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乔西自那天说完了再见，就再也没见到过魏杨上线了，甚至他们的聊天窗口都变灰了，她尝试发送，却只能收到弹出的报错信息“时间错误，无法发送！”

她认为，也许系统真的检测出来了这个BUG，为了避免两个人相见时时间线崩溃，修复方式可能就是直接分成两个平行世界线，各不影响了吧。

乔西还挺怅然若失的，几个月来，她没事都上论坛跟魏杨聊会儿天，说说各自的生活进展，都从网友进化成了好朋友了。没想到突然就断了联系，一下子还真的不适应。

她知道他是一个闲散王爷，住在宫里，每天去太学上课，日子过得很是悠闲滋润，就等成年了之后可以领个闲职开府建牙了。本来他们还约好，等他明年出宫之后就四处游览，来江州看望乔西。可惜现在看来是没办法实现了。

希望他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过得好吧，如果之后能回去现代世界，说不定还能碰到呢。

她也突然没有动力拿了兑牌去江州取钱，隐隐有点害怕，如果取了的话会不会触发这个世界的BUG呢。如果过去了发现兑牌失效了，或者根本没有一千两，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她不想完全依赖于这笔钱啊，做最坏打算，靠自己脚踏实说不定也能攒出买房钱呢。

乔西很快又振作了起来，没办法抓住的就只能放手了。

珍惜眼前人吧。现在她还有一个闺蜜姐妹需要她帮忙呢。

乔西带着曲谱去了柳府，柳雪高兴地迎了她进去。

看完曲谱，又听乔西演唱了一遍，柳雪瞬间就变成了节奏大师的迷妹，两眼放光，兴奋得不得了，把曲谱宝贝得不行。

不过她试了，短短的时间内，要弹古筝把整首曲子演奏出来，需要很多的训练。她担心没办法同时唱歌和弹奏古筝，商量之下，变为由柳雪弹奏，乔西伴唱，下半首部分则改为她在伴唱声中作画。

乔西只得调整了舞台的设计和流程，要柳雪给她找一套男子服饰，她准备女扮男装在旁边伴唱，坚决不抢走女主角的风光！

很快的，这一周就在陪练曲子和画漫画稿里匆匆过去了。

到了下一个约定的交稿日，乔西借口有别的事情，叫二虎帮她去送稿。

此时的书店里，江晏还在耐心等待，这一周他每天都惦记着小姑娘下次见面的时候会说些什么，既然已经互表了心意，她不可能再装傻，说是考虑，都过了一周了，应该只是害羞的借口吧，难道能反悔不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嘴角翘起。

张管家在旁边暗自好奇，今天公子不知道怎么了，一早下学就赶来了书店，还时不时就笑一下，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甚至在他今天不小心打碎了碗的时候都只不在意的说了句“无事，碎碎平安！”

之前公子也一直温和从容，但都是疏远着呢，对下人更是奖惩分明，犯了错要罚，做的好才会奖。今天这样的公子，好像更接地气了。

结果，就在二虎带着画稿单独上门之时，和风煦日陡然变成了山雨欲来。

张管家看见他家公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低压的气氛，他都忍不住一哆嗦。

送走二虎，江晏脸都黑了，连引以为豪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养气功夫都差点破功了。

很好，很好，这小姑娘，居然干脆不来见他了。

这还真的能反悔啊。呵，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从小到大，他都是众星捧月般，走到哪里都是被仰视和爱慕的，随便对那个女子稍微和颜悦色一些，那女子都巴不得贴上来。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像乔西这样对他被动又疏远，偏偏又让他奈何不得，如果不是知道她是不开窍的木头桩子，他都要感叹一声真是玩得一手绝妙的若即若离了！

他拒绝接受她的反悔，即便小姑娘懵懵懂懂，与他相处之时也甚是开心，偶尔也会惊艳于他的美色，虽然只是转瞬即逝，那慕艾的神情他绝不会看错。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乔西并不是不开窍，只是不够喜欢他，因此权衡之下又退回去了？又或者是上次自己的举止太过孟浪，吓到小姑娘了？还真的有可能，平时看着胆子大，一遇到麻烦的人情世故，就缩起头来，简直跟手中这个丑丑的乌龟布偶一模一样！

江晏忍不住对这个乌龟布偶动起手来，将它搓圆捏扁，心里的气愤才稍微平息一点。

不敢来见我是吗？那就等着，等我就去找你，看你能躲多久。

秋日宴这一天到了，午后小憩过，乔西坐上了柳雪家的马车，跟她一起出发了。

虽说是秋日宴，其实这秋老虎的天气甚至比夏日还炎热。宴会举办在城中的一个雅致的园子里，一路上，柳雪给乔西普及了宴会的流程，好让她心里有底。乔西昨日还特地捎信提醒孙嘉别忘了去赴宴。

她们进了园子，跟着引领的人走到了后花园，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年轻的男男女女都有，男子坐一侧，女子坐对侧，每两人中间一张小桌，桌上摆放着一些瓜果点心，座位前面是圆形水渠，等时辰一到就会采取曲水流觞的形式，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取即饮，并且需要表演一个才艺，用以取乐。

才艺的话吟诗作画，弹琴跳舞皆为有之。未婚男女们正好借此机会认识和了解。之前的几届秋日宴之后，可是有不少对看对眼了的，最后结为夫妻的也不少，不失为一段佳话。

出门时乔西和柳雪穿着素净的短衣襦裙，在一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适龄少女中间显得就朴素低调多了。

乔西坐在柳雪旁边，没一会儿，孙嘉也来了，他先走来给乔西打了个招呼，对柳雪只略一点头，就继续笑着对乔西说：“今日正好借机推广，为我们的家居百货店造势！”

说完，冲随行小厮挥挥手，四下进来一些人，在座椅的四周方位都摆上了台式风扇，这又是改良版了，风扇的底座前增加了一个木盆，现在已经放上了冰块。

在座的贵公子小姐们大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有些不解。有认识孙嘉的就问他：“孙兄，这是何物？”

孙嘉笑道：“此物乃风扇，开始吧！”

于是负责风扇的下人们便手动摇了起来，一时间，阵阵凉风吹了出来，带着冰块的幽幽冷意，让人在这大热天里瞬间凉爽得喟叹不已。

“此风扇真是好物啊！”

“是啊是啊，孙兄这是哪里来的呀？”有人问道。

“这是在下家即将开张的新店研发的物件，正是炎热之季，如有需要的友人可以私下找我聊，本段时间新店试运营，购入有折扣。”孙嘉笑道：“正式开张是下个月十五日，城西丁香路口，悟空家居百货店，如果有感兴趣的友人，不如大驾光临，亲自体验一番！欢迎各位前来捧场了！”

店名是乔西和孙嘉商量后定下的，一开始孙嘉硬要加上孙乔二字，乔西不肯，执意要当背后隐姓埋名的军师，说是叫孙氏家居百货店，但是孙嘉觉得太普通了，有没有什么是很厉害很霸气的。

乔西灵机一动，提议叫齐天家居百货店，要么大圣家居百货店。结果都被孙嘉否决了，说什么，起这个名字，是嫌命太长所以影射当今圣上嘛。乔西给他解释了半天，传说中有一个也姓孙的猴子是多么厉害霸气，能七十二变，有着店里什么新鲜玩意都能卖的寓意，于是最后敲定了就叫悟空家居百货店。乍一听还觉得很像佛号一般很高深呢。

乔西还特地画了一朵筋斗云作为LOGO。顺便给自己做了一个章，刻有手写顺滑英文FUTURE，印在那些她设计出来的家居服饰隐蔽处，不仔细看还不一定看得出来，而且即使被发现了可能也会被当成是一串奇特的花纹吧。

众人纷纷答应，也甚是好奇，那所谓的家居百货店里，还会有什么别的好玩物件。开场这一闹，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孙嘉落座之后，不少女子都投去了打量的目光，有些更是芳心暗许。乔西看看柳雪，她也正看向孙嘉那边，察觉到旁边不少女子的关注，眉眼中隐隐有些不快。

乔西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袖，低声说:“沐卿姐姐，现在你吃的醋，等会儿叫孙大哥加倍吃回去！”

柳雪嗔了她一眼。乔西嘿嘿傻笑。

很快，主事人员举行了简短的祓禊仪式，就是在场所有人皆伸手蘸水净手，寓意为除去不详，平安康顺。

然后，宴会正式开始了。酒杯放入了水渠高处，顺着水流慢慢往下。

很快，酒杯停在一个锦衣男子面前，他一饮而尽，随即吟诗一首，正好符合这夏日景色。众人都是纷纷叫好。对面坐着的一排女子也有欣赏他的文采的，暗自点头赞赏。

下一个酒杯又放了下来，接下来一连几个，有男有女，无不是作诗作词的。

乔西本来还听得新奇有趣，几次下来就有些乏味了，便改为专心吃点心瓜果。

这时，又来了一个酒杯，这次杯子顺着水流悠悠往下，几次看似要停，却又继续往前，终于到了柳雪面前，稍作停留，乔西眼疾手快，在杯子再次飘走之前已经取了回来，递给了柳雪：“来，沐卿姐姐我帮你拿到了！”说完冲她眨眨眼。

柳雪浅浅一笑，端起酒杯一手举起，另一手以袖遮面，喝下了酒。然后慢慢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请待小女子下去准备一番。”

说完和乔西一起离了席。

这也是常见的事，假如有的女子要表演弹琴或者跳舞的，是要先更衣。众人也不以为意，继续着交流。

孙嘉继续和旁边的兄台聊着天，推广这家居百货店会有哪些新奇的东西，又恰到好处地留白让人兴趣更大。他余光中往前面舞台方向一看，只见下人搬上来一架古筝，一张书桌，又有人拿了几柄油纸伞，还有纸墨。一把伞撑开放置在古筝前面的一个架子上，正好挡住古筝上方。两外两把伞撑开来放置于地上。三把伞的图案都各自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白底青花，看起来格外雅致。

旁边聊天的人也被这舞台布置吸引了眼光，好奇：“柳家小姐这是打算弹古筝呢，还是作画呢？”

“不知道啊，等会儿便知了！”

众人翘首企盼中，舞台上走上来了两个人，那一身白衣的小公子头戴一顶形状奇特的帽子，帽檐下垂半遮住面，漫步走到了书桌的后面。另一位身着白底青纱裙身段婀娜的女子脚步匆匆，走到古筝前面便坐了下来。正好被前面的油纸伞挡住了面庞，众人只看得到她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开始抚弄起琴弦。

简单几个试音结束，她双手一停，朝书桌后的小公子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十指翻飞，一段从未听过的动人旋律倾泻而出。

叮叮当当的琴声，如泉水空灵，又如骤雨敲窗，丝丝滴滴，润人心扉。不少人都是眼前一亮，听出这是一首未曾面世的新曲子。

琴声响起的时候，书桌这边的小公子摊开了宣纸，随即开始磨墨，琴声不停，他的动作也不停，墨好墨又提了画笔，蘸了墨水，作势要画。

这厢琴声如骤雨初歇，前奏结束的时候，书桌这边的小公子把画笔搁在纸上，突然开嗓随着又响起的琴声吟唱起来：“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他一边唱着，一边起身，朝坐在古筝后面静静弹奏的女子走去，继续唱道：“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唱到第二句的时候，手里一动，正好取下挡住美人的那柄油纸伞，失去了遮挡，美人的面貌一下子展露出来，众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只见柳雪面如美玉，眉如弯月，绾着一个精美的坠马髻，发饰只简单的一只白玉簪，耳上坠两粒珍珠，身上的白裙青纱飘飘似仙，仔细看会发现雪白衣襟处用兰青色绣有精美图案，正如青花瓷一般，素雅又别致。她白净的脸上看起来只是略施粉黛，朱唇上却点了艳丽的正红色。此刻她随着歌词微微露齿一笑，这一笑如百花盛开，又如大雪里的一枝红梅独立，美得让人触目惊心。

这一亮相，当真是惊艳了全场！

在唱下段歌词的间隙中，做男子打扮的乔西顺势拿起取下的雨伞，侧身朝向柳雪而立，雨伞遮住了自己的侧脸，只能看到一点下巴。她余光中瞥了一眼孙嘉，见他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心里乐开了了怀，果真被惊艳到了吧！

接下来的一段，柳雪弹奏，乔西对着她浅唱，她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就是雌雄莫辨的少年语调。柳雪偶尔抬头看一下乔西，眼露笑意。

于是，舞台上看起来真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画面，台下好多女子为这好听的曲子和俊男美女互诉衷情的画面心生激动，挥起了手里的绣帕。

孙嘉回过神来，看看身边这一排男子，无不露出为台上女子倾倒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一点酸意。他没想到柳雪弹起古筝来竟是如此动人心弦，飘飘似仙，让他一时失神，但看到旁人也这样的表情，他又很生气，竟想把人遮住了，不准再让旁人看去。这舞台上与之对唱的那个男子又是谁，当众这样眉来眼去的，简直不把他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他恨不得把人拖下来。

一瞬间，孙嘉都为自己的想法震惊了，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很是陌生，难道他真的看上这个未婚妻了不成？他想起之前乔西说的，放下偏见，沐卿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此时他心境松动，竟隐隐觉得颇为赞同了。

中间的一段过度，又是柳雪的个人古筝Solo时刻，这次没有了遮挡，大家看得更清楚，她是如何面色不惊看起来毫不费劲地弹出这么复杂又悦耳的曲调。

她弹完这一段，就站起身来，在乔西的伴唱声中朝书桌走去，翩翩裙摆随之舞动。乔西顺势放下了伞，坐到了古筝前面，微微抬头看了看台下。众人这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小公子啊，不就是刚刚在柳雪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嘛！

孙嘉却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原来是乔西假扮的男子，也对，她头上戴的不就是新设计出来的遮阳帽嘛，之前自己还真是情急之下一叶障目了。

唱下半场歌词的时候，乔西一边唱一边偶尔随意拨动一两下琴弦。而此时，柳雪正落落大方站在书桌前面，拿起放在纸上的画笔，随着歌声开始作起画来。

她画画的姿势也优美恣意，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细小的珍珠不时碰上去，轻吻着她面如娇花的脸颊。

孙嘉这么想着，心下燥热，不禁红了耳朵。只得端起酒杯来喝了几口以作掩饰。

乔西看在眼里，心里更是雀跃，仿佛看到了这个榆木脑袋开窍之后追在柳雪后面亦步亦趋的样子，简直是大快人心。

一曲唱完，随着最后一句“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柳雪也正好停下笔，眉眼舒展，带着笑意。乔西走过去，帮她一起举起了手中所画。

这是一副意境深远的水墨画，画中天色烟雨朦胧，一个纤细的女子背影站在水边，看向远方，似乎在等着谁。浓淡相宜的几笔，正是应了歌词里的那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众人从歌曲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再一看这画，都是一阵叫好。

“太好听了！这是什么曲子啊！”

“是啊是啊，从来没听过！”

柳雪轻声道：“此曲名为青花瓷，是一位四处游历的大师所创，大师名为节奏，字文山。”

“哦！不知道能否借阅一下此曲曲谱……”

“没问题。”柳雪点头道。

从那天以后，淮安县里就流行起来了这一首歌，歌姬们学会之后纷纷在各种宴会酒楼里演唱，广为流传，当然，这是后话了。

“柳小姐弹得可真好听啊！”

“没错，不只是弹的好听，这画得也很不错啊！非常有意境！”

“柳小姐不愧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长得又美，又如此有才，真是不知道该恭喜哪一家的郎君了。”

“我听说柳大小姐已经和孙公子订亲了啊……”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女子轻声说道。

众人都看向孙嘉，眼露羡色：“原来是孙公子啊！真是有福之人！”

“这也不愧是郎才女貌，一段佳缘啊！”

“嗯，说的也是……”

柳雪一手在桌下轻轻捏住了自己的衣角，紧张地也看向孙嘉。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如果像之前那样翻脸不认人，拒认这段婚事，她都不知道该有多难堪。

只见孙嘉站起身来抱拳笑道：“多谢各位了，待到我和沐卿大婚之时，欢迎大家来喝杯喜酒！”

柳雪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说，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表字，她来不及感动，又听他说什么大婚和喜酒，她一瞬间脸红了个透，羞得转身就下台去了。

乔西在旁看戏看得起劲，正捂嘴笑呢，见状也赶紧下了台，又向孙嘉使眼色，叫他快去哄人。孙嘉跟身边人打了招呼，先行一步。

宴席继续，后面的也有几个女子也弹奏了古琴或是琵琶，也有作画的，但是大家经过了刚刚那一场视觉和听觉的双重盛宴，就未免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了。在场的男子都觉得可惜，美人已经花落他家了。在场的女子是又酸又气，怎么办呢，谁能比得过柳雪刚刚那一段表演呢？于是剩下众人也就继续心不在焉地继续走着流程了。

乔西看孙嘉已经追过去了，就停下了脚步，盯着下人收拾完了台上东西，看看还在场的才艺表演瞬感无聊，就打算先溜下去把衣服换回去。

她绕过小树林，正要转弯，突然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臂，拉住了她的手腕。

乔西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大喊救命啊有流氓，定睛一看，“江晏？！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

江晏拉着她退到回廊转角处，这里是个不容易被看到的小角落。他还是一身白衣，上扬的桃花眼里此时瞳仁黑亮，闪着幽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说到后面，听起来还似乎带着那么一点委屈。

乔西先抽出手来，问：“那你看到刚刚沐卿姐姐的表演了嘛？是不是非常惊艳啊！今天的效果真是太让我满意了！”

江晏慢慢收回手，看着眼前小姑娘做男子装扮，幽幽道：“是啊，是很惊艳。”

他刚才一直站在暗处，看完了整段表演，也听到有几个年轻男子在听说柳雪已有婚约之后，转头打听另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唱得也很不错，值得一交啊。没想到，小姑娘不敢来找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外抛头露面招蜂引蝶。今日她虽然一心作陪，素面朝天，衣着简单，但是她高歌一曲时投入和自信的模样，还是让他惊艳不已。

他向来善于识人，这个小丫头现在还是一块璞玉，但他已经能猜到这璞玉打磨下来会是怎么样的珍宝了。

可惜乔西完全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还在兴奋地说：“我看大哥和大嫂这事儿是成了！总算是两情相悦了！嘿嘿，我可是头号大功臣！当然了，也多亏了你帮忙写下的曲谱，你等着看，没过多久这首歌一定会风靡全城！”

“既然多亏了我，为何上次庙里匆匆离去之后就不肯再来见我？我还以为你反悔了，从此与我形同陌路了呢。“江晏突然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直球。

乔西一噎，回忆起来上次的事情，顿时又觉得尴尬起来，她敷衍道：“哪会呢，也不会形同陌路啊，咱们不是还有合作关系嘛……”

“那就好！”江晏绽开了笑颜，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上次你没来，我可是很失落的……”

乔西：“……”

大美男这么近距离对我笑，还卖萌，真的是犯规啊！乔西强行挪开视线，心里念上十遍：不要被美色蒙蔽双眼，我们不合适，只是合作关系只是合作关系……

江晏又道：“因为我对你的漫画有了一点新的想法。本想当面找你商量，你不来见我，为了长久的合作，我只好来找你了。“

“什么建议？”乔西脱口而出，说到正事她立刻正经起来了。

上钩了。

江晏弯弯唇角：“不如跟我一起同去书店，路上细说，我正好把第一二期的雕刻板和印刷样品给你看看。“

乔西眼前一亮：“还印刷出来了啊？”她很好奇在古代是怎么做到的。

考虑了一下，她说：“那你等我去给沐卿姐姐打个招呼，换个衣服再走吧！”

江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