酒糟回去以后又重新酿了一坛,距今已有四五天了,刚好可以取出来喝。
喝了两天的药,叶鼎之本也打算出门了,东方既白说他能下床了就可以去找她,择日不如撞日,带上百里东君这个熟人一起去,也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差得少却成了师徒而尴尬。
王一行也对海雕好奇,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东方既白的院子拜见,可守门的侍卫却告诉他们东方既白不住这里,但劫海却是在的。
“不住这里?难道住小先生那里去了?”百里东君狐疑地问。
侍从点点头。
这两日下了很大的雪,院墙和屋顶一片雪白,王一行抬头看了看,修道之人敏锐地发现了屋顶上有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息,“是那海雕么?”
“啊?”百里东君抬起头,只见雪白的屋顶上什么都没有,“哪儿呢?”
“在屋顶上。”叶鼎之也看向屋顶。
百里东君仔细瞅了瞅,屋顶上的白雪却动了,大片雪块抖动着簌簌落下,露出的黄色尖喙和利爪,双翅鼓动,顷刻甩去身上沾着的雪屑,劫海的长鸣传来,三人听着,有种嘲笑的味道。
王一行一巴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奇了怪了,百里兄,我怎么觉得它好像在笑你?”
“它就是会取笑我的。”百里东君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劫海也扇扇翅膀落了下来,雄赳赳地啾啾两声,“你怎么不跟东方姐姐在一块儿?”
别提,一提就来气。
劫海掀起一翅膀的雪就朝百里东君的脸上糊,主人已经在猫窝里睡了两天了,就中途回来过一次,还是为着那俩只会哼哧哼哧的小猫来的。
“欸欸!”百里东君连忙一躲,但距离太近还是免不了被糊了一身的白雪。
白天的时候东方既白的院子门窗都开着,屋里飞出来一只棕褐色的雀鹰,停在窗台上看他们,身后一拱两拱露出两个毛绒绒的脑袋,是那两只在养伤的小狮子,一公一母,公的叫凌泉,母的叫凌珑,名字是萧若风起的,不然落在东方既白嘴里指不定又要打劫什么。
“你东方姐姐,养的宠物有点多哈。”王一行干笑两声。
随后三人去了内院里萧若风的住处,在那里看见了被一虎两狮围着一起打盹的东方既白,王一行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不得不说,咱东方姐姐,实乃妙人。”
劫川最先嗅到外人的味道,原本伏在东方既白脚边的脑袋顿时支棱了起来,冲着门口的方向低声呼喝。
躺椅上的人嗯哼一声,身上盖着一件男子款式的狐裘,眼熟的人都能认出来那是萧若风穿过的,纤白的手拉了拉,远山般的眉毛在那鬃毛似的毛领里一埋,躺椅上的人翻了个身,似乎完全没留意到有人进来。
百里东君和暮初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他才不理解地问:“东方姐姐就这么睡啊?”
“是的。”暮初叹了口气,“姑娘嫌屋檐下太窄,公子交待在院子里扎一个吊床,做吊床的人前脚刚量了尺寸离开,回去裁了材料午后就过来把它做好。”
“嗯?来啦?”东方既白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一双犹如深海的眼眸半阖半眯地朝他们望来,“都好全了?”
百里东君挠了挠头,“我本来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睡上一觉就好了。”
东方既白又看叶鼎之,虽然没有正经的拜师礼,但好歹是收了徒的,“你呢?”
“多谢……师父的药,”叶鼎之本想喊姑娘的,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改口喊了句师父,“徒儿基本无恙。”
“那正好,有事弟子服其劳。”东方既白摸了摸劫川的头,后者起身让开了她脚边的路,“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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