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中的那个人,也是这般,目光淡漠的好似不将任何人任何事都放在心上。
笑意吟吟的眼中,皆是慵懒的笑意。
她是被所有人瞩目仰望的人,生来就在光之下,天生便是立于云端,恍若高阳,接受着所有人的朝拜。
几乎是只凭着一眼,李俊熙心底就无比的确认,眼前这人,绝对是他记忆之中的那个人。
青衣飒爽,带了些侠义之气!
桃花眼眼尾勾起,最是勾人的弧度,却偏偏清冷的令人不敢直视。
他站在原地,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个人,是怎样翻手之间就让楚都一片混乱。
踉踉跄跄的走到那人的面前,颤抖着声音问道:“是你吗?”
天色很明,他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阴狠的三角眼之中,此刻竟是有着隐隐的泪光。
“是你吗?”
像是怕凤朝歌没听清楚一般,他又是低低的重复了一遍。
楚三长老很是疑惑。
李俊熙为何是这表情?!
真是奇怪的紧!
怪不得家主说别让李家的人见到凤小姐。
竟是有着这般的意思。
没等凤朝歌反应,楚三长老就一把抓住了李俊熙的手腕,满脸不悦的质问:“李公子这是做什么?!”
李俊熙一愣,呆呆的抬起头。
手腕上不断传来的压力,几乎要将他的手腕生生捏碎。
李俊熙心头一恼。
当即另一只手就要凝聚元力,朝着楚三长老攻击而去!
凤朝歌似有所觉,抬了抬眼,慢悠悠道:“李公子可有事?”
清凌凌的声音,宛若玉石撞击,煞是好听。
也让李俊熙心中的那一团火,陡然熄灭。
他瞪大眼眸,不敢置信。
她……竟是完全忘记他了?!
怎么可以!
他们两人之间明明…明明有过那么多的交集……
李俊熙当即就想抓着凤朝歌的肩膀,问问她。
树立了很久的决心,却在触碰到凤朝歌冰冷如斯的眼眸时,一切话语都瞬间卡在了喉咙。
几次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神色很是呆滞。
只是愣愣的看着凤朝歌绝美的容颜,一言不发。
桃花眼中的目光,是那么的陌生……
半空之上,云玦负手而立,暗沉的眼眸,冷冷盯着两个人。
身上的温度,即便在日光之下,仍旧极冷。
白皙修长的手掌,缓缓收紧。
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玉的面容上,宛若高山之巅皑皑白雪的清冷,额角不动声色的跳了跳。
在他的角度,全能看到李俊熙的神色。
不解,懊悔,埋怨……
就像凤朝歌是抛弃他的忘恩负义之人一般!
清冷至极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李杨的身上。
往日神色自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李杨,此刻的表情,令人不敢恭维。
仿佛是傻在了原地。
双眸瞪大,老眼之中难掩惊讶。
这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何又会在雾隐城之中出现!
心念瞬息万变间,竟是一时忽略了云玦身上传出的似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他的脑海。
难不成...是楚家!?
随即又是更深的疑惑涌上心头。
凤玄将军纵横沙场多年,朝中诸多将士甘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盯了凤玄那么多年,对于其心腹手下知道的不说是一清二楚,但八九分也是有了。
从未听过一个姓楚的人,更遑论那人还是雾隐城楚家的家主!
这种想法,他都觉得荒唐至极!
顿时,看向凤朝歌的眼神更加阴暗了。
再度看向他的宝贝儿子,又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李俊熙不知道念了那个人多长时间,怎么可能会认错!
几乎是一看李俊熙的表情,他就能百分百的确定,眼前这姿容绝世,身姿娉婷的少女,便是当年楚国百年难出的大将——凤玄的女儿!
楚都南安,无人不识!
如今,竟是流落于此?!
不过,李杨心中顿时一狠。
他们不将她的行踪汇报给上面已经是极大的仁慈,又怎可能还护着她!
一个已经被京都凤家逐出家族的人,他们又怎敢与之有丝毫的牵连!
更别说这人如今只不过孤身一人,没有丝毫的依靠!
更是行走的麻烦体!
谁沾上谁倒霉!
“俊熙,过来!”
李杨面色冷沉,沉声喝道。
这声音,宛若毒蛇吐着信子,让不少人心中都是一慌。
看向李家父子的面容,顿时差了些许。
原本站得离他们比较近的人,都是纷纷退避。
“父亲,她、她是......”
李俊熙急忙辩解道。
甚至以为是李杨没有认出凤朝歌,才是这般的态度。
谁知,不等李俊熙说完,李杨便打断了他的话。
“是什么是!快给老子滚过来。”
随即,阴沉的一眼,立马飞了过来。
那其中蕴含的色彩,令李俊熙的话生生截然而止。
阴暗、不悦、厌恶、绝望,一切一切负面的神色,似乎全都是蕴藏其中。
即便李俊熙身为他的孩子,在他面前生活了几十年,也从来没有见过李杨这般的神色。
好像那副温文尔雅的表象,被全部揭下。
露出贪婪猥琐的血肉。
听着他们的对话,凤朝歌却是眸光一闪。
她是谁?
李俊熙和之前的她关系匪浅的事实,她基本可以认定。
那么,李杨的这幅姿态,又是缘何!?
电石火光之间,一个名字缓缓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凤玄!
她是败将之女,李杨又怎会允许李俊熙和她有诸多的接触。
但,李杨应该早就告诉过李俊熙,断不会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
凌空而立的云玦,淡淡的黑眸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向来清冷的眼眸之中,丝毫不掩饰对李家父子的杀意。
敢这么靠近这人,真是活腻了!
袖中的手,已经缓缓握紧,有了些许的杀意,从身上溢出。
惊动了树顶挺立的枝叶。
砰!
不等几人继续思索,又是一道人影,才方才凤朝歌几人出来的地方,被甩了出来!
那人一脚已然残废,还不断的滴着鲜血。
面容更是恐怖至极!