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水中轻探了下,感应到那清凉的温度,面具下的眉宇微皱起,目光落到旁边的衣物上。www.jiuzuowen.com
红袖一甩,衣裙如长了翅膀一般,飞落到乔慕身上。
须臾,才弯身,将浴桶中的人从水中捞起。
掌心轻转,凝起一股内力,水雾四散,乔慕身上的湿衣瞬间干好如新。
睡梦中…乔慕觉得整个人都躺到了棉花上一般,周身软软绵绵,有一种熟悉的温暖,给她十足的安全感,睡得越发沉。
迷梦中,好似听到一道空灵的浑音。
“你到底是谁?”
“是你吗?慕…”
短短两句话,来回在脑海中不停盘旋,直到她觉得烦燥不安。
乔慕努力的想寻找音源起跌方向。
眉头轻皱起,一挣扎,猛的睁开了眼。
原来是梦。
喉咙有些干哑,乔慕爬起来,打算去桌边倒杯水喝。
起身之迹,手下似是磕拌到什么。
柔柔软软的,半夜醒来,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偏偏这间厢房连扇窗都没有,天外的大好月色照不进半分。
油灯也不知何时燃尽,漆黑一片。
手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记得,床铺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还有,自己不是在泡澡吗?怎么到床上来的?为什么一点映象也没有。
这一想,脑壳都觉得有些疼,手中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这、怎么好像是个人?
脑子瞬间忐忑不已,指尖不知摸索到什么,坚实的铁面一片寒凉。
乔慕紧了紧迷糊的睡眼,脑子似乎清醒些了。
刚想开口。
眼前突然一亮,耳边传来轻悠悠的怨念:“本宫即已承诺,便早晚迎你入门,夫人何必如此着急?”
乔慕紧盯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红影。
自己的手,还落在他清凉的面具上。
这人莫名其妙的跑进自己房间躺她身边,竟还倒打一耙。
乔慕真是郁闷到极点,也幸得她素来稳重,没有在这大半夜的惊叫出声,否则怕要吓坏了对面的莫晚歌和秦霜。
咬牙道:“闭嘴,谁是你夫人?”
“你怎么进来的?”
话落,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这种小客栈的门,对高手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她就是无法理解,自己警惕心何时变得如此薄弱,有个大活人进了她的门,还爬到了她床上,她竟毫无知觉。
连忙松开落他脸上的手。
“你怎的总是阴魂不散?”乔慕忍不住嘀咕。
鬼王语调淡漠:“本宫来找夫人,有何不妥?”
乔慕:“…”
鬼王又道:“万毒窟的秘密都已被你听了去,你也擅用了宫主夫人的权利,难不成还想反悔?”
越说越离谱,乔慕真是恼得想骂娘。
“靠…就听了轻风那么一耳朵废话,也能称之为秘密?”
顿了下又道:“我的意见,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路人见解,怎就成了擅用权利…”
“莫不是你面具下那张脸丑到见不得人,所以打算赖上我吧”
乔慕也学着他的语调倒打一耙。
冷冷哼着:“我当这新鬼王是何方人物,原、只是一介无赖”
对方沉默不语,坐起身,慵懒的靠在床头,红色中衣落了大半在地上,这么看着倒是魅惑无比。
乔慕的视线不觉落至腰间,盈盈一握,瘦而不弱,跟君落尘那厮有得一拼了,暗自诽腹一声,好腰。
可惜呀,也不知这张脸生得怎样,乔慕觉得,一定是难看到极点,否则怎会遮遮掩掩。
动手,倒了杯水,一仰而下。
“你认识轻风?”他突然转了话题。
乔慕:“…”屁话,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但,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改口道:“关于轻风是你得力下属这件事,稍打听下便知了,有什么好奇怪?”
他又道:“你又怎知,本宫是新鬼王?”
乔慕顿了下,暗拍脑门。
她怎么忘了,万毒窟易主之事,只有轻风轻言和他知道。
自己屡次提起,不免让他生疑。
虽不知万毒窟背后易主的原由,但,轻风和轻言到底是她曾经的得力下属,哪怕他们轻易捧上新主之事让她生气。
却也没到要他们命的地步,毕竟前世的她,已剩枯骨,易主也是早晚的事。
自古权者多疑,若因此给轻风和轻言招了祸,乔慕也是不忍的。
她更不可能坦白的说她就是前宫之类的话,不然,谁晓得这人会不会为了这把椅子而趁机将她谋害了。
双眼微闪,扯道:“废话,我当然知道”
“我曾见过万毒窟主一面,对方明明是一介女杰,怎可能会是你?”
“哦?”他拖长了尾音,缓道:“原是如此,你到是有幸…竟能得见她”
看他没多疑,乔慕顺道夸了自己一把。
“自然是幸运,前宫主可不像你这般混帐,见人就使摄魂,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突然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嗓音竟格外的低哑,似有些隐隐的痛色:“你到是说说,她是什么样?”
乔慕:“…”
心想,说就说,省得这人不把万毒窟当回事。
再次吞下一杯水,缓道:“前宫主,她可厉害了,长相貌美如仙不说”
“凭一己之力,研制万毒林毒性解药,护林后百姓周全,给百姓一片净土”
“哪像你,丑得连脸都不敢露,有人抹黑万毒窟都不管不顾,还自以为是…”
她这么说,也就是希望这人把那些杂碎嫁祸之事重视起来。
曾经的她,虽不怕皇权,但也并不想与其为敌,是以,她所劫过的人,都是枉法之徒。
万毒林障气重,外界不一定能攻进去,但若是可以,不招祸,总比时时惹祸来得好。
更何况…她师父的魂体还在万毒窟。
万毒窟可莫被这人给作的,在她还没练出回魂丹之前就被瓦解。
“呵…”他轻笑了声。
忽然道:“你这般在乎万毒窟,仅仅就是因你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乔慕反问:“不行吗?”
他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清冽:“本宫竟不知,令世人惧怕的前宫主,竟还是个多舌之人”
“见人便自卖自夸,废话一大堆么?”
乔慕:“…”若不是顶着这副身子,她会觉得这人在骂她。
转念,便也知他的疑虑从何来,早知便直接说熟悉,为毛要说一面之缘呢?
见一面便对外人掏心掏肺的确不是她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