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其实，其实我可以帮你们。”孙溶溶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嗯？”言泽星有些不解。
“我与何小姐相熟，当初她与傅兴言，就是我们一起在太师府上与韩小姐一同赏花时遇见的。后来他们两人书信往来，逐渐熟悉了起来，何小姐也曾和我提过，她与傅兴言格外投缘，简直觉得傅兴言处处都合她心意，正好家里也催得急，便觉得与他定亲。”
“这傅兴言怕是装得挺好的。”言泽星先前听庞理提过何小姐眼光高，今天看到傅兴言，简直觉得这人是哪儿哪儿都不行，也就那张皮相还能看看，想必是特意按何小姐的喜好伪装自己，有意接近的。
“确实如此，京中都说傅兴言与何小姐就快定亲了，我那日去找何小姐，本是想恭喜她，谁知她却和我说觉得傅兴言像是变了很多，和最开始认识的不太一样了，对她也不像开始时那样上心了。”
“哼，这傅兴言定是觉得这门亲事稳了，这才逐渐暴露本性了。”言泽星简直见过太多这种例子了，结婚前后大变活人什么的。
“何小姐把她的想法跟何大人说了，说不想和傅兴言成亲，但是何大人却觉得这只是她多想了，最后也只同意先不忙着成亲，没想到之后就听说了傅兴言在老家的发妻找上京的传言，于是这亲事便拖了许久，否则半个月前怕是他们都已经完婚了。”
“那这么看来，还好这何小姐不是个恋爱脑，否则现在真是让傅兴言得偿所愿了。”
“本来我也以为那些都是假的，毕竟大家都说，那些传言只是那位姑娘的一面之词，没想到今天才发现傅兴言竟是这样无耻。”
“那孙小姐你说的帮忙，是指要把这件事告诉何小姐？”牧苍明听到此时，也明白了孙溶溶的意思。
“对，我刚听你们的意思，应该是要对付傅兴言的，可若是没有证据光凭一面之词应该很困难，但若是这场亲事黄了，大家应该会更相信些。”
言泽星思考片刻，道：“如果何小姐愿意出面，确实能为我们省去不少麻烦，只是我们现在最缺的，还是能够直接证明傅兴言和单姑娘成过亲的证据。”
牧苍明分析道：“事到如今，聊胜于无，不管能有多大用处，也是我们的一个筹码。”
言泽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牧苍明：“你还记得傅兴言的话吗，他说有个叫乔什么的因为单云竹与他反目了。”
牧苍明道：“乔放。”
“对！就是乔凡，乔凡这个名字我刚就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我现在想起来了，就是常来聚贤馆的那个举子，照傅兴言的意思，这个乔凡一定是认识傅兴言和单云竹的。”
想到这里，言泽星赶紧去把孔方和单云竹都叫了过来。
言泽星单刀直入，直接问道：“单姑娘你可认识乔凡？”
单云竹道：“我只知道他是傅兴言的同窗，过去在浔州时他两人来往的还挺频繁的，但我也只是见过几面，算不上熟悉，所以今天傅兴言说乔凡因为我和他反目，我还挺奇怪的，他大概就想把一切错都推给别人罢了。”
“所以乔凡是知道你和傅兴言是夫妻的？”
“知道，我们当时亲事虽然办得简陋，但还是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来吃了个饭，但是乔凡也来了。”
“这乔凡，说的可就是在京城要参加科考的那个乔凡。”孔方这时候也听明白了。
“八九不离十了，”言泽星对孔方道，“单姑娘，那日给你留的匿名字条，应该还留着吧。”
“在，就放在房里。”单云竹答道。
孔方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道：“我这就去和乔凡原来在论坛上留的帖子上的字迹对比一下，看是不是一样的。”
说罢孔方与单云竹便分别去找字条和帖子对比字迹去了。
虽说还没真是确定，但言泽星觉得留字条的人多半就是乔凡了。
“如果我们能说服乔凡出来作证，那咱们就有人证了，虽说没有物证，但若是能加上何小姐的帮助，咱们还是有不少胜算的。”言泽星说着又看向孙溶溶，“何小姐那边，就要有劳孙小姐了。”
“不客气，我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眼看着何小姐跳火坑。”
言泽星就见孙溶溶说完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孙小姐可是有什么顾虑？”
“没有没有，”孙溶溶赶紧否认道，随即像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道，“其实我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二位帮帮忙。”
言泽星一听，那好办啊，这孙小姐帮了这么大的忙，有什么不行的，便干脆道：“孙小姐不必客气，只要不是什么我们办不到的麻烦事，一定帮忙。”
见言泽星答应得这么干脆，孙溶溶赶紧道：“不麻烦的，只是，想让二位给我押个字。”
“押字？”言泽星思考两秒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签名？”
“对，就是在这个上面。”孙溶溶点点头。
接着言泽星就见孙溶溶努力展平一直攥在手里的书，放到桌上。
言泽星拿起来，这才看清书上的字的几个大字：《吾与将军》。
“哎，这话本不是……”言泽星回忆了下自己在哪里看见过这几个字，“这不是之前在聚贤论坛求的那个资源吗。”
当时署名的孙某某，不会就是眼前的孙小姐吧。
想到这里，言泽星对自己手中的话本也好奇了起来，不过为什么要自己和牧苍明在这个上面签字，言泽星心头瞬间生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言泽星忐忑地把书翻开，果然，打开就看见一张相当露骨的插图，而画面里的两个主人公，怎么看怎么像他和牧苍明。
呵呵，没想到还真是“吾”与将军。
再往后翻了两页，言泽星直接被这不可描述的亲密互动描写震惊到失语，结巴地指着话本道：“这，这个，怎么能……”
孙溶溶见言泽星这个反应，才恍悟，言泽星原来还不知道这个话本的事，这下好像有些尴尬了。
“言大人还没看过这个吗，我以为……”
“我怎么可能去看这种东西？！”言泽星耳根又红了起来，而后忍着羞耻，又翻了两页道，“这一定是孔方搞出来的，我要找他算账去！”
牧苍明从言泽星的反应也大概猜出来他手里拿着的话本是什么内容了，但还是装作不懂。
“怎么了？孙小姐不是要我们在这个上面押字吗，有什么问题吗？”牧苍明说着伸手，装作要把言泽星手里的话本拿过来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的样子。
言泽星赶忙把话本压在桌上，道：“没什么好看的，你别看了。”
接着言泽星又看向此刻眼中露出些失望神色的孙溶溶，心中十分纠结，如果不考虑其他的，此刻言泽星只想赶紧把这本话本物理毁灭了，但显然这是不行的。
且不说话本本来就是人家“重金求购”得到的，人家孙小姐好歹帮了这么大的个忙，只是想让自己和牧苍明在话本上签个名，言泽星想想还是觉得不好拒绝。
于是一番挣扎后，言泽星把话本翻到封底页，取过纸笔，自己率先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递到牧苍明面前，道：“你就在这签吧。”
牧苍明见言泽星紧张地盯着自己，生怕他往前翻看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再故意逗弄言泽星，干脆的在言泽星签好字的旁边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孙小姐，给。”牧苍明写好后把话本递还给孙溶溶。
“谢谢谢谢。”孙溶溶丝毫不掩饰开心的神色，双手接过话本。
言泽星道：“之后的事就麻烦孙小姐的，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来聚贤馆找孔方。”
“好，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孙溶溶说完，便站起身来，出门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房中的言泽星和牧苍明几眼。
孙溶溶刚走没一会儿，孔方就拿着字条和几张帖子进来了。
“我刚刚看孙小姐下去了，”孔方指指门口，接着把拿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我看过了，留字条的就是乔凡！”
“嗯，知道了。”意料之中的情况被证实，言泽星倒也没变现出特别欣喜的模样，“这事先不提，我有其他事情，要好，好，问，问，你。”
见言泽星这语气，孔方心道不好，这小祖宗这是要找麻烦啊，不知道这又是怎么让他不痛快了，孔方赶紧坐正，一副封着发落的样子。
“哼，说说吧，这《吾与将军》是个什么情况。”
孔方背脊一凉，心虚道：“额，你知道了。”
“孔方，你很可以啊，瞒着我这么久，要不是今天孙小姐，我都还不知道自己都成小黄文里的主角了，你们这里审核制度这么自由的吗，这都能拿出来卖？！”
“你别生气，这个公开卖的都是正经书，你说的那个是删减版的，这个只是私下小范围出售，看过的人应该是不多的，嘿嘿。”孔方笑得有些心虚。
“呵，怎么着，我还得感谢你，特意分了级，没把画了我画像的小黄本传得满大街都是？！”
“这里面也没用你们真名不是，顶多是插画参考了些而已。”
言泽星心道，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吧，自己当初让孔方卖牧苍明和辛宸渊的同人本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都是报应啊，都是自己造的孽，当初出这种鬼点子的时候，言泽星万万没想到，孔方竟然直接举一反三用到了自己身上。
突然言泽星反应过来，牧苍明此刻还在房里，正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言泽星和孔方。
自己真是气得上头，差点在牧苍明面前自爆了。
言泽星赶紧把孔方拉到门外，低声道：“你这是把我过去教你的招都用到我身上了？”
“哎哟，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孔方也低声道，“再说我这不是把这话本的收益都分你了吗，而且是按你七我三分的，够意思了吧。”
“什么我七你三，什么时候的事，你让人送来的钱难道不是之前那个话本的分成吗？”听孔方这么说，言泽星也是疑惑了。
“那次你和牧将军被捉奸后——”
“捉什么奸，你别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啊！”言泽星威胁道。
“口误，口误，”孔方求饶道，“反正就是那次事情之后，之前那话本就滞销了，根本就卖不出去，我当时才让人加印，结果就没卖出几本，那损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那你也没跟我说过啊。”
“我这不是后来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言泽星这下也听明白了：“你的解决办法就是把我和牧苍明写成话本吗？！”
“对啊，我后来给你送去的银子，可都是这后面的话本赚来的啊，不然你以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
言泽星之前还觉得奇怪，这明宸CP都塌房了，怎么着这话本卖得还更好了。还以为东临八卦人民的磕点奇特，就喜欢磕过期CP意难平什么的，搞了半天人家已经换了新的C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