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娘,你最好不是和古和乐两情相悦,又或者,古和乐他并非神医弟子,要不然,你可就得好好想一想,你的付出值不值得了。”
“若是有人一边把你贬低的一无是处,一边又说这世上只有他一人爱你的时候,你可得警醒点。那是在P、屁个爱你!他只是想通过不停的打压,让你的精神和思想彻底被他控制,最后对他唯命是从,成为他手中的牵线木偶。”
“钱姑娘,有的时候,能够及时止损,看向更远大的天空,也是一种莫大的勇气。”
苏灵犀顶着古和乐越来越阴冷的目光,直到将自己想劝的话都劝完之后,这才晃了晃缰绳,告诉湛予承可以走了。
她原先还不觉得,自打古和乐一出现之后,钱熠熠越看,越像是被洗脑控制住了。
得让莺莺好好去查查古和乐的底了。
那个嫁去天机楼的婢女,指不定会是个出人意料的情况。
“苏灵犀,你有的时候瞧着,不像是大吴朝的女子。”冷不丁地,湛予承突然在她身后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我像是哪里的?北边草原的,还是西边沙域的?”苏灵犀哪怕手指尖上都被惊得冒出了冷汗,但依旧能面不改色地调侃。
“嗯?苏姑娘,你的想法总是会超乎我的意料。”
湛予承愣了一下后,笑了起来,虽然笑声不大,苏灵犀却能明显感觉到他人都在笑的发颠。
苏灵犀觉得又惊又茫然,湛予承在笑什么?
她的回答有哪里不对吗?
就在苏灵犀忍不住地要给湛予承一肘子,让他好好说话的时候,湛予承却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想法一般,率先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肘。
“苏姑娘。 ”他慢吞吞地唤道,“你不像大吴朝的女子,倒像是朝堂上那些忧国忧民,喜欢教化人的老学究。”
老学究?
苏灵犀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屈起另一只手的手肘猛地向后一杵:“指桑骂槐是吧!你才老学究!”
“哈哈哈哈哈!”湛予承笑的爽朗极了。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远远跟在虞家镖局的后头,慢慢向着飞云寨而去。
湛予承有些好奇:“苏姑娘方才瞧着挺着急的,为何现在却一副泰然的模样?”
“想套我底?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苏灵犀敏锐地竖起了耳朵,她总感觉,这回碰面,男主是别有所图地在接近她。
这令她很奇怪。
先不说十方坞对弟子的保护,就说她自个儿吧,在成立自己的娱记队伍后,对自己的老底进行了二次加密。
湛予承能查到的信息,都是她给查的。
但这些平平无奇的信息里,有什么是能引起男主这么关注的吗?关注到能让他亲自来查的程度?
“无妨。苏姑娘不愿说便罢了。”
湛予承越是表现地不关心,苏灵犀反倒越好奇,她明明是坐在马背上,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其实你要是把问题问的清楚一些,我也是可以说上一二的。”苏灵犀开始半侧过身,用她那真诚的眼神看向湛予承。
拜托,随便问点什么吧,只要开口,她总能扒拉到点什么东西。
“既然苏姑娘诚心开口……”
“哐!”
“砰!”
前头突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冲撞声,紧接着就是短兵相接的打斗声。
有人劫镖?
还是黄泉杀手去而复返?
苏灵犀和湛予承交换了个眼神,下一刻,湛予承就用双臂将苏灵犀护紧在怀中,花生马蹄飞扬,快速地向着镖队追去。
“伯父,我不是为了虞家堡而来。”
“呸!你个狗东西,你也配合总镖头说话!当初我们就说过,你这辈子最好看见虞字就掉头走人,要是让我们遇上了,绝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管你今天是为了什么而来,肯定不干好事,我们就当为那人仗义除害一把!”
“听说你马上就要成为南宫家的乘龙快婿了?是不是很高兴?你那娘有没有在整个祁家都挂满鞭炮,放她个三天三夜?”
当离得近了些后,苏灵犀终于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整。
这似乎,是一出有关于家庭伦理道德情感的纠葛。
他们好像,不该掺和进来的。
“要不,咱们到旁边,些许回避一二?”湛予承提议。
“等他们吵完了,咱们再出来?”苏灵犀点头。
两人一拍即合,正要让花生掉头,一把剑带着破空声,直冲冲地向着苏灵犀而来。
“小心!”苏灵犀转身弯腰,双手撑在马鞍上,一脚踩住湛予承的脚背,另一脚高高后翘而起,将近在湛予承面前咫尺的利剑给踢飞开。
她顺势翻身下马,轻巧地屈了下膝盖,单手放在唇边,吹了声口哨。
“苏姑娘好身手。”湛予承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花生的头,安抚住它受惊的情绪后,转头对着苏灵犀鼓掌浅笑。
这状态,丝毫不像是差点被飞剑捅个对穿的人。
真是诡异。
但苏灵犀来不及计较这个,她对着湛予承甩了甩手:“去旁边躲着。”
说话的时候,她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前头那个被镖师们重重包围,却还能一边和虞天纵交手,一边分神向她掷出飞剑的年轻男子。
该是多强大的注意力,才能做到一心三用,还绰有余裕的。
而且,这男子的脸,也很眼熟。
“祁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虞天纵在看到飞剑出鞘的时候,神情震怒,想要阻止却被祁云牢牢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报恩。在今日天黑之前,她不能靠近飞云寨。”男子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太大的表情。
无论是掷出飞剑时,还是看到苏灵犀避开时,似乎一切早有预料。
苏灵犀心下了然。
能对她的实力掌握如此透彻,又不想让她靠近飞云寨,唯有她的师兄了。只是不知道,她的师兄究竟是什么时候,和祁云产生了联系,还成为了他的恩人的。
“笑话,你祁云居然也会有主动报恩的一日?”虞天纵的脸上肌肉抽搐,扯动五官,目眦欲裂起来。
而祁云,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面瘫脸,貌似很好说话地一再退让:“伯父,你若是要去飞云寨,大可直接过去,我只拦她一人。”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的态度,才越是在惹怒虞天纵。
祁云其人,小说中最能用“冥顽不化、固执古板”来形容的人物,说的好听点,就是个剑痴,眼里出了剑,再没有其他。
说的难听点,就是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祁云年幼失怙,孤儿寡母没有个一张,险些叫祁家的族老赶了出来,是虞天纵带着早年与祁父立下的子女婚书出现,这才让祁云母子俩得以安身立命。
这便是书中,祁云和虞倾城指腹为婚的由来。
有了虞家堡的支持和帮助,祁云衣食无忧,并在武学上展现出了一定的天赋,最终在七岁那年,被有剑仙之称的向浩气收为弟子,从此剑术造诣一日千里。
但不幸的是,相较于祁云的声名鹊起,虞倾城却因为一场意外,不仅毁了容貌,还难以生育。
这让祁母难以接受,以祁云醉心剑术、无意儿女私情为名,要求退婚。
真要说起来,祁云也确实是这样的人,再者,当时的虞倾城已经拜了神医司徒涟为师,早早就离开虞家堡了。虞天纵在看清祁母为人后,也不舍得女儿出嫁后被不善的婆母磋磨,就同意了退婚。
只是没有想到,祁母心思活络。
眼看着祁云的剑术和名声越来越强,颇有下一代剑仙的势头,追逐祁云的女子也越来越多,不乏权贵世家和武林名门。
南宫眠,便是其中最得祁母看中的一位。
她是大将军南宫恒的幼女,极为受宠。在大吴朝,文官之首为慕宰相,武官之首,便是南宫眠。
祁母跳过祁云,直接去向南宫府提亲,消息一经传出,虞倾城便是最受冲击的那一个。
虞家堡的弟子全都气不过,找上祁家闹事,虽然祁云依靠一手超卓的剑术,将他们全部逼退,却也有了前头镖师所说的,让祁家人这辈子最好看见虞字就掉头走人,否则绝不会给好果子吃的势不两立。
而要是按照小说中的原剧情继续往下走的话,将会出现一个悲剧。
虞倾城也会死。
祁云为此自责断剑,并自尽在虞倾城的墓前。
这件事也导致了南宫眠对虞家堡的耿耿于怀,并由此牵扯出一系列的事情,到时武林大动荡,给了慕家掌控武林的可趁之机。
苏灵犀眨了眨眼睛,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剧情开始前,就见到祁云。
“祁云,要不要和我,真刀真剑地打一场?”苏灵犀挺直脊背,双手抱拳,神情严肃认真地发出了邀请。
她的身后,一匹马哒哒奔来,苏灵犀探手从马背上,取下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刀。
刀鞘上缀着各色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异常刺目的光泽,可透过刀鞘上繁复华丽的镂空雕刻往里一看,里头插着的,竟是一把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