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有两个原因么?”
“虽然只剩下了一个。”
“剩下的那个是什么?”
尽管截止目前为止,这个作战目录第二位的变态西装男说话还算正常,但星野真夏却不认为这就是好事。
反而是这种侃侃而谈的人,最为恐怖。
“嗯……”
“要知道,虽然核冬天阴霾过了一年多,已经慢慢开始沉降,由于一些人为干预,辐射也在慢慢减少。”
“但现在的地表对普通人来说依然是致命的。”
“可你却还是活蹦乱跳。”
“你身上被极为高明的术士施加了一种术,才让你的生命力这么顽强。”
“由于这是我的老本行,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
“这种强大的术,可不是隐修会那些废物能够做到的。”
“人类真是宇宙间最为可悲的生物不是么,即使知道结局是根本无法改变的,也尝试去修正。”
“这种飞蛾赴火的精神。”
“就像是柯林先生接下来会做的一样。”
“即使是阿诺德也被你们当中的那个女人骗了,不过这是好事。”
“那个银发女人,是能感受到你的方位的。”
“她会带着柯林来自投罗网。”
“这是不可避免的。”
“然后……”
军团长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把柯林给宰掉,这些不稳定因素实在是令人头疼,但也没有不稳定到能让人恐慌的地步,只是像鞋子里的一粒砂砾,完全不致命,只是有些烦人。
星野真夏眉头紧皱,总算弄清了前因后果。
“唔噢……”
“你刚才有些想要轻生的念头啊。”
“先说结果吧。”
“在我面前,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只要还吊着一口气,无论是什么程度的致命伤,或是什么绝症病毒,脑癌。”
“我都能将其医治。”
“接下来你只能乖乖等着柯林来了。”
军团长无所谓的说着。
星野真夏见事情已经没有任何余地,目中充满了担忧,看着后方慢慢抽离的旷野,不知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而之前清醒过来,早已经听到两人说话的尤金也坐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作战目录第二位。
他们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如果没有他们的介入,对策局早已经将所有感染源肃清,一切都不会发生,洛城还是那个洛城,圣塔莫尼卡码头,格里菲斯天文台,所有事物都还是原样。
尽管她一直欺骗着自己,自己曾和柯林一起去的那个福利院,那里的人们,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还有那些孩子,他们都还活着,一定在某个营地里好好的活着。
但是……
“喂喂……”
“你的症状已经病入膏肓。”
“看看你脖子上的那些结晶,已经反噬到你的一边脸上了,要是再动怒的话。”
“本就所剩无几的最后时光,将会消逝得更快。”
“深呼吸,冷静下来。”
军团长自顾自的给尤金做着示范,从那眸子中他已经看出了燃烧着的汹涌怒火。
“柯林……”
“是一个识大体的人。”
“我知道的他,不会因为我的死活,这种小家子气的东西,就会丧失理智。”
尤金知道的,即使柯林和格蕾关系不和,在格蕾死的时候没有任何动容,至少李斯特,是一起经历了抓捕海勒,救援杰西卡,以及追缉强尼的。
他是识大体的人,就像是他亲手杀掉了李斯特一样,兴许十一科里的其余所有人都下不了手。
但柯林。
是下得了手的。
就像是他杀死了兰迪一样。
“无论是强尼,还是雨果,还是更多你们这些sct的人渣。”
“他都已经全部干掉了。”
“你也不例外。”
“直到你们所有人都死干净。”
自从洛城的一别后。
尤金就再也没见过柯林,但她知道,现在的柯林一定更加强大,更加坚定,就像是曾经做到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似的,再创造一次奇迹。
“看来你和他关系挺不错的。”
军团长沉吟了一会儿。
“实际上,情况是这样。”
“你说的那些的确有可能,我也可能轻轻松松就被干掉了,就像k……干掉每一个自命不凡的喽啰。”
“不过……”
“我只是打下手的。”
“这不是流氓之间的斗殴明白么。”
“你们两人其实只留下这个黑发美人就行了。”
“你的作用是。”
“我们必须让人们看到,抵抗宿命。”
“究竟是怎样的下场。”
就在军团长说话时,突然对讲机里一阵嘈杂,他接通了频道,没想到里面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
砰!
庞大的卡车车队群突然就侧翻了几辆,扬起滚滚浓烟,随之在巨力之下翻滚几转然后爆炸。
三人所乘坐的车上也是一阵颠簸,司机赶忙打着方向盘以至于不让车辆失控。
车队遭到了什么人的袭击。
是对策局还是什么?
军团长念头一扫。
原来如此,竟有这样的事,不用sct自己去找,反而自己送上门来。
尤金和星野真夏二人都不必多虑,她们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车里,用对讲机调度了一番后。
军团长直接在高速行驶下跳了车,在滚滚浓烟中硬是没有一点惯性的站稳了身形,保护着所有车辆安全离开。
而他本人,站在原地,等着袭击者的到来。
那是一个罩着黑袍的男人,几个踏步间便来到军团长两百米远左右的地方,在这一望无垠的辽阔荒原,清晰无比。
风刮着如涓涓细流的沙尘在旷野中蜿蜒行进,两人的衣摆都是猎猎作响。
“失礼。”
“sct最高干部来临,可惜我这里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只是冷静一下。”
“我们一起回都灵,关于这一年多里你所做的一切,只要向首席代理人述职就行了。”
“拜托。”
“表情别那么恐怖,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军团长无所谓的说着。
狄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sct在我返生的时候,就已经背叛了我。更何况现在,性质已经不一样了,我和你们已经形同陌路。”
“不过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语气相当镇静。
军团长也不再说无关紧要的话。
“属于你的东西?”
“啊……”
“是的,什么都是属于你的。”
“就像是你曾经争夺最高干部宝座的时候,你杀了克来恩的全家。”
“真以为峰会不知道么,只是我们需要你,需要你这种疯狗。”
“只可惜养虎成患,你已经完全失控。”
“现在你要为了峰会首席的位置……不。”
“不妨让我们更大胆一点,你要为了神的位置,而杀掉我们所有人。”
“该死……我只是一个好人。”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狄狛,你毁灭了世界,一切不应该以这样收场才对。”
“你的所作所为……远远要比毁灭世界更恐怖。”
“在世纪的最后岁月,你所创造的巨大不安让人把所有矛头都对准了自身。”
“对疯癫的嘲弄取代了死亡的肃穆,人们从发现人必然要化为乌有,转向戏虐的思考生存本身就是虚无这一思想。”
“面对死亡的绝对界限所产生的恐惧,通过一种不断的嘲讽而转向内部。人们提前解除了恐惧,把死亡变成一个笑柄,使它变成了一种日常的平澹形式,使它经常再现于生活场景之中,把它分散在一切人的罪恶、苦难和荒唐之中。”
“死亡的毁灭已不再算回事了,因为它已无处不在,人世已经是徒劳无益的口角、蝇营狗苟的争斗,头脑将变成骷髅,而现在已经彻底空虚。”
“这彻头彻尾的……悲惨世界。”
军团长怔怔的看着狄狛,他做到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也背负所有人都没勇气犯下的。
罪孽。
“动手吧,约瑟夫·拉格朗日。”
狄狛喊出了他的全名,他和sct最高军团长在峰会开会时有着数面之缘,知道他的名字。
“你确定吗?”
“我可是至强的……”
“术士。”
约瑟夫如是说着。
“呵呵……”
“真是有趣。”
“那我就是至强的……”
“亡命之徒。”
亘古荒凉的旷野,风沙掠过。
随之。
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