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程澜梦笑着反问。
对上这样的笑容,胡营更害怕了,他下意识想要寻求帮助。
“天、天师!”
从桌案后面走出来的裴温纶脚下一顿。
胡营立马意识到是自己喊错了称呼,正想改正,程澜梦将老鼠送到了他的眼前。
“啊啊啊!”
胡营被吓得连连后退尖叫。
这下轮到程澜梦疑惑了,“这不是你的宠物吗,你怕什么?”
关键时候,胡营还是有脑子的,他连连否认:“这才不是我的,你个疯子,你走开!”
程澜梦却依旧步步逼近:“不是你的,你心虚个啥?”
“谁说我心虚了,你不要以为院长偏袒你,你就可以横行霸道,告诉你我啊……”
惨叫声穿透整个教舍,随后胡营两眼一翻竟直接吓晕了过去。
而始作俑者则一脸嫌弃的将手中折扇扔进程澜梦的怀里,语气平淡:“还我一把扇子。”
程澜梦一时间有些呆愣。
回到桌案后面的裴温纶,拿起戒尺敲击桌面,“好了,上课!”
“那、那他怎么办?”人可不是她吓晕的。
程澜梦的话音刚落,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出现在教舍门口,朝桌案后面的裴温纶示意一下后,便直接上前将晕倒在地的胡营扛了起来。
胡营怀中的老鼠,则被他一剑刺死。
全程不过几秒,看得程澜梦口瞪目呆。
裴温纶的脸上仍旧挂着淡笑:“现在可以上课了吗?”
虽然场面有些血腥,但这种以暴制暴,程澜梦喜欢。
她朝裴温纶拱手,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众被惊呆的学子,也默默垂下头打开面前的书籍。
裴温纶的学问同他这个人的外表一样,足够惊艳,也足够让人望尘莫及。
一堂课下来程澜梦受益匪浅。
只是……
“夫子,散学了,您不必再跟着我。”
裴温纶不知从哪又变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扇子,他皱着道:“刚才本夫子为你解围,如今本夫子有难,你要袖手旁观?”
前方不远处,胡营的家长督察院御史胡袁毅正在同书院的人吵着要说法。
程澜梦扯了扯嘴角:“夫子会怕督察院的人?”
裴温纶叹出一口气,“怎么能不怕呢,督察院的嘴可比程同学你的嘴毒多了。”
呵!程澜梦气笑了,究竟谁的嘴更毒。
回城的马车上多了一人,鱼叔安静的驾着马车没有出声说一句话。
车厢里,裴温纶侧卧在一侧,嘴里吃着阿悟为程澜梦专门准备的点心。
这般随意的样子,仿若他才是这辆马车的主人。
程澜梦掀开自己这一侧的车帘将视线投向窗外,眼不见为净。
突然车厢震动了一下,斜靠在榻上的人眼睛倏地变得明亮,程澜梦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裴温纶一把将她从窗口拽了进来。
“咻!”
“铛!”
一支箭头稳稳的插在了窗沿上。
若是刚刚程澜梦没有避开……
“公子小心,有劫匪!”鱼叔的声音从外传来。
心有余悸的程澜梦从裴温纶的怀里挣脱出来,随后一把掀开车帘。
他们的对面,数十位带着面巾的男子骑在马背上,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各种武器,这阵仗显然是有备而来。
鱼叔正要试图和这些人谈判,程澜梦伸出一只手按在鱼叔身上,嘴里的话却是对车里的人说的。
“天师,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
一介夫子和学生可惹不来这么大的阵仗,只有堂堂天师才能办到。
果然,对面领头的人也开始叫嚣,“堂堂天师竟然要躲在自己学生身后吗,天师如此贪生怕死,就不该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谁是不该招惹的人,阁下不妨言明,下次我也好注意。”
话音落下,裴温纶从马车里走出来,挡在了程澜梦和鱼叔面前。
对面的人见状纷纷面露戒备,眼神警惕着四周。
如此紧要时刻,裴温纶却突然回头同程澜梦道:“老鼠都不怕,应该不会怕杀人吧?”
程澜梦满头黑线,她是二十世纪社会主义下成长的正常人,哪个正常人不怕杀人。
程澜梦自觉带着鱼叔躲回车厢,并在裴温纶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的关上车厢门。
头一次见人避嫌避的如此明目张胆,裴温纶嘴角的笑容真实了许多。
车厢里,鱼叔不放心,正要出声询问,程澜梦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
敢来刺杀裴温纶这样的人物,且对他们的行踪如此清楚的人,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穿越过来这么久,程澜梦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什么事能掺和,什么事不能掺和,一定要牢记在心。
这时车厢外突然静的可怕。
程澜梦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但至始至终她和鱼叔都未出马车一步。
直到裴温纶的声音出现。
“好了,缩头乌龟,可以出来了。'
程澜梦瞬间打开马车门,从里面探出头来。
马车外的景色如往常一般清新自然,如果忽略掉空气中的血腥味的话。
“程同学。”
裴温纶轻唤一声。
程澜梦瞬间抬头。
下一秒裴温纶便直直的朝着她的怀里倒了下来,程澜梦下意识伸出双手接住。
鱼叔惊呼:“公子!”
从未抱过男人的程澜梦,僵直了身体。
这里距离城中还有一定的距离,刚才那一波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伏击,种种未知都提醒着程澜梦,此时她不能独自离开。
别无他法,程澜梦只好将裴温纶带回客栈。
卫娘见程澜梦带回昏迷不醒的裴温纶也是吓了一大跳,得知他们在路上遇到刺客时,一颗心更是害怕的不行。
程澜梦连忙拉着想要检查她身上是否受伤的卫娘,去了隔壁的房间。
屋里的阿悟听见动静,起身迎了上来。
“阿悟?!”
程澜梦瞪大了眼睛,随后一把抓住阿悟的手,紧张的问到:“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阿悟一向都是在回府的马车上等着她,此刻阿悟却出现在客栈,程澜梦不得不多想。
阿悟见状连忙解释:“姑娘别急,夫人没事。”
府中程澜梦关系的只有娘亲,既然娘亲没事,她卸下紧张来到旁边的矮塌坐下,示意阿悟继续。
阿悟上前说:“下午的时候老夫人院中那位爷来我们院里找姑娘您,被碧翠拦下后那位也没过多纠缠,但碧翠总觉得那位爷离开时的神情有些不对,所以派人过来说明情况。”
老夫人院中的那位,是程澜梦的庶弟程明然。
程明然从小骄纵惯了,成天不是遛猫逗狗就是在外面闲逛,结识了一帮乌七八糟的朋友。
程澜梦穿越过来这两年,见过程明然几次,而且每次都是见他赖在老夫人身边撒娇要钱。
一个纨绔,程澜梦不屑给他眼神,程明然也从没有舞到程澜梦的面前来,今日这事倒是头一次发生,难怪碧翠会觉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